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遥一边刷洗金貔,一边打量他带她回来的地方,这儿真是金碧辉煌的山洞呀
不是人类拿许多金银珠宝装饰屋舍的奢靡,而是东积一堆贵重金矿,西摆一堆珍珠玛瑙,全都胡乱地摆在地上,既不藏也不锁,大剌剌放给人家看。洞内宽敞明亮,脑袋大的夜明珠一颗一颗凌乱四散,照得宛如白日;洞墙上澄澈透明的晶矿如花丛绽放,投射来自于金貔及无数珍宝的光芒,变得七彩漂亮;一旁水泉无声 蜿蜒,冰凉清澈,在她脚踩的晶矿石板下蓄成天然池塘,她仿佛置身于湖水中间,池里倒影如镜。另外一侧有道暖泉,同样注入脚下池塘,暖泉细巧如美人纤臂,能饮能沐浴,两泉交集于池中,冰泉水量胜过暖泉,以致于池塘里的水,也是冷的。
洞穴深不见底,隐约可见漫长的凌空石阶延伸,不知后头是否别有洞天。
她将目光落在池面上倒映的一人一兽。
人,当然是指她,正辛勤服待一脸舒服无比的金貔。
他的毛发比她想像中柔软,每一根都像用薄金纺成的丝线,拿出去骗人说是金缕线,也不会有谁怀疑吧?
金貔在梦里咕哝,低低狺着,她好似听见他埋怨什么以后刷不到怎么办之类的呓语,不过她不是很确定,他的声音含糊在嘴里,她靠过去想听仔细,被一只半眯的金眸给逮个正着,她露出一惯佞笑,覆满泡沫的双手多勤快地在他身上搔弄,伺候得他通体舒畅。
她的手,小小软软,力道拿捏得很好。
他正要重新闭上的金眸,在嗅到洞外飘入的骚昧时,闪过一抹嫌恶。
“我是不是眼花瞧错了?我怎么好像看到一只被摸顺毛发的大犬,躺在那儿任人宰割?金貔呢?请跟他说一声,老友来拜访罗。”嘻嘻笑声,混杂着酸溜溜的嘲弄,由洞外入内。
金貔啐了声,云遥中断教他好生舒适的动作,正准备回首瞧是谁来了,引发他的不满,他以尾巴勾回她的螓首,不允她分心在第三者身上。
不过,云遥还是瞄到了。
第三者,亦男亦女,外貌秀美端丽,唇红齿白,五官精致漂亮,红到发黑的长发不羁散敞,丹凤右眼旁的红痣,像嵌上一颗小小红玉,随着弯眸微笑而更显眼,那人笑着走近,假意蹲到金貔身旁仔细打量。
“咦,这只狗长得好像金貔呀”不顾金貔横目喷气,那对艳眸挪向云遥,暗红色的瞳仁见着她时微微瞠大“人类耶,在这种地方竟然能看见人类,而这只人类手上还拿着泡泡毛刷,替某兽刷澡。”
金貔爪子刷地耙来,那人灵敏跃开,原地只留一身香气缭绕。
“我只是想问问这只人类愿不愿意也替我洗一洗。”怎么动手之前不先打声招呼?没礼貌。
“你那身狐骚味,就算是泡进天池仙泉里亦少不掉半分,省省吧,勾陈!”金貔湿漉漉起身,庞大兽躯弯成半圆,将云遥圈在中央,露出獠牙狠狺着那人。
他不允许在他享受完毕之前,这只人类有任何损伤。
“你那只闻铜臭的鼻,自然不识我身上迷人香息。小姑娘,你闻闻,我是不是很香?”勾陈递上修长右手,容许她嗅取他的气味,这可不是人人都有的殊荣。
事实上不用靠过去闻,她亦能清楚嗅到那人身上的清香,一点也不像金貔所言的狐骚,反倒更像是含笑或桂花那种甜味眼前这位美艳男呃女呃男人,也是貔貅吗?但金貔唤他勾陈
“你到这里来做什么?如果又是之前那类的废话就可以滚了。”不要打扰他愉悦的刷毛时间。
“我是为你好,咱们老友一场,我怎忍心见你落得如此悲惨下场?小姑娘,你评评理,我一片好心,教他视为驴肝肺,以后他惨兮兮能怪谁呢?”勾陈妩媚撩发,神态娇美竟让她这个真女人为之汗颜,她完全被勾陈给比下去。
“金貔遇见什么问题吗?”谁能害金貔惨兮兮?他可是响当当的神兽耶!
勾陈挑了个大石形状的银矿,一屁股坐下,颀长双腿交叠的简单动作由他做来也能优雅迷人,没人为他奉茶,他这位客人亦懂“别客气,当自个儿家一样”的道理,不劳烦主人,手指画圈圈,壁上蜿蜒泉水变成小蛇般的细流,朝他窜来,听话地落入他合拢的掌心,由他凑上弯弯红唇,轻轻啜饮解渴。
“你干嘛问他这种蠢问题?!那又不关你的事!”金貔对她龇牙咧嘴。
明明是只一张口就能轻易咬掉她脑袋的大兽,她却丝毫不害怕,也许是他脑门上现在堆满白色泡沫,破坏掉神兽的赫赫威风,也许是她见过他憨呼享受的可爱模样,将他当成耗呆同类,她真的没被他的瞪视和狺问给吓着。
“好奇嘛”
“人类好奇这种事做什么?!”他鼻子喷气,两股强风,吹得云遥险些翻倒。
“小姑娘,我说给你听,这只貔貅有病,他得了一种叫‘谁都别来吵我,我不给人爱,我要孤独一只老死’的绝症。”勾陈损人不带脏字,笑眯眯得多漂亮。
“貔貅本来就不是群居动物!我们喜欢独来独往!”金貔顶回去。
“并没有,不然他以为他是谁生出来的?是一貔一貅经过交配才孕育出他这家伙,听他说得多像他是靠自己从石里蹦出来!”勾陈故意不跟金貔斗嘴,回话时的口吻与眼神全望向云遥“我老是跟他说,别把自己锁在自个儿世界里,有空到外头去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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