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哥哥,吃饭了。”
柳心眉已经为今早的花束乌龙事件道过歉,加上沈冬雷又不是爱记恨的人,毕竟谁能对这样一个天真可人的小女人生气?她眼里水气一冒,他就觉得手脚无处可摆了,最后,她还是光明正大地在他家里出出入人,为他洗衣烧饭。
他是个很无能的男人吧?
“唉!”他长叹口气,放下手中的碗筷。事实上,他觉得自己不只无能、还很妇人之仁;一见她这大小姐为他操持家务,他心口就堵得慌,忍不住就有股错觉,他正在欺负一个女神。
可该死的,事实上到底是谁在欺负谁呢?
“雷哥哥。”一见沈冬雷颓丧,柳心眉心底就发慌。“怎么了?是我做的饭菜不好吃吗?那我立刻重做,你等一下,半个小时就好,我”
“不必了,柳小姐。”沈冬雷拉住她的手。“这饭菜很好吃,只是我今天太累了,想先洗澡睡觉。”
“对不起”她明媚的大眼又泛起点点雾气。“如果不是我,雷哥哥也不必费那么大心思处理如此多的花,就不会搞得这样累了。”
想想早上那些花他又在心里长叹一声。
“雷哥哥。”她可怜兮兮地拉拉他的衣袖。“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晓得九百九十九枝剑兰包装起来会变得那么多,不次我会记得买少一点,你别生气好不好?”
“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看她堂堂一个千金小姐这样低声下气地对他认错,楚楚堪怜的模样,教他如何还训得出口?
相反地,他心底还升起点点怜惜,只怨自己护得她不够多,才会让她那双美丽的大眼流露出悲伤的色彩。
“别哭了。”瞧瞧,她的眼泪都快把他的衣袖给沾湿了。“我没有在生气,真的。”他声调地说。
“可是”她依然眨着那双美丽的泪眼望着他。“你为什么不叫我的名字,要一直叫我柳小姐?”
在她悲伤的神情下,他几乎要错以为自己是个阴狠狡诈、正在欺负可怜弱女子的恶徒。
但事实偏偏是,他一个大男人快被这个小女子给搞疯了。
“柳小姐,我们身分有别。我是不可以直接称呼你的姓名的。”他家规严谨,违犯不得啊!
“但我们已是夫妻啊!天下间有哪对夫妻是互称先生、小姐的?”
他头又痛了。“我们不是夫妻。柳小姐,我们永远都不可能结合在一起。你明白吗?”
她用力摇头,这种完全违背她意志的事,她怎么可能会明白?
“我们是夫妻,我们有正式的夫妻名分,这一点我绝对是肯定的。我们的婚姻百分百拥有法律效力”她泪流得更急了。“雷哥哥,你为何连试都不肯试一下,就直接认定我们不能在一起?难不成你非常讨厌我吗?”
“不不不!”她的眼泪快把他给淹死了。“我怎么会讨厌你?”
“但你的表现却好像我是个恐怖的妖怪,如果可能,你会尽可能地想办法远离我。”
这倒是实话,可绝不能对一个已经被打击到站都快站不住的人说。
沈冬雷赶紧上前一步,摸摸她的头。“柳小姐这样可爱,怎么会是妖怪呢?”说着,他还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巧克力,送到她手上。“别哭了,我不能跟你在一起是有原因的,但绝不是因为讨厌你。”
“什么原因?”他送她巧克力她是很高兴啦!但她已不是三岁小孩,没这么容易被块糖给哄住。
“我”直说她会懂吗?他怀疑,不过还是得试试。“我身体不好。”他说。
果然,她瞪圆了眼,摆明了不相信。“雷哥哥,请你不要用这种哄小孩的理由哄我。”
早料到她不会相信,真是白费他一番唇舌。“算啦!总之,我有苦衷,但保证不是因为讨厌你。这样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这算什么理由嘛!她不接受。
“你乖,听话好不好?”他真拿她当三岁女孩哄了。虽然他们年龄的确有段差距,大概十岁吧!但也没差那么多好吗!
沈冬雷叹口气,又给她一块巧克力。“喏,吃点糖,甜甜心,把眼泪擦干,哭花了脸就不好看喽!”
她吃那么多糖干什么?不怕肥死吗?
但东西毕竟是沈冬雷、她最心爱的人送的,她还是珍而重之地将巧克力收下。
“好啦!你吃完巧克力,也去洗澡睡觉,明天我就跟美国那边连络,请他们派人来接你回去。”他摸着她的头说。
“我不回去。”她大喊。
“柳小姐”
“我死都不回去。”她的脾气比粪坑里的石头还要死倔。“除非你肯接受我,跟我一起回去,否则我绝不一个人回美国。”
“你”奸吧!在执着这一点上,他是比下过她的。“难道你要一直留在这里?”
“对。”她涸葡定地点头。“而且雷哥哥不可以赶我走,也不准向美国那边报讯,否则我就逃到非洲、逃到南极,让你们一辈子都找不到我。”
天哪!这颗固执的石头,沈冬雷被打败了。
“我答应不赶你走就是。”但这柳大小姐在台湾的消息是一定要通报公司的,否则他非被身为十八位长老之一的爷爷给砍死不可。不过如果让人知道她在这里,他大概也活不了太久,这再看情况吧!也许他有机会尽快哄她回家,但愿。
“耶!”一听自己可以留下来,她开心地欢呼。沈冬雷摇摇头,只觉得好气又好笑,但更多的是无奈。
“我去洗澡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可怜他今晚又要做厅长了。是不是该把储藏室收一收,以防她不回去,他也有个可以安心睡觉的地方?
唉!为什么明明是待在自己家里,他还要如此委屈、可怜呢?就因为柳心眉那董事长的头衔吗?
在美国侨界,沈家也称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虽然还比下上柳家,可自小,他见过的市长、州长、董事长也没少过啊!就没哪个人让他如此无奈过。
独独柳心眉,骂她,他心疼;吼她,他心痛。在她面前,他不管怎么做都不对,硬是被她吃得死死的。
可恶,为什么会这样?
他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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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心眉一路目送沈冬雷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无论她横看、竖看,都觉得沈冬雷完全符合她的择婿标准啊!
虽然她本人并不太信那一套,她会认定沈冬雷,并且就此死缠不放只有一个原因她对他一见钟情了。
爱是不需要讲原因的。她第一眼看到他就被迷上了,见不到他的日子,她过得味同嚼蜡。
而来到他身边,虽然这里没有一流的物质享受,他对她也不是多么轻怜爱哄,但她就是开心。
单为了开心而想跟一个人在一起不行吗?
偏他总有一堆苦衷、理由,用来推却她的情意。
配不上?他到底觉得自己哪里配不上她?
论身材相貌,他高大威猛、粗犷有型。
论学识能力,他好歹也有大学毕业,还颇擅经营之道。看他能在一年内就在台北市经营起一家修车厂,并且做得稳稳当当就知道了。
论家世背景好吧!这一点他是稍逊她一些,但沈家在美国侨界也是叫得出名号的,那还值得他自卑吗?
至于说他身体不好?鬼才相信,他明明生得比牛还壮。
除非她脑海里想起龙依的话。
据闻,沈冬雷有个绰号三分钟英雄。
他真的是那方面有问题,所以才坚持拒绝这门婚事?
可她怎么看怎么觉得他身强体健,不像有毛病啊!
“我不信。”流言蜚语岂能当真,除非让她眼见为凭。
“好。”她握紧小小的拳头。“既然雷哥哥不肯主动说明原因,我自己找。”
眼下正是个好机会,他去洗澡了,那她就要去偷窥。
她要亲眼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循着沈冬雷离开的脚步,柳心眉一路跟到浴室门口。
懊死,居然是木头做的门,半点风不漏,怎么看?
她试着转了转门上的喇叭锁,文风不动。
沈冬雷果然防范严谨,一点机会也不给她。
“可恶!”她拚命转动脑袋瓜子。“有了,山不转路转。我记得后门那边有扇窗户,可以看见浴室里的一切。”
沈冬雷终究还是小看了她的执着。
柳心眉闪电也似地跑了出去。
那浴室位在修车厂的最里端,直接冲出后门,往右拐下到三步就可以看到一面小小的气窗,大约够她脑袋穿进穿出那么大。
不过窗户好高喔!
她抬头高高仰望那可爱的偷窥孔,大概比她高了三十公分左右,就算她用尽全力蹦跳,也看不到什么东西。
“讨厌。”她转动着眼珠子,四下搜寻着,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拿来垫脚的。
棒着一面墙的浴室已经传来冲水的声音,该死,她得快一点,否则等他洗完了,她就什么也没得看了。
她努力找、用力找“啊!”最后目光定在墙角一个垃圾桶上。
如果把垃圾桶翻过来放,她人站在垃圾桶上“这样肯定成。”
二话不说,她跑过去把垃圾桶拖过来。
可能是老天也被她的痴情感动了吧!难得桶里没什么垃圾,重量不多,她拖得挺轻松的。
她拖着垃圾桶来到窗户下、翻倒、站上去。
耶!她在心底欢呼一声。
大概是这个窗户位置开得够高、面积又小,沈冬雷以为没人可以从这儿看到里头的景象,所以一向不在乎地任其敞开着。
他哪里想得到,今晚居然会出现一只小色狼,不择一切手段也要偷窥到他洗澡。
不过这也是因为他对自己的吓人功力太有信心;这么多年来,除非是认识的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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