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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
无霜毫无波澜的眼睛如一汪深不见底的黑潭,“他有个深情的巾帼贤妻,但他所想要的,他的妻子却给不了他。”
——纪冥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无霜,你教教泣月该如何去做。
人心一破,万事皆败。”
——“是他...”
泣月顿悟道,“李郡马,李重元!”
岳蘅又与沈泣月随意聊了几句,便起身走了。
见柴昭独自背倚大树仰望苍穹,岳蘅半俯下身子道:“不如我来猜一猜,柴少主此刻在想什么?”
柴昭没有回头,只是朝身后伸出手去,岳蘅轻笑一声攥住他的手心,靠着他并肩坐下,望着月朗星稀的暗夜,轻轻舒了口气。
“你能猜出我在想什么?”
柴昭不动声色道,“说给我听。”
“你在想...”
岳蘅故意慢吞吞道,“...沈泣月到底是何来历?是不是?”
柴昭先是愣住,随即又平静道:“你都说了她确是沧州人士,家住沈园,我还用质疑什么?阿蘅还是难得猜错我的心思。”
“我不会错的。”
岳蘅肯定道,“你白天不过是顺势应下,其实你心中疑虑重重,并不放心那个来历不明的女子。”
“你也不信她?”
“本来也有些怜悯之心...”
岳蘅忽的笑出声,“只可惜...一个人越想做的毫无破绽,就越会破绽百出,这个沈泣月,便是如此。”
“阿蘅早就看出她有问题?”
柴昭饶有兴趣道,“可是你问她住在何处那时觉察的?”
岳蘅回忆着那一幕,“我问她——听她口音像是永巷的住家,她不假思索便说永巷离沧州三十里,她是住在东门边的沈园...也就是这句话,让我起了疑心。”
“乍一听也并无不妥。”
柴昭一句句引着岳蘅说下去,声音却愈发低柔情深。
“她每一句话都没有问题,可也恰恰如此,就有了问题。”
岳蘅露出小小的得意来,“永巷确实在沧州城外三十里处,但那里并非寻常百姓的住处,而是...我爹和大哥平日屯兵操练之处,沧州百姓根本不知道还有那样的地方。
除非...”
岳蘅蹙住眉间,“她本就是有备而来,有人将沧州内外的讯息事无巨细都告知了她,生怕有人问起她难以应付...她知道的比沧州百姓都多,怎么会真是沧州流落出去的女子!”
柴昭颔首一笑没有接话,只是握着岳蘅的手愈发用力,贴近唇边轻轻吻住,“还有么?”
“还有...”
岳蘅歪着脑袋看向宠辱不惊的丈夫,忽的明白过来,恼道:“还有就是,你明明也早知道她有问题,我有没有猜错?”
柴昭也不避闪,灰眸含笑道:“阿蘅说的不错,我也早就猜到其中的玄机。”
“你又不熟知沧州,怎么会看出什么?”
岳蘅不解道。
柴昭靠着树干不急不缓道:“那我是真不知道,我只知道,阿蘅与郡主交好,那沈泣月容颜柔美楚楚动人,她娇唤李重元一口一个将军大人,你都不为郡主让她远离重元,反倒是答应留她在军中...这哪像是我的阿蘅会做的事?”
岳蘅睁大眼睛傻傻看着丈夫,“你...就是这样看出来的?”
柴昭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忽的将岳蘅搂在怀里,贴紧她耳根道:“女子多善妒,阿蘅再豁达也是一样吧。
留下这样的女子,你也不怕她对你丈夫有所图谋么?阿蘅冰雪聪明,一定是看出什么,将计就计罢了!”
岳蘅依偎在柴昭温暖的怀里,低声道:“看出就看出,总算我夫君也不是蠢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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