编者按 河流的记忆里,写满温馨,写满怀恋,写满沧桑,写满沧桑。它见证和记录了所有的历史。 一个人生命里没有河流是无法想象的。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应该有河。平原有河,山地更有河。无论是小河,或是大江大河,都成了我们生命里的一部分。
我生命里的河,是小小的一条河,名叫“小安溪”倚着山,蜿蜿蜒蜒。小时候,我就爱站在那山坡顶上,看绿飘带似的小河从远处旖旎而来。空气清新的早晨,看薄雾中的小河遮着面纱,如羞涩的待嫁新娘;阳光灿烂的上午,看河面闪烁耀眼的波光,一溜儿驳船在拖船引领下,鱼贯前行,那波纹就一层层地向岸边排开去;夕阳西下的傍晚,看散落的小渔舟在水面荡漾,渔人撒下网,慢慢收起,一尾尾鱼儿就在船舱了活蹦乱跳了。
母亲是河边人,曾经住在河坝上。那河坝叫干坝子。小安溪流到干坝子,漂亮地甩动了自己的臀部,兜住了几公顷的一片田地。河坝上有个院落,一间土墙瓦房,就是母亲的住所。外公外婆去世得早,母亲独自求生。小安溪发大水,房子被淹过;小孩子玩火,房子被烧过。但母亲都挺过来了。我虽然没有外公外婆,却有舅舅。小时候,母亲带我去舅舅家走亲戚,一路沿着河边走去。那一路,成为我今生最美丽的童年记忆。
小河的上游有一家碗厂,常年开采山上的观音泥来烧制土碗。观音泥是当地一种粘性很强的土,在做成碗之前,需要淘洗掉土里的沙粒。大量被淘洗出来的沙粒进入了河流,形成了优质的河沙。那时,人们还没有大规模地开采河沙。河两岸遍布着厚厚的白沙,每到河边,我总要去捧起河沙,任细细的河沙从指缝间溜过。母亲就掐了树枝来,在沙地上教我写字。河边翠竹葱葱,河水清澈见底,游鱼嬉戏。如今,母亲还时时回忆,说,那河水,不管多深,掉根针都看得见的。在一处河段附近的山上,有一串石包,母亲就给我讲起了石包的传说。以前,有人在后半夜里赶猪去市场,途中上了趟厕所,出来时,天亮了,猪们都变成了石头。母亲的故事并不完整,前因后果全没有说,恰恰因为这样,启发了我幼年的幻想。它们为什么会变成石头呢?我没有问,母亲也没有说,于是,我自己编起故事来。如今,我业余喜好舞文弄墨,应该是和母亲的启发是分不开的。
舅舅家离河很近,幼年的我常常战战兢兢地走过一座只有一米宽的桥。那桥名字很特别,叫断桥,其实桥并没有断,也许以前断过,于是人们就把断桥的名字叫上了口。桥两边没有栏杆,桥面离河面七八米。当我跨过了桥,仍然心有余悸。我喜欢那桥,它让我想起了许仙和白娘子的美丽爱情。桥头有家小店,我常常在那里玩。店主家有个女孩,总爱穿着大红的衣服,很可爱,我很喜欢她,但是,我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话。那时的我总是沉默寡言,喜欢幻想。现在回忆起来,那朦胧的情愫还令人留念。
我家离河比较远,大概有两里多的路程。到了夏天,小镇的居民都去河里游泳。在七水滩的闸坝上下聚集了有很多人,呵,就好像整个镇子的人都来了。我不会游泳,但我却有了学游泳的冲动。父亲水性差,不教我学,我没处学,就自己偷偷摸到河边,在浅水区翻腾几下。一次,踩着水里满是青苔的石头,差点滑到深水区,就再也不敢去了。何况,私自下河几次,就被父亲的楠竹条子抽了几次。所以,我至今仍然没有学会游泳,不能不说是一个遗憾。
父亲不让我下河,可他却在河边给我弄来了好吃的东西。秋高稻熟的季节,螃蟹在河边竹林里打洞,躲在里面孵化后代。父亲背了个笆篓,手里拿一根长铁丝,前段打造一个尖尖的钩子,将铁丝伸进去。螃蟹要保护它的后代,用钳子夹住铁丝不放,父亲顺势就把它拉出来了。虽然最后父亲并没有把螃蟹们做成食品,但是,单看到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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