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个怪梦,梦里满是牧场的动物,它们大部分都想杀我,只有少部分想要食物。
我一定醒了好几次,可是醒来时听到和看到的都很不真实,所以我只是继续昏睡着。我记得自己躺在一张软床上,有人用汤匙喂我吃东西,拿东西的味道很像奶油爆米花,可是却是布丁。那位金色卷发女孩在我面前,用汤匙刮掉滴落在我下巴的东西,还一边嘻嘻笑。
当她看到我眼睛睁开时,她问:“夏至时会发生什么事?”
我的声音沙哑的说:“什么?”
她看看四周,好像怕有人偷听。“发生什么事?什么被偷了?我们只剩下几个星期了!”
“对不起,”我含糊的说:“我不”
有人敲门,女孩迅速塞了我一嘴布丁。
我再次醒过来时,女孩不见了。
一个高大健壮的金发男子,像个冲浪人,正站在房间的角落观察我。他有很多蓝眼睛,至少十几个吧。分布在脸颊、额头和手背上。
当我终于完全清醒时,除了周遭一切比我待过的任何地方还棒之外,并没有发生什么怪事。我坐在大阳台的摇椅上,看着远处青翠山丘上的草地,微风里有草莓的味道。我的腿上盖了件毛毯,脖子后面有一个枕头。所有的一切都如此美好,只是我的嘴里好像有蝎子在筑巢一样,舌头干得难受每一颗牙齿都在痛。
桌上靠近我的这边放着一个高脚杯,里面装着看起来像是冰苹果汁的饮料。杯里摆着一根绿色吸管,一支小纸伞插在酒渍黑樱桃上。
我的手虚弱无力,虽然握着玻璃杯,却无法使力,玻璃杯差点就掉下去了。
“小心。”一个熟悉的声音说。
grover倚着阳台的栏杆,看来他没有昏睡一个星期。他的手臂下夹着一只鞋盒,穿着蓝色牛仔裤、co女erse高筒鞋和一件深橙色的t恤,t恤上写着“混血营”三个字。我眼前这位是平凡的好好先生grover,不是山半羊人(satyr)孩。
那么,也许我只是做了个梦,也许妈妈没事,我们仍然在度假。我们待在这间大房子里只是因为某个理由,而且
“你救了我一命,”grover说:“我嗯,至少我可以我回去山丘一趟,我猜你会想要这个。”
他很恭敬的将鞋盒放在我的膝上。
这里是一只黑白相间的牛角,底端有折断的缺口,干掉的血迹散布在牛角尖。原来,这不是梦。
“弥诺陶。”我说。
“嗯,percy,别说”
“那是他在希腊神话中的名字,不是吗?”我向他查证。“弥诺淘,半人半牛。”
grover不安的改变话题。“你已经脱身两天了,你还记得多少?”
“我妈妈,她真的”
他低头不语。
我望向蓝天下的那片草地,草地尽头有小树丛、蜿蜒的小溪、广布的草莓园。这个山谷有群山环绕,最高的山,就是山顶有大松树那座,正矗立在我们面前。这地方在阳光的照耀下十分美丽。
妈妈走了,全世界都应该黑暗而寒冷,不应该有什么是美丽的。
“我很抱歉,”grover吸着鼻子说:“我是个失败者,我我是全世界最糟的半羊人(satyr)。”
他悲伤的说着,用力跺着脚,那个因此脱落了,我是说,那只高筒鞋脱落了。鞋子里面装满了保丽龙,上面是一个蹄形的空洞。
“喔,冥河!”他咕哝着。
雷声隆隆,回荡在明亮的天空。
当他奋力讲蹄传进假脚时,我想,哦,原来他是这样搞定的。
grover是牧神半羊人(satyr)。我敢打赌如果剃掉他的棕色卷发,一定可以在他头上找到小小的羊角,可是我实在太过悲伤,以至于我根本不在意半羊人(satyr),甚至是弥诺淘的存在。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我,妈妈是真的被紧紧勒住,融化在黄色闪光中。
我好孤独,我变成一个孤儿,之后我要和谁住?臭盖柏吗?不要,绝不要!我要先住在街上,我要假装年满十七岁加入军队。我必须为生存做些努力。
grover还在吸着鼻子,这可怜的孩子,可怜的山羊,可怜的半羊人(satyr)管他叫什么,他看起来很需要安慰。
我说:“这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我应该要保护你。”
“是我妈要求你保护我吗?”
“不是,但那是我的工作,我是个守护者,至少我曾经是。”
“可是为什么”我突然感到头昏,眼前的景象在游动。
“别想太多。”grover说:“快喝。”
他帮我拿着杯子,将吸管放入我口中。
那味道让我缩了一下,我原先以为是苹果汁,结果完全不是。这是巧克力豆饼干,液体的,而且是妈妈烘焙的蓝色巧克力豆饼干,热腾腾散发着奶油香,巧克力豆还有点融化了。我喝下去后全身暖烘烘的,很舒服,充满了精力。我的悲痛没有消失,但却感觉到妈妈正用手轻抚我的脸颊,那一片饼干给我,就像小时后那样,然后对我说事情总会解决的。
虽然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我已经把饮料喝光了。我看着杯子。刚刚明明喝的是一杯暖呼呼的饮料,可是杯子里的冰块却还没融化。
“好喝吗?”grover问。
我点点头。
“喝起来什么味道?”他好像很想喝,这让我有点愧疚。
“抱歉,”我说:“应该让你喝喝看。”
他睁大眼睛。“喔,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好奇。”
“像巧克力豆饼干。”我说:“我妈亲手做的。”
他叹了口气。“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像可以把南西波波菲丢到一百公尺外。”
“这样很好,”他说:“这样很好,那玩意儿你一滴都别再喝了。”
“什么意思?”
他小心翼翼的从我这里拿走空杯子,好像是炸药一样,然后把杯子放回桌上。“来吧,chiron和mr。d在等你。”
农庄的建筑物四周都围绕着走廊。
我的脚还站不稳,吃力地往对面走去。grover帮我拖着弥诺淘的角,不过我还是紧握着它。这东西是我付出代价得来的,为了纪念那段艰辛的路程,我不会让这东西离开我。
当我们到达房子的另一端,我屏住呼吸。
这里必定是长岛的北岸,因为在房子的这一边,看到的是山谷和水相连,一、两公尺外的地方波光粼粼。放眼望去,我没办法理解眼前所见的这篇景象。这里满布的建筑物看起来像古希腊建筑,有凉亭、圆形露天剧场、圆形竞技场,除此之外,这些建筑看起来都很新,白色大理石圆柱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近处的沙坑中,有十二个看起来像高中生的孩子和羊男们在玩排球。独木舟在一个湖上划过。树林中隐约可见几个小屋,一群穿着grover那种橙色t恤的小孩在小屋旁嬉闹追逐。有些小孩在射箭场射箭,其他的人骑着马在林木茂密的小径中奔驰,除非我出现幻觉,不然我真的有看到有些马长了翅膀。
在阳台的底端,两个男人面对面坐在牌桌前。牌桌旁是那个用汤匙喂我吃爆米花口味布丁的金发女孩,她正靠在阳台栏杆上。
面向我的男人矮小肥胖,鼻子红红的,他有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头乌黑的卷发带点紫色光泽,看起来很像画里长翅膀的小孩,那叫什么来着?吵闹鬼?不对,是小天使。对,就是小天使,他看起来很像在拖车停车场走动的中年小天使。他穿着印有老虎图案的夏威夷衫,看起来很适合加入盖柏的扑克牌俱乐部,而且感觉上连我继父都可以赢过他。
“那是mr。d。”grover小声的对我说:“他是混血营营长,要对他有礼貌。这个女孩叫annabeth雀斯,她是学员,不过她待在这里的时间比其她学员来得久,还有,你已经认识chiron了”
他指着背对着我的那个人。
首先,我看到他坐在轮椅上,然后我认出了他的花呢夹克、稀疏的棕色头发,还有那乱乱的胡子。
“brunner老师!”我大叫。
我的拉丁文老师转头对我微笑,他的眼中山路调皮的神色,这样的神情在课堂上也曾出现过,就是当他毫无预警来个随堂测验,还把所有复选题答案都设成b的时候。
“啊,percy,很好。”他说:“现在我们有四个人,可以玩皮纳克尔扑克牌了。”
他拉开mr。d的椅子给我做,此时mr。d用那充满血丝的眼睛看着我,并且叹了一大口气。“喔,坐吧,我想应该说‘欢迎来到混血营’,但别以为我真的很高兴看到你。”
“嗯,谢谢。”我赶紧从他身边挪开一点。在与盖柏共同生活的过程中,如果我有从他身上学到什么事,那就是学会分辨一个人有没有碰过酒。假如mr。d是个滴酒不沾的人,那我就是个半羊人(satyr)了。
“annabeth?”brunner老师叫金发女孩。
她走过来,brunner老师介绍我们认识。“percy,是这位小姐负责照顾你,让你恢复健康的。亲爱的annabeth,去确定一下percy的床位号码?我们现在安排他住十一号小木屋。”
annabeth说:“好的。”
她的年龄大概和我差不多,可能比我高五公分,看起来很有运动细胞。她有晒黑的皮肤和金色卷发,和我印象中的加州女孩一模一样。不过她的眼睛就打破了这个印象,她的眼睛是让人看了会吓一跳的灰色,很像暴风雨的乌云,虽然美丽却很吓人,看起来就像她已经完全掌握在战斗中一举制伏我的最佳方法。
她瞥了一眼我手上那个弥诺淘的角,然后背对着我,我想她会对我说些“你杀了弥诺淘!”或是“哇,你好厉害!”之类的话。
不过,她说的却是:“你睡觉时会流口水。”
然后她快速跑下楼到草坪上,金发在她身后飘舞着。
“所以,”我赶紧转移话题:“嗯,brunner老师,你在这里工作吗?”
“不是brunner老师。”这位不是brunner老师的人说:“那其实是假名,你可以叫我chiron。”
“好吧。”我完全搞糊涂了,我看着营长说:“那mr。d代表什么意思?”
mr。d停止洗牌,抬头看着我,好像我刚刚打了个很大声的嗝似的。“小子,名字是有力量的,你不应该随口就说,任意使用。”
“喔,好的,抱歉。”
“percy,我得告诉你,”这位chironbrunner插嘴说:“我很高兴看到你活着,我为潜力学员出诊的时间已经很久了,我讨厌自己浪费时间的感觉。”
“出诊?”
“我到yancy学校教了你一年。其实我们在大部分学校都安排了半羊人(satyr),当然是为了守护的工作,不过,grover在遇到你之后通知我说,他觉得你很特殊,所以我决定到纽约北部去。我相信原来的拉丁文老师是去嗯,休假去了。”
我努力回忆这学年刚开始的时候,但那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对于在yancy第一周时的拉丁文老师,我只有些许模糊的记忆。然后他就消失了,没有任何解释,而brunner老师随后出现教这堂课。
“你去yancy只是为了要教我?”我问。
chiron点点头。“老实说,一开始我不确定你是不是,我们去找你妈妈,让他知道我们正在照顾你,等你做好来混血营的准备,但是在此之前你要学习的事情还很多。然而你做到了,你或者到达这里,这是第一个实验。”
“grover,”mr。d不耐烦的说:“你到底要不要玩?”
“是!长官!”grover发抖着说,他赶紧拉开第四张椅子,我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么怕这个穿老虎图案夏威夷衫的矮胖男人。
“你会玩皮纳克尔扑克牌吗?”mr。d怀疑的瞄着我。
“恐怕不会。”我说。
“恐怕不会,‘长官’。”他说。
“长官。”我重复一次,我对这位营长的观感愈来愈差了。
“是这样子的,”他告诉我:“这是在剑术格斗和小精灵电玩之外,人类所发明最伟大的游戏了,我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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