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港前一小时,院长巴林松求见船长,跟他一起来的还有医院事务长贝勒和水手长塔巴其。
“你为什么对马拉德上船的事一声不吭?!”院长的语气很生硬。
“因为在船启航前说出去,会引起骚动。理由就是这个。”
“医院不能对你收留马拉德负任何责任!请你叫他下船。这是医院领导及整个医师团的意见。我是代表他们来向你传达这个要求的!”
巴林松发怒了。
马拉德上船,就象把一颗不知何时爆炸的定时炸弹装上船一样,大家都感到惶恐不安。
“我拒绝这样做。”船长说。
“你拒绝?”巴林松向前迈了一步问道。
“难道你想让癌病船航行失败吗?你大错而特错了!其它事好说,这件事我非管不可!”巴林松的体格并不次于白鸟。
巴林松不喜欢和人争吵,但对马拉德上船这件事,却坚决不肯让步。因为他不是为了职业而出任癌病船医院院长的。他在大学医学系曾专门研究过小孩的癌症,又在癌症中心等部门工作过,担任过国立癌症研究所的副所长。他以自己是世界上治疗小儿癌症的权威而自负。他之所以担任癌病船医院的院长,只是由于斯克德的多次请求。不,应该说是他为斯克德财团建造癌病船这一创举所感动。斯克德财团的创始人斯克德的妻子死于癌症,他的儿女也死于癌症,最后他自己也因患食道癌而丧命。那时为他的儿女和他本人治病的就是巴林松。当时他躺在病床上,向巴林松谈他要建造一艘癌病船的设想,并恳请巴林松能出任院长。斯克德又在自己的遗书中指名任命了船长和院长。
巴林松认为自己并不单单是被雇用来当院长的。
“这事是总部责成我处理的。”白鸟向他申明。
“总部和你都错了。世界各国都在注视着癌病船的一举一动,而且不少人在等着看我们的笑话,许多医疗不发达的国家又在盼着癌病船前往。我们应一边同癌症做斗争,一边向全世界宣传什么才是真正的医疗。你收容了马拉德就等于卷入了世界的政治漩涡。为此,一发炮弹便就能中止我们的航行。这一点,你考虑过没有?!”
“我考虑过了。”
“癌病船不是货船!”
“我知道。”
“你并没理解斯克德的意图!”
“我想我理解了。”
“如果理解了,就马上叫马拉德下船!”院长激动得浑身发热,使得他的眼镜上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蒸气。
“马托德已经上船了。我们也许这样卷入了世界政治。但是避开世界政治,癌病船就哪儿也去不成。斯克德财团不是全能的。我负有把‘北斗号’开往目的地的义务,我从不认为在我们前面会没有障碍,一定会有多少难于预料的困难啊!但作为航海本身,不就是排除万难才能达到目的地吗?”
“”“对不起,启航的时间到了。”竹波豪一进来报告。
“准备启航!”船长命令道。
“难道我们就此决裂了么?!”院长大声喊道。
“我相信你是聪明的。”船长扶正了帽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