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就给秀儿结下了一个仇人。本来就对秀儿看不顺眼的俏枝儿这回是彻底恨上她了,只是秀儿还浑然不觉,以为不过是那些根本就不值一提的小恩怨。
上岸后,渡口连马车都找不到,他们只好在大雨中徒步入城。
很快几个人的衣服就快湿透了,十一看不是办法,只得先找了一家茶楼,进去喝茶兼避避雨。
茶楼地掌柜一听他们的口音就问:“你们是从大都来的吧?”
秀儿问他:“掌柜的去过大都吗?”
掌柜的摇着头说:“没有,只是这里离码头近,来来去去的大都人很多,我已经听惯了他们的口音。”
秀儿和秦玉楼都面露喜色,秦玉楼索性问他:“那你听过北方的杂剧吗?”
掌柜的还是摇头:“没有,我们这里时兴地是南戏。不过听他们去过北方的人说,杂剧也很好看的,而且种类比南戏多得多。据说光大都就有七八个个戏班,每个月都有新戏看。这也很正常,京城嘛,自然比这里热闹了。杭州以前叫临安地时候,也比现在热闹,现在就差远了,唉。”说到最后,语调苍凉,甚至带着一点隐隐的凄楚,秀儿心中亦恻然,想不到宋灭国都二十多年了,南方地百姓依然有亡国之悲。
杭州本来就叫杭州地,南宋定都在此后才改名临安。到了元朝,也许是要抹去宋都的痕迹吧,皇帝亲自下令改成原名杭州。虽然已经不再是都城,但依然是江南最繁华地所在,只不过当地老百姓的心里还是有遗憾。
这场大雨一直到天快黑了才停下来,他们赶紧问路去关家的藥铺。
关家藥铺设在杭州最热闹的大瓦子区,房租很贵,所以藥铺后面住人的地方不大。秦玉楼虽然很想跟人家挤一挤,可自己亲自去看了一下地方后,也只得放弃这个想法。因为那几间房子本来就被藥柜挤得满满的,伙计们晚上都只能打地铺了,根本不可能再容下戏班的二十多口人和七八只大箱子。
最后,还是十一出钱给他们就近找了一家客栈,让他们把行李箱笼放在关家藥铺,人则去客栈住一晚,明天再去另找住处。
秀儿自然也跟着住进了客栈。这一晚,她睡得很不安稳。因为初到异地,前途未卜,也因为,光来这一趟就给十一添了这么多麻烦。
到这时她才认识到自己的莽撞。这么一大群人行动,是不好乱出主意的,弄得好就好,皆大欢喜;若最后戏班在新地方处处碰壁,难以生存,即使大伙儿口里不说,心里也会怪她。
所以她决定,明天师傅去找住处时,她就拉上十一去找场子,大家分头行动,尽量节省时间。他们可没多少钱在这里耗,这天晚上住客栈如果不是十一掏钱,秦玉楼只怕死皮赖脸也要在关家藥铺挤下去。
哪怕最后只能把藥铺的小伙计挤到外面另找住处,他也不会介意的,秦玉楼的抠门已经到了相当的境界,非凡人可比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