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垮下肩来。
“本宫快人快语而已。”若芸斜睨着常德,顺势坐回榻上,心想着荣锦桓要是真气炸了也不会拖到晚上才让常德质问她,当时他应是佯装风平浪静才对,而她不过是借此表明立场。
常德重重的叹息一声,用无比哀怨的眼神看着她道:“皇上让老奴来问娘娘一句话,娘娘当真认为,宫妃有孕在身便能同皇上恩爱白头、心意相通?”
若芸脸色一暗,明白话中有话,竟无法立刻回答,只得沉默以对。
“娘娘,皇上有嗣固然高兴。”常德旁敲侧击,凑近她压低了声音道“可他眼下想要的,莫非娘娘不知?”
“皇上想要的?”若芸苦笑一声,挑了挑眉。朱唇轻启“皇上想要的,是江山稳固、天下太平!”
随着她的话语落地。常德还未接口,已有人大踏步到她跟前,狂风过境般让一宫的人都跪下了。
“若是朕,都想要呢?”低沉而严厉的嗓音响起,直逼她的前额。
若芸嗅着身前的龙涎香味,瞅着眼前明亮的黄锦,方知常德是陪荣锦桓来的。难怪能畅通无阻的直接找到她而未有人报。
若芸使劲的压下惊愕,挂上笑容抬头看他,柔声道:“皇上是天子。定能心想事成。如今王修容有喜,便是皇上求仁得仁。”
“哦?”荣锦桓不为所动,满带愠怒的伸手扣上她的下颔,俯身凑近她道。“王涵有孕朕的确是该高兴。可你借此想躲着朕,是么?!”
“我同皇上有十日之约,眼下期限未到,还并不打算躲。”若芸坦白着,波澜不惊的瞧着他微翘的眼,语调平缓如常道“皇上日理万机,当前形势横生枝节。还是不要为我费神了。”
荣锦桓略带棱角的脸颊倏然紧绷,他双手按上她的双肩。凑近与她四目相对,咬牙切齿的道:“看来朕想的没错,若是你有孕,就会同朕恩爱白头了。”
“皇上王涵也可以”若芸瞅着他冰冷的眼神,忽然有些急了,吞吐着他的鼻息,霎时间脑中空白、无法思考。
可他甚至还未有下一部动作,便有人从斜刺里出来将他挡开,顺势扯了若芸起来、挡在她跟前。
“苏若芸,你的暗卫是来防朕的么?!”荣锦桓看清了来人蒙面无惧之色,便心中骤冷,朝若芸质问出声。
若芸这才缓过神,看到三名一等护卫虽未执剑,可皆挺立在她身前,将她恰到好处的与荣锦桓隔开,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心下立刻着急起来:“皇上,并不是”
荣锦桓眸中的锐利划过那三名暗卫,忽然恍然,冷笑道:“朕懂了,他们不是你用来防着朕的,他们是听另一个人的号令!”
随着他明黄的衣袖摔下,已有侍卫闻风而动涌了进来。
“皇上不不是”若芸此刻的争辩毫无力量,语无伦次后干脆重重的叹了口气、不去看他。
“程清璿的狗,敢在朕的皇宫吠,甚好。”荣锦桓瞧着若芸听天由命的模样,不禁怒从中来,冲着三名暗卫喝道“给朕听着,告诉你们主子,朕想要的东西和人,就一定会得到!天颐,从来都是朕的!”
若芸白了白脸,看着他领了常德甩门而去,暗卫则迅速的隐没,冲进来的侍卫面面相觑。
她忙追出,可眼睁睁看着荣锦桓拂开宫人递过的雨伞、怒气冲冲行在雨里,身后的常德小跑跟着又打了伞去遮,不多时那明黄狂傲的身影便给夜色吞噬了。
若芸心下怅然,这才慢悠悠的走回去,脱力的摔回榻上,方才几乎休止的心跳此时显得尤其有力,她脑中嗡嗡作响,勉强顺了顺空白而零碎的思绪,总算明白荣锦桓说了些什么。
她原想王涵有嗣,荣锦桓多少会对王涵和孩子上心、放她一马,只要合适与他执手江山的人出现,他便会多加考虑那个人。岂料荣锦桓根本什么都想要,要江山,要天下太平,这一宫的宫妃都是他的所有物,天颐所有人都对他惟命是从,而她苏若芸理所当然也会是他的!
“你们往后,不得妄动。”若芸大口的喘着气,只得稍提了声音吩咐着。
沉默,无人应答。
她顿感颓然无力,知晓这死命令是程清璿下的,自己根本无从更改,且她更怕这么一闹,荣锦桓会转而对付起扶苏,为了她这么个渺小的人而动摇大局,这是她从前根本不可能想到的结果。
若芸失落的靠在榻上,却无心再眠,思来想去,荣锦桓万不是那般不顾大局的人,可她依然心中难安,总觉得他这一怒定是要生出什么事来。
荣锦桓这份感情已然成了执念,一旦执念肆起,都不是她能控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