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别说偷,”高个子纠正哈尔“我不明白这些珍珠属于谁,这个岛并不是教授的财产,它甚至于不属于美国政府,它只是受联合国托管。即使如此,联合国也没有宣称拥有权,它不属于任何人,也就是说,任何人都有权占有它,我也属于任何人的范畴,你也是。这个湖及里面的一切都是公共财产,你和我都有占有权。”
“你的意思是教授为了种植珍珠的费用,所遇到的麻烦,都”
“教授是个傻瓜,他太相信人的本性了。不错,人的本性是照顾自己,这也是我在做的事情。现在,咱们直说了吧。我叫梅林卡格斯,是珍珠交易商,我从南太平洋挖珍珠的人手中买珍珠,把它们带到伦敦、纽约、巴黎,再卖掉,我懂珍珠,踉我作对没你们的好处,我卖珍珠的价格是市场上任何同行都无法比拟的。现在,我愿和你们对半分,怎么样?”
“你站起来,”哈尔严肃他说“我就会回答你。”
高个子男人站了起来。虽然,哈尔有6英尺高,卡格斯在他面前却像站起来的科迪亚克棕熊。哈尔伸出右拳,用尽全身力量,朝着满是牡蛎汁的那张脸击去。
卡格斯向后退了几步,他没有回手,而是右手伸进上衣里面,从左肩上摘下一支手枪。
“我的事你知道得大多了,”卡格斯粗声粗气他说“或许你还不知道我杀过人,还不只一个。”
“没有什么阻止你再杀一次。”
卡格斯的眼睛似乎燃烧了“你再说一句话,我就开枪,背朝那棵椰子树干坐下。快点儿!你弟弟坐在你边上,快点儿!”
罗杰怀疑地看着哥哥,没有动,但当枪响时,他们都跳了起来。卡格斯开了两枪,一枪从哈尔身边擦过,另一枪距罗杰只有几英寸远,子弹打到岩石上,又弹进海洋中,湖对面传来清脆的回声,一只海鸥从树干后面出来,吓跑了。
两个孩子想,最好还是坐在那儿。
“你不想把枪放下,我们一对一练练?”哈尔建议。
“要我一个男人对付一个孩子?”卡格斯讽刺他说“我可以用双手把你捏碎,但我为什么要费事呢?我用脑,不用肌肉。如果你理智些,动动脑筋,就答应我的条件,既然你不,我知道谁会答应,奥默,过来!”
“你不会跟奥默达成什么协议的。”哈尔说。
卡格斯粗鲁地笑了“我还从未遇到过不要钱的本地人。奥默,我想让你为我潜水,现在就潜,我给你的钱比你以前得到的多得多。好了,跳入水中吧。”
奥默英俊的脸上慢慢出现一丝微笑“你错了,卡格斯先生,”他礼貌他说“或许是你那新几内亚人要钱,但我们雷亚提亚人可不要。”
“我会用枪命令你做事,快下水,要不我就让你在这个岩石上粉身碎骨。”
奥默给哈尔递了个眼色,又看看卡格斯。
“你准备给我多少钱?”
“这才对。你挖上来东西的五分之一价值归你,不论是贝壳还是珍珠。”
奥默若有所恩地点点头“递给我手套,”他说“卡格斯先生,它们在你身后的岩石上。”
卡格斯转身拿手套,哈尔刚起身,卡格斯回过头用枪对着他。
“你自己拿。”他对奥默说。
奥默走到他身后,卡格斯侧身盯着他的三名敌人。
哈尔很快一动,吸引了卡格斯的注意,同时,奥默像只老虎,跳起来压在这个高个子男人肩上,用一只手卡住他的脖子。当他拿枪的手举起时,奥默抓住了他的手腕,想使他松手,哈尔和罗杰从正面向他进攻。卡格斯用尽全身力气,抓住枪,又把枪口对准哈尔。
“注意,枪!”奥默喊道,他竭力扭住拿枪的手臂,枪响了,珍珠交易商的前几枪只是警告,但这次,他可真打了,只是波利尼西亚人扭住他的手臂,才使他没有击中目标。
他又把枪对准哈尔,哈尔的拳头正朝他脸上砸下。
奥默没能阻挡住拿枪的手臂,但他还能做一件事,他转动敌人的肩膀,使自己站在枪口和哈尔之间,枪响了,奥默倒在地上。
哈尔立即俯身在奥默身边,他清晰地记得那晚在比基尼岛上,他们忠诚地宣誓互换姓名,奥默遵守了他的诺言。
罗杰不再向敌人的太阳穴发动攻击。他转向奥默,卡格斯迅速消失了。
“让他走,”哈尔现在绝不会离开奥默“我们待会儿再和他斗。”
奥默躺在那儿,紧闭双眼,哈尔摸他的脉,仍在跳动,鲜血从他右腿膝盖上方1o英寸的地方流了出来。
哈尔检查伤口,有两个洞,一个是子弹打进去的地方,另一个是子弹打出来的地方,第一个洞周围的皮肤由于射程很近,已经被弹药烧红子弹可能只穿过肌肉,很幸运没有打中主动脉,伤口仍在流血,但并不多。
哈尔脱下衬衫,在湖水中浸湿,擦伤口。
“我们有青霉素就好了。”他说“或者一些磺胺也行。”
“船上都有,”罗杰说“我去拿怎么样?”
“在船上能更好地照顾他,把他放在床上,但把他抬过这座小山可不容易,要不然你把船开到这里来,不行,等会儿,我想我听见发动机的声音了。”
不错,湖对向传来发动机的马达声。
卡格斯驾着船,毕竟,这家伙还有点儿良心。
从突起的珊瑚礁背后驶出了“机库”它穿过湖面,来到小海湾。同时,哈尔将他的衬衫撕成止血带绑在伤口上,他必须记住每隔15分钟将他松开一次。
他几乎原谅卡格斯了。很明显,这家伙知道自己错了。
“告诉他在哪儿停船。”他对罗杰说。
然后,他抬起头。很吃惊的是,发动机停了,船仍离岸100多英尺。
“你还要打开发动机,使它再向前驶一点儿。”哈尔叫道。
卡格斯用懒懒的一笑回答了他,他转了舵。小船慢慢转向,停住了。
“你犯了个小小的错误,”卡格斯讥笑哈尔“我并不想靠岸,只是想在我离开前向你表示感谢。”
哈尔和罗杰惊呆了,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这是什么意思?走?”哈尔问,不安之情像条蛇在他背上爬来爬去。
“没错儿,你不接受我的条件,所以,我必须自己走了。我要去旁内浦,找一条小船和一些潜水员,然后再回来。”
“你不能这么做,”哈尔说“你知道你不会驾船航行。”
“那有什么?旁内浦是个大岛,如果我让船一直向南走,就一定会到。”
“但我们得送奥默去医院,他在这里会死的。这你也不关心吗?”
“我为什么要关心呢?”
“这地方”哈尔看着被飓凤洗劫一空的小岛,很害怕“你不能把我们扔在这儿,我们活不到你回来。没有食物,连只螃蟹也看不见;没有房子,也没有建房子的材料;没有淡水,我们会渴死,你会进监狱。”
“我进过监狱,”卡格斯说“我不想再进一次,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把你们三个打死。如果有人间我,我并不觉得有人会问我,我就说你们决定呆在岛上等着我回来,如果你们等不到我回来,就与我无关了。”
他的手放到发动机开关上。
“等会儿,”哈尔喊“至少你可以做一件事,拿出急救箱,把那管青霉素和那罐磺胺扔给我们。”
卡格斯笑了“我自己可能还用得着呢,老朋友,在海上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微风使船离岸稍近了些。突然,罗杰潜入水中,奋力向小船游去。哈尔紧跟其后,如果发动机第一下没有起动,他们就会追上小船,可追上后,到底怎样对付这个持枪人,他们还没来得及考虑。
卡格斯打开开关,发动机起动了,螺旋桨转了起来,沉重的小船慢慢起动,有一阵儿,孩子们好像能抓住它了,可接着,它行进的速度就比他们游得快了。
他们不再向前游了,踩着水,看着小船穿过湖面离去,就在小船进入大海之前,卡格斯挥手向他们告别。
然后,除了船在水上留下的波纹,什么也看不见了,什么也听不见了,只有在飓风离去后活下来的孤独的海鸥的鸣叫声。
“只好如此了,”哈尔说。绝望使他的心冻结了,他们懒懒地游回岸边,爬上炎热的岩石,在奥默身边躺下。
哈尔和罗杰默默地相对而视。仍然很难接受事情的真相,他们的眼光停在光秃秃的珊瑚堆上。
罗杰虚弱地笑了起来、“我一直盼望有个机会被遗弃在孤岛上、但我从未想过被遗弃在如此荒凉的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