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衣服,但是我听说过您夫人的情绪问题,所以,我还是想从您这边试试看,您觉得这件衣服眼熟吗?”
孟俦看着面前的塑料袋,他抬头看向方星河,方星河直视着他:“这是我朋友幼时走失,被人发现时,身上穿的衣服,这也是我从他曾经住过的地方找到的。”
孟俦伸出手,在塑料袋上空顿了顿,他伸手拿了起来,拿掉塑料袋,里面用报纸包着,他又伸手揭开报纸,里面是一件陈旧的幼儿棉质秋衣,有的灰白有的发慌,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方星河问:“您觉得这衣服您颜色吗?”
孟俦缓缓摇了摇头,他在努力回想孩子的衣服,走马灯似的画面快速而过,三十多年的记忆,他已经模糊了,更何况,他确实不如叶戈带孩子的时间多,也记不住孩子到底有多少衣服,毕竟当时孩子小,家里亲朋好友送的也多,各种各样的都有,都是崭新的。他记忆中的宝宝,都是穿着粉粉的连体衣,在小床上手舞足蹈可爱样子。
他的手捂着那件衣服,看着方星河:“方小姐,我现在没有办法回复你,能让我带着这件衣服回去吗?”
方星河点头:“可以。但是希望您保存好,如果我的朋友跟您和您的家庭没有关系,我还是希望我能帮他找到真正的家庭,那毕竟是他幼年唯一保存下来的物件。所以……”
“可以!”孟俦一口答应:“我保证我会保存好,不管是不是,我都会亲自送还给你。”
方星河犹豫了一下,“还有件事,我觉得我还是应该跟您说一声。”
“你说!”
“我听说,当初您的孩子丢失,是和海洲孟家的有关系,是吗?”方星河伸手拿出一个U盘,“这是海洲孟家有位叫孟清泉的先生,讲述的他弄丢您孩子的过程,我相信,他危急之中为了自保的叙述,和当年对你们所提供的信息一定有差距,您如果有时间,可以听一下,以便您能更了解您儿子丢失的真正的过程和原因。”
孟俦惊讶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方星河看他:“因为我们的目的一样。您想在您夫人不知道的时候,寻找丢失的儿子,而我希望在我朋友不知道的前提下,为他寻找父母。而这一切的建立,需要我花费大量的时间来做调查,蛛丝马迹总会透露什么,否则我也找不到孟先生这里。”
孟俦盯着她看了一会,他伸手握住U盘,“我明白了。”
方星河看看时间,“十分钟到了。谢谢孟先生愿意给我十分钟的时间,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她把一张名片送到孟俦面前,“如果您有什么消息,希望您能及时给我回馈,谢谢。”
她站起来准备离开,孟俦捏着名片,“好。”
他送方星河到门口,“方小姐,不管怎么样,非常感谢你能来找我。”
方星河想了想,她笑着摇摇头:“不用感谢我,因为我也是为我朋友。”
她走出去,秘书一看到她,急忙冲过来:“谁让你进去的?你这人怎么这样……”
“刘秘书!”孟俦出现在门口,“下次方小姐过来,你直接让她进来。”
方星河朝女秘书挤了下眼,直接走向电梯,在电梯口看到方诺亚一副等电梯的样子,只是电梯一直都没按,等她来了后,他伸手摁下电梯,嘴里说了句:“你这胆子够大啊。”
“彼此彼此。”方星河翻个白眼,抬脚进电梯。
……
孟俦送走方星河,他对女秘书说了句:“我今天加会班。”
孟俦一向下班准时,他说加班,女秘书急忙应了声:“啊?好的孟总。”
孟俦关上门,走了两步又回头,伸手把门反锁上。
他看向那件小衣服,重新拿报纸裹上,塞进包里。又握着U盘回到电脑前,把U盘插进电脑。
声音很小,他在抽屉里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一副耳机,戴在耳朵上,调大声音,听着里面的对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孟俦的反应随着录音里孟清泉说话的声音在变幻,他握着拳头,身体微微发抖,眼泪不知不觉中包住了眼眶。
他漂亮的孩子,他只有十四个月的宝宝,那个只会说简单词语的宝贝,是被海洲孟家那个阴毒的小子故意带下车,丢弃在路上。
孟俦伸手捂着头,无声的哭了出来,他夜里做梦都会梦到孩子的脸,他多少个夜里都会哭着醒来,他不能对妻子说,不能跟人倾述,他只能放在心里,只能竭尽所能的寻找,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孩子还没有一点消息。
当年的孟清泉只有十几岁,还是个未成年人,即便当初怀疑他是故意的,也不能拿他怎么样。那时候他们多希望能从他嘴里听到更多的消息,可那个孩子就好像被吓傻了一样,问什么都不说……而多年以后,他用一种炫耀的语气跟人说他整个作案的过程,没有半分后悔之心,这样的东西怎么配当人?
孟俦用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听完整个录音,他早已泣不成声。
他多少年不流泪了?他以为自己的眼泪,在孩子丢失的那几个月早已流干了,后来为了安抚叶戈,他收起了所有的眼泪,而今天,他才自豪的,原来他的眼泪一直都憋着,憋得太久太久,久到他以为自己不会哭了。
他拿抽纸擦了擦眼角,摘下耳机,用颤抖的手拷贝下那个音频。
桌子上的手机响了,孟俦拿起来看了一眼,“喂?叶老师?”
“平常这个点你到家了,今天怎么这么晚啊?”叶戈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公司有事啊?”
“遇到个老同学,喝了杯茶续了续旧,把时间就给耽搁了。我这就回去了,别担心。”孟俦挂了电话,在原地做了一会,收拾东西,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