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又不是养不起。”
十一猛摇着头说:“你不懂,如果她不是芙蓉班地还可以考虑,可她是芙蓉班地,又是秀儿的师姐,就绝对不行了。”
“为什么?”菊香不解地问。
“笨,我娶秀儿地师姐,按她们戏班的规矩,师姐为尊,师妹要敬重师姐。难道以后秀儿还要以她为尊?那到底谁是妻,谁是妾呀,这万万使不得的。”
菊香道:“这么说,少爷也不能娶曹娥秀了?她还是秀儿的大师姐呢。”
十一横了他一眼:“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娶曹娥秀啊?少乱扯。”
“你以前不是口口声声要娶她,甚至非她不娶的吗?”
“那是以前!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以为喜欢看一个戏子的戏,就是喜欢她了。”
“可是,你现在照样是喜欢看秀儿的戏啊。”
“不一样的,我自己心里有数,还有,”他警告自己的书童:“不准叫秀儿戏子,不准把她跟其他戏子相提并论,她是你未来的主母。”
“是是是,知道少爷一心一意娶秀儿当正室啦,可惜,秀儿现在大了,好像心也花了,有点勾三搭四的。我还是喜欢以前单纯的秀儿。”
“什么勾三搭四,尽瞎说!”十一吼完小书童,又解释道:“她进了这一行,见的人多,而且都是大来头大,条件特别好的,她会有些动心也情有可原。毕竟,她又没跟我订婚,也没有私定终身,她有选择的余地。我会等她自己想清楚的,她最终会明白,谁真正对她好,谁真正适合她,谁才是天生注定和她琴瑟和鸣的人。”
“呜呜,少爷,你好痴情!”菊香捧着脸,感动得热泪盈眶。
十一没再说什么,只是隔窗望着不远处的那艘船,浓情万千中,却也有着些许苦涩。
那盈盈一水的佳人,此刻正在想谁?为什么现在的她,让他觉得如此遥远,从可以触碰,到生疏隔离,到底是因为什么,让他们人越熟悉,心却越来越远?真的只是因为有人介入吗?
他很想不负责任地把全部的原因都归结于此,可他的心告诉他,不是这样的。早在柯公子还未出现之前,他就曾一再向她示好,甚至,开口向她求婚,可是她拒绝了。那时候他以为,她只是不想那么早嫁,只是因为她跟他一样都是戏痴,渴望登上戏台。所以他没有强求,甚至支持她入籍唱戏。当时他甚至想,这样也好,他可以伴着她在戏院度过快乐的几年,她唱戏,他看戏,写戏。等他们年纪大了,也玩腻了,再让秀儿脱籍嫁他。他在憧憬美好未来的同时,也很享受他们一同醉在戏中的日子。
柯公子的出现,虽然不至于彻底打醒他的梦,但那个美梦却好像越来越遥远了。他不得不痛苦地承认,他远没有他以为地那么有魅力,至少,秀儿就没有爱上他,秀儿不肯嫁他,也决不仅仅只为了要唱戏。
他有时候甚至会情不自禁地设想:如果柯公子提出要她脱籍嫁他,她会同意吗?这个问题的答案折磨得他心烦意乱,寝食难安。
但不管怎么说,秀儿至今还没有脱籍,也没有流露出脱籍之意,只要她继续留在戏台上,他就有把握赢得过任何人。
因为,他和她的合作,是无人可以取代的。他了解她,所以戏文中设计的唱段、动作,都为她量身定做,让她发挥最大的优势,把戏演活。只有他,既家资巨万,又才华横溢,只有他才能把她捧成整个大元最著名的女伶。在南方这段时间,他会再帮她写两部戏,让曹娥秀抢都没法抢。等秀儿在这边唱红,唱到名闻大江南北,家喻户晓时,曹娥秀根本不足与她比肩了。
菊香看主子一副出神的样子,还以为他仍在为香囊的事伤神,安慰着说:“少爷别担心,等下船后,我瞅个没人的时候直接找俏枝儿要,明白地告诉她,少爷是丢过去给秀儿的,她如不信,当场翻出纸条给她看。”
“嗯。”十一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当初发现居然把香囊丢错了人,是有点尴尬,有点懊恼,但他很快就释然了。就算俏枝儿误会了,又如何?还没有哪个女人敢强迫他娶呢,别说他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就有关系,他不娶就不娶,一个无依无靠的女戏子,能奈他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