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象也有点道理。可是我没有这么多钱啊,我爸只给我零花钱。”何韵一句话就把陈诺的希望给烧灭了。
“向你爸爸借点?”陈诺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不可能,这么一大笔钱,又不是我必须花销的,他是不会借给我的。”何韵断然说道“他这个人,很现实的。”
“那你就说,你们要是不借钱给我,我就要起诉你们,要求你们家赔偿我一大笔损失”万般无奈之下,陈诺把威胁也给用上了。
“你知道我爸是干什么的吗?”何韵的脸上浮起了一丝带着嘲讽的笑容。
“不知道。”
“他是个大律师,他早就告诉过我,你如果再来纠缠我,就让你去起诉。”何韵从容地说道“从法律上说,你在住院期间没有做失忆诊断,也没去作医学鉴定,现在去做已经晚了,不能有效证明你是由于车祸而失忆的。你的轻微脑震荡早已治好,而且是你强行要求提前出院的,所以相关后果也由你自己负责。所以,你没有证据证明车祸与失忆有直接关系,也就没有权利要求我赔偿你这方面的损失这只是其中的一点,还有很多,我也懒得说。反正,如果你去打官司,我是不会输的。”
陈诺被何韵说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反应过来,郁闷地说道:“别以为我不懂法,我有个亲戚也是学法律的,现在在一家公司当法律顾问。我问过她,她说可以告赢你们。”
陈诺说的这句话,只有一半是实话。他的所谓亲戚,其实是他的女儿陈怡佳,确实是在市里一家公司当法律顾问。但前几天陈诺找陈怡佳咨询时,陈怡佳也明确告诉他,这个官司由于当时没有及时作医学鉴定,没有固定和保全证据,赢的机会很小。
“那就试试看吧,我乐意奉陪。”何韵毫不示弱地顶了回来。
陈诺沉默了,他一口接一口地吞咽着咖啡,就象在喝中药一样,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想开点吧,没身份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在电话里不是说你找到工作了吗?”何韵见陈诺这副样子,忽然觉得有些不忍心了。
“是啊,有工作,临时搬运工。从东搬到西,从西搬到东,从少年搬到白头。如果警察来查我,我就只有去街上摆碗乞讨了”陈诺苦笑着,慢慢地说道“算了,你也别管我了,我这是自作自受,如果那天过马路时小心一点,就不会出这种悲剧了。”
望着陈诺脸上的萧瑟神情,再听到他的感慨,何韵脸上微微一红,半晌没作声。
“唉,世态炎凉啊,这个月,我借了十多次钱,一次也没借到,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差。今天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来找你,结果算了,我彻底死心了。就这样吧,看来这是命中注定的。”陈诺苦笑了一声,喃喃地说道。
何韵嘴唇蠕动了一下,却终究没说出什么来。
陈诺扬了扬手,叫服务生过来结账。
“我来结吧。”何韵见状,赶紧抢着掏出了一张卡。
“不用了,我这点风度还是有的。咱好歹是爷们,你可别让我丢脸。”陈诺摆了摆手,然后从身上掏出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露出了里面一叠钱,大多是一些五十元和二十元的小钞,还有一小叠一元的,钱币又脏又皱,加起来大约也不超过一千钱币。
何韵眼巴巴地看着陈诺数了半天,最后把九百六十元咖啡费付给了服务生,又眼巴巴地看着他把仅剩的几张一元的小钞小心翼翼地收好。
“喝什么咖啡啊,在电话里说清多好,这下你又没有回家的车费了。”何韵似乎有些不忍心地说道。
公交车是最便宜的,但最少也要二十块才能上车。
“没事,我跑回家去。你忘了吧,我可是很能跑的,再见。”陈诺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站起身来,大步地离开。
“哎,等等!”何韵犹豫了几秒钟后,一路小跑地追了上去。
“还有事吗?”此时,陈诺已经推开咖啡馆的玻璃门,走到了大街上。
“算你赢了,本姑娘同情心泛滥,这事我管了。”何韵长长地叹了口气,爽快地说道“这样吧,钱我会去想办法,我也可以帮你找熟人带路,但我不会帮你去送钱,因为不管这是不是犯罪,至少都是违法的,是丑事儿,你明白吗?我不想被牵扯进去!”
“只要你肯借钱给我,其他的事我自己就能搞定。”陈诺两眼放光地说道“当然,要是你能找个人带路,事情就会更顺利了。”
“送钱也是一门学问,不懂门路的,十有**送不出去的。”何韵怀疑地看着陈诺“你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