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府坐落于朝华门,与六皇子府比邻而居,雕甍cha天,飞檐突兀煞是壮观,五进的院子,皆用了三尺见方的青砖铺地,平如镜硬似铁。
辜无惜的六皇子府就在旁侧,再加上与辜无伤自小要好,所以常有往来,每次他过来皆是径直入内,连通报都免了,只是这一日他来的却是有些怪异,浑身衣衫皱折,半湿不干,衣摆处不时有水滴下,辜无惜的头发更是蓬松凌乱,哪有平日里半点云淡风轻,潇洒自如的模样。
门房乍一开门,还以为是哪个不开眼的混汉来四皇子府胡闹呢,正要喝斥赶人,忽觉得此人瞧着有点眼熟,再仔细一瞧,可算是认出来了,暗自庆幸自己嘴慢,不然可不得了了。
“奴才见过六殿下,六殿下吉祥!”门房带着几分諂笑边请安边将辜无惜让进了大门。
“我找四哥!”辜无惜冷着一张脸吐出这四个字,这间府第他来过无数次,可没有一次是像现在一样怀着满肚子的不解与怨气。
“回六殿下的话,可是不巧了,我家主子去了刑部还没回来呢,要不您在府里等会儿?”门房瞅出辜无惜心情不好,是以赔笑小心地问着。
“那我去刑部找他!”辜无惜扔下这句话后就准备折身返回,不等他跨出朱红色的门槛,就听得半开的门外传来辜无惜再也熟悉不过的声音:“不必了,我就在这里!”
门房是何时退下的,辜无惜不知,他的眼睛自辜无伤回来后就一直没离开过,失了温和,失了依赖,失了信任,所有的只是伤痛与悲哀,那声“四哥”在喉咙里不停滚动,却是怎么也叫不出口了,眼前这个人真的是他四哥吗?是他最信赖的四哥吗?
“无惜,你还好吗?”一身黑绿绸袍的辜无伤亦回望着辜无惜,半晌才从嘴里吐出干涩的声音来。
“好?呵呵!”辜无惜似听了什么笑话一般,失声而笑,只是那模样瞧着却是万分凄惨:“四哥,我要如何才能好,你明明答应过,答应过我啊,你说会帮我向父皇请旨,让梅落做我的正妃,为什么现在一切都变了,是,你是请了旨,可你却是为自己请旨,四哥,到底是为什么?”说到后面他神情激动,自小到大,他失去的东西多到自己都数不清,所以能拥有的东西对他来说弥足珍贵,除了母妃,他最珍视的便是阮梅落与四哥,如今这两个只怕都
辜无伤的眼里弥漫起浓浓的忧伤:“无惜”他的脸色又青又暗,修长的手苍白而透明,他想要去搭辜无惜的肩膀,就像往常那样,可是这一次辜无惜退开了,在那一步滑开的同时,两人都知道,彼此再回不到从前!
辜无伤尽管早已料到会是这个结局,但真到这一刻,依然心痛无比,连呼吸都觉得像有刀在割一样,努力想要勾起一丝笑来缓和,可脸上的肌肉却怎么也做不出这个表情,最终只能无力地垂下嘴角:“无惜,是我对不起你,我知道你喜欢梅落,我以为我可以大方地成全你们,可是事实证明我做不到,无惜,你四哥我终归是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凡人,做不到圣人那一步!”
“那天你跟我说过后,我就一直在挣扎,想要从对梅落的眷恋中超拖出去,是的,我也是喜欢梅落的,这个事我一直没有跟包括你在内的任何人提过。你以为我一直到现在都未迎娶正妃为的是什么,就是为了等梅落长大,早在她十一岁那年,我便沉沦在她的笑颜里!”辜无伤说得恓惶无比,泪从那垂下的眼角滚落,那样的伤心是辜无惜从不曾见的,在他印象中,四哥一直是意气纷发,少年得志的模样,哪有如现在这般软弱过,刹那间,怨怒好像消了不少,只是痛却依然刻骨铭心:“你你竟也是喜欢梅落的吗?”若不是辜无伤亲口所说,辜无惜根本不敢相信,因为以往并没有任何这方面的迹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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