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无疑的。
即使免遭杀害,也难逃被凌辱。如果让世上知道被矮怪玩弄了,也无法再活下去了。眼下的地毯上,毁灭在等待着自己。
惠子跪下了。心情象往断台前伸脖子一样。
“你!”鬼女对矮怪喊道:“给这女人”
“明白!”
矮怪的语调兴奋。
惠子闭上了眼睛。
中根惠子被矮怪推倒了。
躺在在地上。
那光景,全家都在看。
惠子的弟弟,一个叫惠一、一个叫惠二。惠一有空手道初段的功夫。一股懊恨直冲咽喉。鬼女和矮怪站在眼前,匕首顶在身上,除了被绑上,别无反抗的余地。
姐姐正被矮怪玩弄着。
应该豁上一死进行抵抗的,可是现在手脚都被捆住了。心中无比悔恨。
惠子泪水洒下,被地毯吸收了。
鬼女站在旁边,俯视着被凌辱的惠子雪白的身体。
“你小子!到这里,躺下!”
鬼女指着惠一。惠一没有动。知道鬼女已兴奋起来。但难以忍受被和姐姐并排着受鬼女的摆弄。
“想死呀,小子!”
被鬼女揪着头发拖过来,并排放倒在姐姐身边。
鬼女脱掉牛仔裤,脱掉裤衩,骑到惠一身上。
鬼女连连发出欢声。
5
中根惠子仍在被奸污。
弟弟惠二以僵直的目光看着。对惠二来讲,姐姐是被神格化了的存在。幼儿时期还没什么,随着年龄的增长,惠二逐渐以敬佩的目光看待姐姐了。
那样一个神圣的姐姐,现在躺在眼前被人奸圬。
姐姐闭着眼睛。那露出苦闷表情的脸庞在扭曲。
惠一在背后扭动披绑着的两手。在被鬼女侮辱的过程中已经开始有些松动了。现在,已开始解扣了。
一阵可怕的静寂。矮怪从姐姐身上离开了。姐姐保持着原来姿势,闭着眼睛。
鬼女还骑在自己身上。
并非没有恐怖。矮怪和鬼女曾杀死过空手道高手濑田胜义。初段的惠一能否通过还是个大疑问。
“你!给我趴下!”矮怪向惠子命令道。
惠子照命趴到了地毯上。已经毫无办法。只有任他蹂躏。
惠子已经作好了辞退演员的思想准备。好歹活命要紧。违抗的话,只有被杀。已经下了忍受任何姿式的决心。
惠一在窥伺机会。
绳扣几乎全解开了。
鬼女对女演员有自己的意识,对当演员的女人的嫉妒心很强,无疑会命令弟兄俩奸污姐姐,会采取彻底侮辱的行为。
惠一全身运足了力气。随之而来的一瞬间,便媵空跃起了身子,身体还没站稳,便朝矮怪的后背打去。没功夫揭开嘴上的胶带。将充满杀机的一击朝正在专心奸污姐姐的矮怪的脑顶打下。
在掌击砍下的一瞬间,鬼女发出了喊声。
矮怪一动身,恰似小鸟起飞的动作,从姐姐的臀部一下弹跳起来。手掌砍空了。
矮怪抓到了尖刀。惠一见状不妙。吓得一边揭着嘴上的胶带一边朝门口跑。
鬼女已堵在门口,鬼女手中也握着尖刀。
“杀死你!”
惠一转身后看。矮怪一声不响地站在背后,尖刀戳在背上。
这就是如风似电地行动的矮怪和鬼女。
把尖刀一直捅进去的矮怪,又朝刀柄上打了一掌。
惠一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停止了呼吸。
“死了吗?”
鬼女问。
“死啦。”
矮怪不以为然地回答。
凌辱在继续。
鬼女的作法成功了。现在惠子的精神已被破坏,处于即将错乱的状态。什么自尊心等,一概飞到了九天云外。
连自己也不知道今后是否还能活下去。
陷进屈辱之海的惠子确实可怜。恨自己为什么不咬断舌头。
最后,惠子被按在了鬼女面前。
6
中根惠子在黎明时时分自杀了。
矮怪和鬼女是在三点后撤走的。四点前,惠二终于解开了绳扣。
把全员都解开。
惠子跑进了自己房间。
其他人在商量报案的事情。如果仅是强盗、强xx的话,为了保住体面也就算了。但是惠一被杀了,非报案不行。
三十来分钟过后,惠二来到姐姐房间。门插着,没有回声。撬开门一看,姐姐将锥子插入心脏,死了。
没留下遗书。
浜村千秋是从晚报上知道了这一事件的。全版都用在了该事件的报道上。浜村的身体在发抖。报道详细地讲述了事件情况。
鬼女和矮怪的残忍性格全被揭露了出来。一般情况的话,中根家为了保住体面,强xx之事是会隐瞒的。但是在长子被杀、惠子又自杀了的现在,也就没有应该保的体面了。
浜村扔下了报纸。
这是早就担心过的事件。
杀掉仙人,今天是第三天。
把仙人出卖给浜村的矮怪和鬼女,紧接着又开始了血腥的杀戮。这放荡不羁的行为使浜村肝胆发寒。
——是阿修罗。
阿修罗是喜好战斗的鬼,但矮怪和鬼女则是极其阴惨的阿修罗。
以前,好歹还有仙人拉着僵绳。只要仙人在,就不能够自由奔放地作为。为了得到杀人、奸淫的喜悦,矮怪和鬼女才决定借浜村之手干掉了仙人。
这次是他们的第一枪。
——已无法下手。
浜村想。
据报上说,中根家的两条守门犬均打碎头盖骨就地死去。矮怪和鬼女才从中根家抢走现金二百万元。对宝石之类漠不关心。
完全是为了取得凌辱和杀戮之乐的作案。抢走二百万元,大概单纯是为了维持生活吧。
浜村在想象矮怪和鬼女的过去。
过的是郁闷屈辱的生活。从出生不久,就被迫过着没有发泄对象的生活。度过了十几年没有任何快乐的、训练接训练的日日月月。
其长年淤积的郁闷和委屈,来到都市后,找到了发泄口,是血和肉的冲动。
接受杀戳、偷盗和凌辱的教育,并溶化在血液之中的二人,对支配自己的血肉的冲动没有任何疑念。
真是可怕的犯罪之人。
——必须争分夺秒地杀死他们。
焦躁感向浜村袭来。
“对女演员的嫉妒”
有这样一个小标题。
报纸上浮现出了鬼女的面貌,是白白的、稚气尚存的面容。对女演虽的如此强烈的嫉妒心,到底隐藏在这脸庞的哪个角落呢?
难道首先映入来到达都市中的鬼女的眼睛里的,就是那以前连想象都无法想象的女演员及其生活的华丽吗?
还是以美貌为自豪的中根惠子的脸烧伤了年幼的鬼女的心呢?
警视厅的侦察网又张开了。
整个东京被封锁了。动员了三万警察,是将这三万人投入到封锁网中的地毯式大搜查。搜查直到二月一日,持续了七天。
但是,作战没有成功。
矮怪,鬼女、仙人都没有落网。东京都内又一次陷入了恐怖状态。
受恐怖袭击的是文艺界的女人们。有名气的大演员及艺术工作者首先战粟起来。
但是,不见得全是针对名演员。鬼女看什么样的杂志很难说。曾经上过杂志的女人们均开始受到恐怖的折磨。如果鬼女翻阅杂志,视线在那一位女人的照片上停住的话
人们在脑子里描绘着那阴气通人的鬼女的视线,个个不寒而栗。鬼女的嫉妒心之强,是异乎寻常的。
可谓毫无道理的憎恨。
那嫉妒没有一定之规,目光停到哪个女人身上,哪个就有成为牺牲者的可能。
相反,也有暗自叫好的人们,那就是与文艺界无关的、从内心讨厌文艺界的人们。
身居文艺界的女人们,争相与警备保障公司签约。守门犬已无济于事。只有用人来守护。
既有在房子周围布设低电流网的,也有急急忙忙设光电管连接报警器的。
浜村千秋默默地翻阅着那些报道。
从那以来,警视厅方面再也没来过音信,因此,没有被招呼到中根家的惨剧现场。
即使被招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由于矮怪和鬼女蒙着面纱,而没看清长相。但是,通过精液知道了血型,指纹也公然留下了。
仅仅是没有抓住罢了。
嫉妒。
浜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只要读一下凌辱中根惠子的纪实报道,就可痛感到鬼女嫉妒心的异常。一直渗透到血藏里的性癖,是不易拔除的。
鬼女将第二次、第三次地袭击有名的女演员。鬼女恨美女演员。自身的过去,在精神的源头中投下了阴影。
想必是性癖吧?鬼女从地岳山中的野兽般的生活中,一下子被带进了大都市中。看到的是另一个世界,一个无法融合的世界,一个等次不同、价值观不同的世界。对于必须在这样一个世界里生活的鬼女来讲,同化的方法只有一个。
那就是蔑视、诅咒同性。
只有成为攻击性的,鬼女才得以保住自身,一想到是自己怕女儿,愈觉其心境可悲。
——下一个,将袭击谁呢?
浜村在思索这个问题。
只要知道其矛头所向,就可进行伏击。
但是,这诚属不切实际的想象。
浜村深深陷入苦闷之中,认为已经追入穷途的鬼女和矮怪,现在又深化进遥远的黑云之中。仙人告诉的公寓,矮怪早已搬出。矮怪和鬼女一定分别住在某个地方。
“阿修呀、阿修罗”
浜村咱喃自语。
7
朝妻则子坐在长条椅上看孩子们玩耍。
这时是世田谷区的下马区设公园。
牵着条小狗的女人坐在朝妻则子的旁边。是个相识不久的女人。
名叫井上美纪。美纪是在六天前认识朝妻则子的。那天美纪正坐在长条椅上看小孩子玩耍,一伙少女扔的球挂到了树枝此景,距地面有近三米高。
球,必须上树才能取下。
朝妻则子看到上,从长条椅上站了起来。
随便一跳,球便被朝妻则子的手掌弹到了空中。
见此景,美纪吃了一惊。
则子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只见修长的身条象被什么东西往上提着一样浮到空中,皮球随即弹向冬季的空中。
是个既美丽,又显得洁净的姑娘。穿的也很素气,上身毛衣,下身牛仔裤。下半身特别地发达。
“你是排球运动员么?”
美纪向回到长条椅上的则子问。
朝妻则子摇了摇头。说自己是在乡下长大的。并在此时报出了朝妻则子这个名字。
据称是一个人住在附近的公寓里。是个面皮白净的姑娘。说是在公司里作事,但脸上似乎带有一点寂寞的阴影。
不知为什么,似乎还略带点薄幸的感觉。
“你好!”美纪向则子寒喧道。
“你好!”则子点点头,把视线转向公园。
与美纪见面,这是第三次。美纪的左腿有毛病。看起来有二十来岁的年纪有点轻微的跛足。
“这是公寓管理人养的狗,叫小小,可爱吧?”
美纪指着小狗说。
“噢。”
“你讨厌狗?”
“哪里”则子摇摇头。“可是,你为什么,喜欢狗呢。”
“不觉得可爱?”
“是啊。好可爱呐。”
小小蹲在地上,用后脚搔着耳朵。
则子的眼睛里闪烁出一束瞬间即逝的寒光。
原来是鬼女。
对于鬼女来讲,狗只是作为食物映入眼帘,自从记事那天起,吃的就是狗。鬼女认为狗是为了让人吃才有的。为了被人吃,才摇着尾巴靠近人身。就此一下打死,吃掉。
从来没想过狗有什么可爱不可爱的事。
记忆之中的遥远的幼儿时期,曾经和狗一起在围栏里吃住过。只有朦朦胧胧的记忆。至于是真有过呢,还是把其他的什么事情误认为那样呢,自己也搞不清楚。
不过,一看到狗的表情,虽说有些漠然,但是能够知道狗处于什么样的状况,是要发怒呢,还是要摆尾巴。这倒是事实。
鬼女不理解认为狗可爱的这种感觉,因此对问讨厌不讨厌狗的美纪产生了少许反感。
井上美纪把小小放开,让它自己跑。美纪呼出的气是白的。小狗呼出的气也发白。
鬼女一声不吭地看着。
也许是由于美纪的脚不好的关系吧,给人一种有点阴郁的感觉。
阴郁也好,开朗也好,对鬼女来讲都无所谓。她讨厌同性。
孩子们在公园里跑来跑去。鬼女呆呆地观望着。对小孩们,鬼女也不认为可爱。
心满意足地成长,什么也不用担心,和小朋友玩得入迷,穿着美丽的衣服生活,冬天有温暖的家,有热乎乎的饭菜,夏天有空调房间,有避暑地。
更重要的是有父母。
鬼女却什么都没有。
在寒风中成长,每天爬石壁、跳高空、打狗吃狗,说话的对方只有矮怪一人。
从刚刚懂事的时候起,就被深信是自己父亲的仙人当成了有性玩具。母亲十女,是愚蠢的人,整天张着嘴嘻嘻的笑。
十女在世时,仙人就把鬼女放在旁边,然后才把十女按倒。
那些情景,现在还留在脑子里。
被仙人奸污是在比美纪小五六岁时候。因疼痛而失去了知觉。
从那以后,几乎每天都被仙人压在身下。
记得被教学文字是在十岁左右。
仙人从城里买回书。
仙人买回来的书,是男女交媾的秘图等,也有杂志之类。
鬼女和矮怪就从那些书里找着看。看报纸及杂志,也是仙人的命令,是为了总有一日进城市住时不至于发懵。
知道了地球上有陆地和海,知道了陆地上有汽车、火车和地下铁,也知道了有飞机和轮船。
关于城市和乡下有什么不同的事,尽管模模糊糊,也理解了。
那是处在知识的洪水期。
那时,曾到村镇里去过几次。
是去当仙人的强盗助手。
也被带着来过东京。
鬼女和矮怪必须要学习象海浪一般涌现到眼前的种种事情,而且要快。
鬼女发猛烈之势抓住事物的表面和往脑子里灌输。
鬼女身上存在着对都市的强烈的憧憬和对都市的拒绝反应这两个方面。
仙人教导的是,城市里的全是仇敌,非杀不可的人多得数不清。鬼女和矮怪从小所学的课程就是杀戮、盗窃。
住进东京,在一年时间内,鬼女和矮怪被仙人领着到处观看。
是为了记住地理、熟悉东京。
不久,鬼女和矮怪都开始理解人的形象了。东京有许许多多的出版物,杂志等到处扔的成堆,拣来如饥似渴地看。
虽然理解能力极为有限,但一点一点地了解着社会上的事物。
仙人严禁鬼女与其他男人xìng交。从孩子时期仙人就教育,说别的男人是不顶用的。
但是,鬼女从街上的男子身上感觉到了魅力。一看到年轻男子,就产生醉意般的心情。
但是,没被授予和那些男子结识的机会。
鬼女抱有最大关心的,是文艺界。不管看电视还是看什么,都出现文艺界的人们。
其华丽程度,和自已有云泥之差。
也有美丽的男人,一看到和那些男人睡觉的女演员就觉得可气。
和矮怪谈论过此事。
矮怪也是意见相同。
鬼女和矮怪知道自己的能力有多么的优秀,知道可以比扭断婴儿的手指还简单地杀死普通的男女。
鬼女的被压抑了地意识,首先对向了灿烂夺目的文艺界,把身着美丽服装的漂亮女人看成了都市的象征。
在理解人类社会之前,首先怀恨,意欲从怀恨中求得理解。
这种怀恨,对女演员之外的其他女性也有。这怀恨来自“全部都是仇敌”这一仙人的教诲。
除了内心喜欢美男子之外,鬼女的心已经凉透了,能够感受情爱之类的心灵,已被压上了厚厚的盖子。
现在,愈加放荡了。
自从知道仙人不是父亲,十女也不是母亲以来,那放荡就占领了鬼女的身心。
据说矮怪是她们杀死的大竹夫妇的儿子。
自己的父母是谁,现在还不知道。不论父母是谁,鬼女和矮怪都漠不关心。
只是产生了对仙人的反感,才激昂起来的。
仙人的缰绳拉得太紧了。
从干完第二次杀戮的时候起,鬼女和矮怪就露出了明显的不满。
商量好要杀死仙人。
没有后悔,没有一切。
只是消除了迫害者。
现在和矮怪分别居住。相互之间没通报地址。
这次见面定好下次见面的日期和时间及场所。这是仙人留给的遗产。仙人彻底地讲授过警察的厉害,传授了怎样逃过警察的眼睛,怎样生活不会招惹嫌疑。
一边看井上美纪逗小狗玩,鬼女想到了中根惠子。自杀了倒叫人痛快。本来的话,应该扼死。认为是个不值钱的女人。觉得奇怪的是为什么男人对那种女人会那么狂热。
脸还可以,身子和自己的比,没啥两样。反倒觉得自己的漂亮。
——糟践得还不够痛快。
鬼女在胸中嘀咕。虽然玩弄了惠子的弟弟,但鬼女没得到性满足。
鬼女很想被男人搂抱。想住在大大的房子内与美男子欢爱,并把那男子占为已有,也想照料男人。但是,已经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要说能够做到的,只有潜入民宅,让矮怪强xx女人,自己强xx男人。
焦躁使她坐卧不安,那焦躁变成了对能够自由地操纵美男子的、有名女演员的憎恨而迸发了。
8
正要从长条椅上站起来的鬼女,突然皱起眉头。感到一阵剧烈的腹痛,是刚才就有这种前兆的。
鬼女抱着肚子弯下了腰。
疼的几乎不能动。
见此景,井上美纪走到身旁。
“是肚子疼吗?”
美纪担心地问道。
“嗳。”
“我给你要救护车。”
美纪转身就走。
“不用!一会儿就好啦。”
“不过”
苍白的脸上渗出了粘汗。
“不用,没什么事呀。”
被用救护车拉走将会怎么样,鬼女是不知道的。但是,大概情况可以想象到。询问姓名,询问职业,询问有无健康保险证。如果和国家机关沾上关系可就没命了。
“是么,那么,我送你回家吧!”
美纪挽住了朝妻则子的胳膊。
“谢谢。”
本想把她推开,但已无那么大气力。一个人很难走得动,如果继续蹲着的话,又害怕警察前来过问。
疼痛使她失去了刚毅。
扶着美纪的肩头,走出公园。
公寓就在附近。美纪一直送到房间。美纪把蹲在房间里的朝妻则子抱到了床上。
“不看医生,没事儿吗?”
担心地仔细观瞧。
“嗳,马上会好的。”
好得了,好不了,没有自信。
“那么,稍等一下。”
美纪说完走出房间。
美纪住的公寓离得很近。是回去取腹痛药和汤婆。美纪的老家是新泻县。乡下长大的美纪很看重用汤婆。美纪也时常受腹痛之苦,每当疼时,经常是抱一会汤婆就会好的。
返回则子的房间,烧开水,灌满汤婆,用浴巾包好,让则子抱着。
在抱汤婆之前,帮则子脱了衣服,换上了睡衣。
则子渗着冷汗,发出微微的吟呻声。
给她服了药,用热水擦了额头。
到此为止,打算观察一下情况。
美纪不想扔下则子不管。她也是一个人居住。脚不方便的美纪,说起来,有些孤独。虽有朋友,但无恋人。一想到脚不方便的不利条件,便容易窝在心中。
则子也有相似的感觉。
是个不笑的女人,容貌中隐藏着冷漠之情。
美纪后悔不该向她搭话。但是,当看到其侧脸时,其后悔之念即消失了。
她有深深的哀愁,是叫人觉得悲伤的哀愁,好似只有内心具有创伤的人才会浮现出来的苦闷。
纪是被鄢脸容招惹而搭话的。
美纪长时间地盯着则子,看得出其面容在逐渐转为安静。
心想,已经没问题了。
站在床边。
“可要好好地休息呀。”
把手按放到则子白净的面额上。
烧得很厉害。
怪不得朝妻则子的脸有些发红。怎么办好呢,美纪犹豫了。腹痛似乎缓和了。
美纪把手放在额头上,俯视着则子。则子闭着眼睛。
突然,从那眼中滚出了热泪。
“你不要走。”
则子低声哀求道。仍然闭着眼睛。眼泪顺腮而下。
“怎么了呀。哭什么呢?”
用手指给擦去眼泪。
则子一动不动,任随美纪擦拭,眼泪不住地往外滚落。
“怎么回事啊?”
美纪莫名其妙,不知所措,一下子坐到了床上。已经不想回去了。
她推测到则子的胸中有冻结了的什么东西,那脸上的冷漠,就是来自于此。现在溶解了。由于其急剧的深划之势,则子自身也不知所措了。
弯下腰,把手按在额头上,那手被则子握住了。用双手紧紧握住。
“好吧,我不走,再陪你一会儿。”
则子不愿放开美纪的手。紧握的手在微微颤抖。那手掌也发烫。
就这样静静地呆了一会。
则子仍然握着美纪的手。
呜咽还在继续。
“好啦,好啦。嗳,别哭啦。”
“你不要走。”
“嗳。不走啦,等你平静下来再说。”
“今晚,咱一起睡。”
则子发出沙哑的声音。
“行啊,我和则子,已经分不开了。喜欢哟,则子。”
“谢谢”
鬼女浸沉在晕眩般的无上幸福之中。是突发性的感情。在被美纪护理之前,根本没想象过自身潜在着如此感情。
在让美纪给换睡衣时,突然涌现出了感激的心情,从来没有被谁这样亲切对待过,那心情冲破了鬼女心中那厚厚的阴云,锐利的,如剑刺一般的感情冲了出来。
在被擦着额头的汗水,把手掌藏在额头上时,鬼女感受到了难以忍受的冲动。
她害怕美纪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