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很冷淡,她的态度更是冷漠,一见到老婆,江仲起心里再有不悦、再多的气愤,此时都不重要了,他只想抱抱她,想要抱紧再抱紧她“心怜!”
他好想她。
“请你离开。”面对老公,她心里有着委屈,有着难过,可她决定将那些感觉全放在心里。两个人当初会结婚不是就要一起生活吗?为了与另一个人相守相依所以才决定走入婚姻,那为什么他们才结婚他就丢下她去大陆,照片的事她介意,却不是她最在乎的事,她无法放下的是还会不会有下一次?
他人在那么远的地方,这么远的距离,她连思念都无法表达了,更何况是信任,而面对他母亲的强势及李安妮的有心,让她的日子过得更不踏实,这样的婚姻,她怕了!
“为什么不见我?”
沉着脸他朝她迈进一步,她轻退后一步,不愿跟他拉近距离。
“我觉得没有必要了。”她的声音好淡好淡,几乎感觉不出一丝情感。
“为什么?我都说了,那张照片不是真的!”
“然后呢?就算它不是真的,难道有一天不会真有同样的事再发生吗?”
她与他隔了一个海洋,连跟外面的女人抢老公的能力都没有。
“你不相信我?”俊容错愕,被她的问话给问愣了。
她轻晃了头“我可以相信你吗?”
“为什么不可以?”
“那你为什么要让李安妮靠近你?”在一个她见不到的地方任李安妮抱他,这样还要她相信吗?
“她是我妈的干女儿,我跟她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跟兄妹一样,你为什么听不懂?”
“对,我就是不懂,我不懂你为什么一定要去大陆发展!我不懂你为什么舍得丢下我在台湾,我也不懂你妈为什么非要你安排李安妮去你公司上班!”
又回到老问题了,她还是不谅解他去大陆的事,这件事他们已经提了好多次,有时是陷入冷战,有时是他掉头走人,而这是第一次她哭了,在他面前她哭得他心痛。
“心怜?”
“你说你爱我,可是你都不陪我,你妈妈对我的态度又不好,她还说如果我再不生孩子,她就要就要”白心怜说得泣不成声,再也说不下去。
“相信我好吗?只要再给我一点点时间,等所有的工作步上轨道,我就回来了,我妈那边我会跟她说。”
“那还不是一样,你还是要常常到大陆,你还是要常常出差,你是公司负责人,你有你的重担跟压力,我就没有吗?我想要你多花一点时间陪我,不要总是来去匆忙,连听我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这次是我的错,大陆的问题我会慢慢改变,妈那边我也会再跟她讲清楚,你相信我好吗?”
她还是摇头,眼泪落得更急,看他的眼睛写着无助跟委屈“我累了,我觉得这样的婚姻生活不是我要的,既然你还有那么多事要做,那我成全你,我不要绑着你不放,你也不要来管我了。”
这是分手的意思吗?
“我不准你离开我。”
“我想要在家里住。”
“好,那你再多住一阵子,等心情好了再回家。”
“我不回去了。”
“心怜!你为什么要跟我唱反调,为什么不能再好好的为我想想我的立场?”
“我不要,我就是不要,我们的家那么大,可是每天只有我一个人醒来,只有我一个人的走动,只有我一个人吃饭,我再也不要了!”
他给了她一个令全天下女人都羡慕的金丝窝,但没有他的城堡,她只感觉被困住了,她快要窒息了。
“那你要我怎么做?”在众人面前意气风发的他在面对自己妻子时,只能沮丧又无能为力的垂下沉重的肩“那你跟我说,你想要什么?”
他爱她,想要她快乐,想要她幸福,而他努力给她最好的生活,但这些似乎都不是她要的。
“我要自由。”
倏地抬头,眉宇间露出震怒,江仲起断然拒绝“我不给。”她的自由必须要有他,否则她哪里都别想去!
“那你不要去大陆。”
江仲起重吁一口气,抬头脸朝上的闭上眼,他缓缓的吐出字句“心怜,大陆工厂的草创时期,我不能不去。”
“那就什么都不用说了。”她心碎又失望的再往退后几了步,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远。
江仲起心慌了,却在她眸的控诉中动弹不得“你不准走!”
“你现在带我回家,我还是会再离开,只要你一去大陆,我就走。”她这次是真的狠下心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不可理喻!”
“刚才那个人是我的朋友的男朋友,他送我回来,你刚看到时,你妒嫉吗?”他刚才的表情几乎要杀了那男的,说不吃醋那是骗人的。
他沉默不语,白心怜再继续说:“这就是我的心情,当我看到你跟李安妮在一起时,我的心就跟你刚才一样,可是你却还任意让她接近你。”
“心怜,对不起。”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你看,我们的生活都乱了,你有你的生活方式,有你的工作要做,而我呢?我的重心从结婚后就只有你,现在你走了,我也要去找我自己的生活方式。”
“我不离婚!”他重申。这个女人他爱到发狂,怎么都无法让她走,他怕他会恨自己一辈子。
“可是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那话幽幽然,平静地像在风中吹拂。
这句话重重的将江仲起给击溃了,让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妻子进家门,
而他却只能呆站在外头,他什么都不能做,因为明天他还要赶回大陆工作。
靶情与工作,他该如何抉择,又该怎么将天秤摆平,他茫然了。
当天晚上,得知江仲起回台湾的消息,汪之宇赶来找他聚聚,怎知才一踏进屋里,他以为自己是来到酒窖了,满屋子酒味呛得他难受,踹开江仲起的房门,惊见他瘫倒在地,四散的酒瓶早已成空,而那个喝醉的人此时像是睡着般的喃喃自语。
“仲起,你还好吧?”
“别理我。”
江仲起再举起酒瓶就口猛灌,他现在只想痛快的醉上一场,把那些不愉快,那些愤怒全都忘得一干二净,最好永远都没再想起。
“喂?”汪之宇抢过好友的酒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
“你当我刚认识你吗?”
爱逞强又不肯服输的江仲起,也有今天这么落魄的模样,不用猜,光用脚趾头想就知道跟他的老婆有关。
“心怜呢?”从刚才进门到现在都没见到她,汪之宇纳闷着。
“回娘家了。”
“难得你回来,她怎么舍得丢你一个人在家里喝闷酒?”
“她家都不要了,还会在意我吗?”
江仲起摇晃不定的起身,还不忘自我嘲讽,伸手想要夺过好友手里的酒瓶“把酒给我,我要喝个痛快。”平日她不爱闻酒味,他也就尽量不碰酒,若是真的不得已,他也只是小斟,但现在下同,他自由了,老婆不在,他可以随心所欲。
“你们吵架了?”
“她连吵都不愿跟我吵。”想到她的泪眼迷蒙,江仲起不觉得出声诅咒。“她说她不要这个婚姻了。”
她怎么说得出口,他那么爱她,那么想她,为什么!
“是因为照片的事吗?”那只是小玩笑,不是澄清了吗?
“那只是燃点,真正的原因是她不要我到大陆工作。”
“我早就跟你提醒过,你偏要去。那现在呢?真要分开?”
“我不分,她坚持要走,我又不能把她捉去大陆,更不可能一天派人二十四小时监视她,你说我能怎么办?”他懊恼,可,又能如何呢?
“给她一段时间沉淀冷静,说不定会有转圜的余地。”
“之宇,我真的不想放她走。”
“我看大陆那边如果真的上轨道了,你还是把重心转回台湾,毕竟心怜人在台湾,你们这样分隔两地感情早晚会被冲淡的,她对你的不谅解我可以明白,你跟李安妮尽管是青梅竹马,但也不要太亲密,你都结婚了,李安妮再想跟你在一起,也都该死心了。”
江仲起何尝不懂,只是他跟他母亲讲了多少次了,奈何他母亲就是非要干涉,以前他在台湾,可以护着心怜,可他去大陆后,面对他母亲的强势,单纯善良的心怜似乎是真的疲于应付。
为了好友,为了别再让他消沉,也为了想了解问题的症结点,隔天送江仲起去机场后,汪之宇约白心怜见面。
近一年不见,乍见白心怜时,汪之宇惊艳不已,本就动人的白心怜,一扫大学时期的青涩,脸上多了都会女子的时尚感,纯白简洁优雅的短裙套装教人赞赏。
美女总是会引来他人的目光,从白心怜走进餐厅,即有不少爱慕的目光投向她。
“心怜。”
“抱歉,我来晚了。”她歉意的笑容浅浅的,如沐春风般的娇媚,汪之宇笑着摇头。
“我也才刚到。”白心怜坐定后,他才问“点餐吗?”
她摇头“我吃不下。”汪之宇帮她点了咖啡,自己则是要了杯红酒。
“你工作的还顺利吗?”分居后,白心怜找了份新工作。
“嗯。”之后两人沉默了片刻,汪之宇饮了口红酒后才问“仲起回大陆了,你知道吗?”
“我听说了。”
“为什么要分开?”
“我们的想法不同了,他跟我之间有太多的问题,我没有信心再走下去。”
“仲起去大陆只是暂缓的事,他最终还是会回台湾。”
“不会的,他不会回台湾了,一旦基础稳定了,那里就会成为他的根,他放不开那里的事业。”江仲起的事业心她比谁都了解。
“你这么想?”
闻着咖啡香,白心怜轻轻的说出着:“前阵子我以为我怀孕了,欢天喜地的想将这个好消息跟仲起说,但他忙得没空接我电话,也没空回我电话,我不知道他在忙什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他,直到他跟李安妮的照片曝光了,我才惊觉,我跟他就像陌生人,找不到相关的话题可以聊,除了爱,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她的寂寞江仲起是罪魁祸首,是他让她依赖他成性,而后又丢下她一个人,所以她怨他“等我去医院检查后,发现是假性怀孕,医生说我太想要生孩子,所以才会有这种幻想,那说明仲起不在的日子我多想要有个孩子来陪我,如果那时怀孕了,可能就不会这样了。”她的希望跟失望都没能跟最亲密的人分享,她觉得这样的感情不实在,有跟没有都一样,那倒不如放手。
汪之宇没有接话,他知道白心怜心里所受的委屈,前阵子江仲起是忙了些,连他这个好友要找人都没找着。
“你在怪他?”
“我只希望他能多陪我,但他做不到,那就只好让我离开。”说到这里,白心怜的眼眶都红了“我很爱仲起,再也不会像爱他那样去爱一个男人。”
“如果他能为你改变呢?”
“不要,我不要他为我改变,那会令他不快乐。”
“如果他愿意呢?”
“就算他愿意,可是他的家人呢?”江仲起的长子责任太重了,他卸不下。
闻言,汪之宇也无言了,江母的强悍他心知肚明。
“你打算就这么分居?”
“看看吧,他会习惯的。”
“真要对他这么狠心?”
“除非他能不去大陆,把根留在台湾,否则我不会回头了。”
汪之宇确定目前江仲起的事业在大陆才有起色,而且才要起飞,那能说放手就放手,况且才三十岁的仲起有他的理想跟野心,他不会接受的。
“我真希望你那时怀孕了。”
白心怜笑得勉强,她何尝不想要一个孩子,一个她最爱的男人的孩子,可希望落空了,她必须要回到现实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