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痛,但是他无法相信她竟敢这样做!他慢慢转过身去面对她。
“你拿石头丢我。”
“还丢中了你的屁股。”
“我曾为更轻微的事而杀死人。”
“你在撒谎。”
他纳闷她怎么会知道他在撒谎。“我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璐茜亚。”
“呐,干脆你把我拖进林子里,把我丢在那里腐烂算了!”
“你”“听着,圣提雅各,”她打断他的话。“你曾说过不要我对你好,而对某人丢石头不是对他好,而是对他坏,所以,你干嘛不高兴?你究竟要我怎样对你嘛?”
“我要你别来烦我,现在,睡觉去吧!”
她朝他皱皱鼻子,然后把尼尼抱进她的被窝,让它偎在她的胸口。“我知道他伤害到你幼小的心灵了,毛球,不过,他是故意要惹咱们生气的。当然,有的时候他会忘掉,那时他就会很友善;可是他无法忍受友善,所以等他察觉到自己在对人友善时,他就开始鬼叫鬼跳。啊!那个男人的脾气比一头喷火恐龙还要暴躁。”
圣提雅各听见了她所讲的每一个字。“我并未邀请你陪我走这一趟,璐茜亚。今天早上我就说得很明白,我习惯独来独往。所以,如果你不想继续跟我走,很好,你只需收拾行李”
“瞧瞧他,宝宝,”她对她的猫说。“他简直气疯了。你想他会有喜欢咱们的一天吗?”
“你说,你有什么值得我喜欢的?”他咆哮道。“你这个伶牙俐齿、顽闹、狡诈、笨拙的妓女!最糟的就是你是一个妓女!”
他的最后一句话像雷电似的劈中她,使得她被羞耻燃烧,泪水涌入她的眼眶。
“是吗?”她尝试吼他,但她的声音却窒息、颤抖。“哼,你又有什么值得我喜欢的地方?你暴躁、傲慢,最糟的是,你可能会打鼾!”
他看着她整个人缩进被窝里,她的控诉在他的脑海里回荡。你可能会打鼾!她所能想到的他的最大缺陷就是他可能会打鼾?
她的抽噎声打断了他纠缠的心绪,使他了解到她正在哭泣。她微弱的啜沁声听起来是那么的悲哀。他不懂为何她会哭得那样伤心,他不希望她那样伤心。
哦,他只有漠视她愚蠢的眼泪。他想,并且在他的铺盖上伸展四肢。他依然能听见她轻柔的啜泣声。他也能听见她的肚子“咕噜、咕噜”响。
哼,谁在乎她又饿、又伤心?
一声模糊的啜泣自她的棉被里逸出。
他瞪着她蜷缩的身形。如果她在等待他道歉,那她得等一辈子。凭什么他该道歉?她确实伶牙俐齿、顽固、狡诈、又笨拙呀!而且没错,最槽糕的是,她是一个妓女。妓女令人唾弃。他恨所有的妓女。
他恨璐茜亚。她是一个妓女,因此,他恨她。不管她说什么或做什么,那个能使他停止恨她、恨妓女。
她伤心他很高兴。她饿肚子他也很高兴。
“别哭了。”他命令道。
疲惫征服了她,使她停止啜泣。
当她听到圣提雅各的脚步声接近她时,她几乎快睡着了。她感觉到他的皮靴的脚趾部几乎要碰到她的鼻尖。然后她听到一个轻微的声音,像是他正把某种东西搁到她的铺盖旁的地上。当她听见他踱开时,好奇心使她强迫自己张开眼睛。
她的铺盖旁摆着一碟面包和葡萄干。
“蚂蚁!”
璐茜亚的尖叫吵醒了正在酣睡的圣提雅各。在他的眼睛完全睁开之前,他已经掏出厂枪。他掀开毛毯,冲向她,为他照路的只有微弱的晨曦。
“发生了什么事?”他嚷道。“搞什么”
“蚂蚁!”璐茜亚拚命地用脚踢被子,想要把它踢掉。无奈它裹着她,所以她的挣扎非但没有踢开它,反而使它更紧紧的缠绕着她扭曲的身子。
圣提雅各用力一扯,扯掉她的被子,也使她滚到好几尺之外,等她停止滚动,他惊愕地睁大眼睛。
她的身上爬满了红蚂蚁。
他马上赶过去,跪到她身边,不断的翻滚她。他的努力成功的刮掉许多爬在她睡衣上的蚂蚁,不过他可以瞧见她的睡衣下还有一些蚂蚁。他毫不犹豫地剥开她的睡衣,在消灭她身上的蚂蚁的过程中,他的手也被蜇咬了好几口。等他找不到蚂蚁可杀了,他扫开那些死蚂蚁,盘腿坐到地上。
璐茜亚挣扎着坐起来,并弓起膝盖。那些蚂蚁的咬伤,感觉起来就像是有无数的小火箭刺入她的肌肤似的。当她拨掉她脚上的一只死蚂蚁时,她的眼眶蓄满泪水。
圣提雅各看着她的脸颊滚落泪珠。就像昨晚一样,她的眼泪令他感到悲伤。他仍旧不愿有那种感觉,所以他撇过头去。
“你的被子上黏满了葡萄干,”他告诉她,并且避免看她的脸,以免他又看到那些眼泪。“那些蚂蚁一定是昨晚被葡萄干引来的。”
她小心翼翼地碰碰自己的手臂、肩膀和小腿上的几处红肿。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到处都是红肿的咬伤。
“麻烦你帮我把我的衣服拿来好吗?”
他站起来,找到那仍旧挂在丝篮上的袍子。“先别把它穿上。”当他把袍子递给她时说。
他的指示令她张大眼睛。她抬头瞪向他,前一夜的记忆闯进她的脑海。“我以为你讨厌妓女。你改变主意了?现在想就地占有我?”
他并未解释他的企图,只是抱起她,把它放到他的铺盖上。她拉高他的毛毯,遮住自己赤裸的身体,他开始采集附近的霸王树的枝叶。见他把霸王树的枝叶丢进热水里,她怀疑他是在做早餐。
“我不吃那种东西,圣提雅各。”
“我不会要求你吃这个。”他让那些枝茎在沸水中煮软,然后捞起它们,把它们排在一只盘子上,再闲他的刀子剥去它们多刺的外皮。
璐茜亚看着他捡起一块大石头,把那些煮软的枝茎捣成烂泥。
“你在干什么?”
“做糊葯。霸王树是我所知道的治疗螫咬最行效的东西。”
“可是它很热,”当他端着盘子走向她时,她说。“它会烫”
“它已经不热了,温温的,放掉毛毯吧!”
“可是呃”“你是在害羞吗?”他显然很讶异。
“我现在不是在工作,圣提雅各,”她试图解释。“我在工作的时候绝不会害羞,可是这个我们所做的事它不是工作。”
他想她的解释是有点道理,不过他决定帮她治疗比什么都重要。“放掉毛毯,璐茜亚。”
她望进他的眼睛,觉得自己似乎在那里头看到一丝关怀。或许他没行为她担心得要命,不过他似乎真的有点在乎。
“你何必管我身上的这些伤?我还以为你讨厌我呢!”
他的确讨厌她,他告诉自己。不过他可以边讨厌,边觉得自己有必要帮她疗伤,不是吗?
“喏,”他故意装出严厉的语气。“如果我们不管这些螫伤,你会一直不停的抓痒,那样会使我们的行程慢下来,而我不打算再被你拖长这趟旅程。现在我讲最后一遍,放下毛毯。”
他的坚持让她想跳起来逃跑,可是这些伤感觉起来就好像蚂蚁还在咬她似的。她瞄向他做的那盘葯,不知道那堆稀泥是否真的对她有益。
他看穿她的思绪。“我发誓它有效。”
她点点头,努力放松自己。
“我要拿走毛毯罗!”他握住毛毯的一隅,看看她是否有任何反抗的迹象。见她一派温驯,他才缓缓抽掉毛毯,并且努力不去注意她的裸体。
“我光溜溜的。”
天!她干嘛非得提醒他?“你以为我从未见过一丝不挂的女人吗?”
“呃”“况且我也没有在看你的身体,璐茜亚。我只是”
“你有在看。你”“好吧!我有在看,可是该死,我非看不可啊!否则我要怎样找那些螫伤?现在乖乖的躺着,别吵也别乱动!”
不知怎的,这个命令令她打起哆嗦。
“我觉得好冷。”她说,并衷心盼望他会相信她。
他的手指停在距离她的肌肤仅一寸之处。“这种季节即便是在树荫下也有华氏九十度,你不会冷的。”
“呃你瞧,那些咬伤使我发烧了,所以我在发抖。”
他翻个白眼。“看在上帝的份上,璐茜亚你以为我会不晓得你为何发抖吗?你一丝不挂,而我正准备触碰你,可是我只是想帮你涂葯!现在,你到底要不要让我帮你涂葯?”
那些螫伤刺痛得厉害,所以她点点头。
他把手指放在她的肚皮上,开始涂抹几处红肿,那感觉活像是在摩挲玫瑰花瓣,结果连他自己也开始有些发抖了。哦,天啊!他必须克制住自己!
“这不是什么性接触。”他忽然说道。
“好吧!”
“你却躺在那里,以为我会乘机占你便宜”
“好吧!”
“那种那种念头实在愚不可及!笨!我只是”
“我说好吧!”
“天!我还没绝望到需要攻击一个全身都是蚂蚁的咬伤的女人!现在安静!”
“可是我并没有说”
“闭嘴!”
“好嘛!”
他满意自己已经对她澄清了一切之后,他开始寻找其他螫伤。她的左胸口两处红肿,为了某种莫名的理由,看到这样完美的乳房遭受到破坏的景象令他愤慨不已。
当他的手指轻轻刷过她的胸侧时,璐茜亚全身都僵住,一波深刻而奇妙的期待感涌向她。
“要不是你给我那些葡萄干,我也不会被咬!”
“我给你葡萄干是要你吃它们,不是要你跟它们睡在一起!”
她陷入一种紧张的沉默。
他擦好她胸部的螫伤之后,便在她苗条的大腿上涂抹更多的糊葯,并努力不去看她两腿之间那一丛蜜金色的卷毛。但他悲惨的失败了,那景象释放小他全部的欲望。他握紧拳头,却不小心碰到她。
当璐茜亚感到他的手腕刷过她的女性器官时,她倒抽一口气。那微微的接触在她的体内燃起了一把火。她觉得自己仿佛快要失去控制似的,某种她无法理解的需要焚烧着她。在迷惘中,她伸出手,握住他的手。一部分的她渴望他再触碰她,更亲密地触碰她,另一部分的她却畏惧这个念头,坚持自己应该移开他的手。
她把他的手握得更紧了。她怕他会碰她,又怕他不碰她。
他张开他的拳头,但她的手指与他的手指交缠。“你身上还有别的螫伤。”他呢喃道。
“别的螫伤。”她重复道,并着迷地瞅着他乌亮的眸子,以及丝缎般的黑发遮住他半边脸的模样。
“我不是有意像那样碰你的。”
“我知道。”
“那些糊葯。”他喃喃说道。
“是呀!那些糊葯。”
“你肯让我帮你涂完葯吗?”
她点点头。
“那么放开我的手。”他举起手,让她瞧瞧她是如何的紧握着它。
她放开它。“我很抱歉。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搞的。我觉得好热。”
“你刚才才说你觉得冷。”
“我现在觉得热,一定是那些螫伤造成的。快点完成你的治疗工作吧!”以免我着起火来,被活活烧死!她暗自补充道。
他边将更多的葯涂在她的小腿上,边享受她柔嫩的肌肤在他手指下的感觉。上帝,她真美!
“现在站起来。”他指示道,并暗自咒骂自己颤抖的声音。“你的背和你的呃,你的另一边有更多的蛰伤。”
她乖乖照办,他站到她的旁边,他的胸膛对着她的肩膀。她直视前方,静待他的接触,她的期待强烈到她的膝盖倍感虚软。
他马上用手臂圈住她的腰,扶稳她。“放轻松。”他低语,嘴唇差点就碰到她的额头。
他用另一只手挖起剩余的糊葯,并任空盘子坠落到地上。他拨开她背后的发丝,把一些葯涂抹在她的颈背上。
当她所等待的接触终于降临时,她猛抽一口气。
“放轻松,璐茜亚,放轻松。”他再次呢喃,手臂更用力地箍住她的腰。
她感到他温热的呼吸吹拂着她的发丝,感到他的手缓缓地往下移动。它滑过她的脊椎,轻轻地摩挲,终于,来到她的臀部。他的手指不断地在她的臀部上画着小圆圈,然后煽煽它们,再摊开整只手掌,罩住她的臀部。虽然她看不到,却能想像他在她身上所做的每一件事。他修长、黝黑的手指与厚实、宽大的掌心,它们是那么的有力,却又那么温柔地抚摩她雪白的肌肤。一种愉悦的感觉扩散至她的每一个细胞,一声低低的呻吟自她微启的唇瓣逸出。
那轻柔、撩人的声音远超过圣提雅各所能忍受。他的一只手仍旧罩着她的臀部,另一只手则栘向她的胸部,它们同时按摩她身上这两处性感带,直到他自己的欲望强烈到他再也无法控制。
“璐茜亚。”他扳过她的身体,让她面对他。
“圣提雅各。”她呓语。
他的手慢慢的上下游栘于她的背脊,然后再次覆住她的臀部,催促她靠近些、再靠近些终于,她挪进他的两腿之间。
他用他有力的双臂与炽热的眼神使她待在那里,他贴着她蠕动,允许她、强迫她感受他的需要。
“璐茜亚。”他再唤道。
她张开嘴,还来不及回答,他的唇便覆住她的,偷走了她的呼吸、她的声音、她的力气以及她的每一个思绪,使得她除了他,啥也不能想。
他感到她的身体在他怀里变得酥软,就像那晚在饭店里那样。“哦,天!别又来了,璐茜亚,”他央求道“不要。这次不要。”
“我害怕。”她嗫嚅,她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害怕!怕什么?”他气呼呼地想道。现在可不是她开始怕他的时候!
她的心脏“怦、怦”的狂跳。她滑出他的臂弯,他没有阻止她,让她松了口气。
“这种这种感觉从未发生在我身上过。”她柔声说道,企图找到正确的字眼来抚平他的懊恼。“当你碰我的时候,我觉得自己仿佛快要融化掉似的。我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我甚至呻吟了起来,呐,我通常会假装呻吟,可是当我跟你在一起时它是一个真正的呻吟。它完全是自然发出的。”
他退后一步。“完全是自然发出的?”
她的胸部随着那依然在她心里澎湃的情绪起伏。“我知道你很生气,也知道你为何生气。可是我你对我所做的事它吓坏了我。”
他皱起眉头。她的脸为何红得那样厉害?“璐茜亚,我不懂”
“我也不懂。”她垂下头。“我知道男女之间所能发生的一切。我的身体没有一处没被男人碰过,嗯,只是跟你在一起时,我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她抬起头,发现他正盯着她。他那放肆的注视使她重新打起哆嗦。“瞧,”她嚷道。“你甚至不必碰我!你只需看着我,我就会你的眼睛它们就像是一小片午夜的星空,每当你用它们凝视我我觉得自己仿佛就快要变成碎片了。”
“你到底在跟我玩什么游戏,璐茜亚?”他质问。
“游戏?我没有玩什么游戏。”
他不清楚她是怎么搞的。他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那激情的一刻已经夭折了。哼,也好,他不需要像她这样的磨人精来满足他的需求。她又不是这世上唯一的女人,他大可一逮到机会就去找个更适合的女人。
他迈向营火,踢土掩埋它。看着火烬灭去,他决定自己也要这样对付璐茜亚硬塞给他的奇异感受。不管是什么感受,他都要熄灭它。
傻瓜才会让她接近自己。傻瓜才会担心她的眼泪、她的饥饿和她的忧伤。她是一个妓女,她这样的人不配获得别人的关心。该死,他恨那个丫头!
“我们要出发了,”他穿上皮靴、佩上武器,讲道“运气好的话,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就能抵达岩泉。”
挫败与困惑使她决定要反讥回去。“你知道吗?圣提雅各,本来我只觉得你很讨厌,如今我对你的评价又降低了许多。”
他瞪她一眼。“穿上衣服。不过小心别擦掉耶些葯,否则你会”
了解到自己正在给她他刚才告诉自己她不配获得的关心之后,他马上煞住话。“见鬼了,我不在乎你是否把它擦掉!把它统统擦掉!去痒一整天吧!还有,你别想求我把找带来的食物分给你,听到了没?还有你的眼泪尽管去哭一海洋的眼泪啊!但是我向你保证,眼泪是打动不了我的!另外我发誓,璐茜亚,在这段旅程中,无论你怎样跟我讲话,我都不会回答你的。现在,快去把衣服穿上!”
她听话地捡起衣服套上。
他眯起眼睛。“该死,璐茜亚,你把葯擦掉了!”
“哼!你在乎什么?”她吼道,无奈衣服蒙住了她的声音。“我会痒一整天的事实应该令你手舞足蹈啊!”他边咒骂,边走向她,帮她穿好衣服,确定那些糊葯还留在原位。“我才不在乎你有多痒,”他用力扳过她的身子,帮她扣衣服背后的钮扣。“不过,正如我说过的,倘使你不断的停下来搔痒,我一定会被迫放慢速度”
当他发现自己在帮她扣上最后一粒钮扣之后,居然还拍拍她的背部时,他气得咬紧牙根。该死,他表现得活像一个保姆!
“快去给那头该死的公牛套上车!”他命令道。
“你个是说永远都不跟我讲话了吗?”她骄傲地诘问,然后晃向角角。
她洋洋得意的语调跟慵懒的步伐让圣提雅各更光火了。“动作快点!”
她停下来。“可是如果我走快点,我会擦掉那些葯吔!”
哦,天啊!气死我了!他想。“madrededios,co摸omeenoias!”
他的扑克脸告诉她他说的绝不是什么好话。搞不好他在辱骂她。哼,她才不要吃闷亏!
“是吗?哈,你是一个大白痴。你白痴到拿威士忌生浇你的花园!如果无知是一种幸福,你就会是全世界最快乐的家伙!”
圣提雅各气极了,火冒三丈。他边诅咒,边跨上马,然后催促凯莎寇陀飞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