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逸轩而来,而守门的几个近卫早被撂倒。
荣逸轩顷刻间犹豫,手背划破鲜血滴落,他近乎死死的盯着她防备的神色,挪不开步子。
“王爷,你快走!”若芸催促着,牢牢的站定,张余帮她并不知她目的,若她走了,头一个遭殃的便是张余同晓红。
“王爷”接应之人边打斗便急促的呼唤。
荣逸轩勉强定了定神,不再迟疑转身便走,刚走出几步又回头看她,仿佛那一眼要将她的样貌刻进记忆中那样灼灼而冷痛彻骨。
曾几何时她被绑沙洲城头、危在旦夕,他单枪匹马来救、无畏无惧;如今他穷途末路、生死一线,她只身犯险、无怨无悔。
若芸明白,至此一别恐无再见之日,便微微一笑、尽显平和温柔之色,朝他点头。
一支羽箭几乎贴着他的衣衫、撞上铁门,荣逸轩闪避之下,终于接过手下递来的剑,由人护着闯出天牢。
“不要回头。”握着钗的手缓缓垂落,她喃喃低语,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混乱之中,这一声不知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等她慢吞吞的走出,天牢打斗方歇,接应荣逸轩的余部无意恋战大都撤离,没有皇上的命令,腾出身的近卫也不敢阻拦她,何况她步履缓缓、气定神闲,也没有随乱党逃走的意思。
再抄近路走暗门、避开守卫已无必要,若芸缓步而行,庆幸自己只用羽林卫通了点消息,大部分动向则是朝怀轩墨问来的,只要她回去担了这罪名便能护着其余人了。
劫狱、冲击皇宫,如此惊天动地的事实则却是虚张声势,几枚安放的火器应只是炸了几处酒楼仓库,她由赵天动向便猜着由此动静,早在交给张余的布包中的信上就写了。只是她再如何,怕相关被捉之人她也护不周全了
若芸穿着单薄的衣衫,走走停停,心中像是被掏空一般一片死寂、无悲无喜,仿佛回宫的道路并非通向地狱,而是让她释然的必经之路。
她才接近宫墙便瞧见一队人马疾驰而来,见到她便一拥而上将她拿下。
她未作反抗,任由他们将自己一路押到了朝露宫,一进门,便见荣锦桓端坐厅堂正中,神色阴沉、目光锐利,骇人的威严几乎要将她吞噬。
常德缩在门口大气也不敢出,怎么都想不明白,如此聪明的贤妃娘娘么会做如此糊涂的事?这回他连眼色都不敢向她递,只低着头用余光瞅她一眼。
“臣虽有失察之罪,事出突然,还请皇上容臣彻查。”说话之人是怀轩墨,她虽被押进来,他波澜不惊的脸上无半点惊慌,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继续朝荣锦桓说着话。
荣锦桓见到若芸,眸中之色又狠戾了几分,挥手放了怀轩墨出去。
若芸莞尔一笑,同他擦肩,暗叹怀轩墨尽数推卸此事果真也如当初不闻不问、有问就答那般做的到位。
她扫视一番,发现堂内除了皇上便是侍卫与陌生宫人,半个朝露宫的人都看不到,她便知朝露宫之人都被带走讯问,而单单荣锦桓在此,她便明白他已经知道一切了。
若芸在荣锦桓跟前跪下,第一次跪的心服口服、毫无争辩。
“你是来跟朕认错?还是想辩解,这都是书言那乱臣贼子作的、往通消息和你无关?朕何时许你查看函馆?又何时许你出宫游玩?你让羽林卫预备的马车可是自己跑丢了?!”看着她那顺从淡然的模样,荣锦桓厉声问讯,拍案拂袖,杯盏应声摔碎。
一大早便有乱党在京中作祟,书言被劫囚在先,紧接着未被彻查出来的余党冲击了朱雀门。京中爆炸声肆起,百姓一朝蛇咬恐是清平教再袭,一时街道混乱、驻军难以进城。羽林卫才同禁军抵御袭击皇宫的乱党,却发现雷大雨小,被救的书言未作拼死之斗,而是且战且退、引援兵向南。
天牢的急报姗姗来迟,死囚荣逸轩不知何时竟打开不可撼动的精铁门、坐上宫妃游玩用的马车,趁乱冲出尚未来得及闭合的北门关卡,接下来的急报更是指明他弃车留马、与接应的乱党朝云州界去。
京城驻军和近京的两州之师恰巧大部分调去了洪州以对晋王,荣逸轩此行可谓一路无阻,一入姚华山便再也追不回。
而让荣锦桓痛心疾首、百般难堪的,便是他“宠爱”的苏贤妃未经准许便出禁宫,而后在函馆失踪又出现在天牢、假传圣旨探视荣逸轩,继而荣王轻易逃脱那铜墙铁壁般的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