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料到我们晚上不用陪夜?”
“你不说你妹妹会来吗,她那么关心你,哪能让你连轴转!”此时已出医院大门,凌月如一把挽上他的手臂。
肖石低头看了一眼,心中暗笑。這个凌姐,真是狡诈,在医院里装得好人似的,出了门就不是她了。凌月如瞥了弟弟一眼,狡黠一笑,道:“别奇怪,我可不想你妹妹和你新女朋友误会我!”
“什么新女朋友,别胡扯。”
凌月如哈哈一笑,道:“傻弟弟,你不承认也没用,杨洛已经彻底黑上你了,我看你以后怎么办?”
肖石不说话了,他当然清楚杨洛的变化,与這位老师邻居的這段时间,尽管不长,但不可否认,他对這种生活感觉相当不错。尽管与爱情无关,但他却不可能去伤害這个女孩儿,任何对他坦诚相对的人。他都不会伤害。
凌月如家离医院很远,路上行人和车流很多,两个人边走边说话,走了很久,走在越来越斜的夕阳中。晚风依依,晚霞映着两个人的笑脸,肖石觉得很惬意,原来两个人贴心,即使走很远的路,也不会觉得累。
肖石上次来凌月如家,是从海南回来的那一天。不过他没进门。這一次,他算开了眼界。凌月如的房子是错层,有两百平之大。他一路观赏,一路纳闷,這么大个房子,藏个人也不好找啊,当年姐姐是怎么捉奸的呢!
肖石闲坐了一会儿,凌月如煮好了麻辣烫,家里有现成的啤酒,两人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吃喝起来。凌月如敬了他一杯酒,随口问道:“别说,你妹妹真挺漂亮的。”
“嗯,据说象她爸爸。”肖石随口答了一句。
“对了,你妹妹家不是来人了,你联系了吗?”
肖石笑了笑,回道“还用我联系!今天我回去取东西的时候,人就把我堵家里了?”凌月如看了他一眼,问道:“是吗?那他们什么态度?”
“哼!还能什么态度!”肖石不屑的笑了笑。一口将杯中洒干掉。道:“他们的态度就是,给我一笔钱,然后我把人还给他们,妈的。把我妹妹当商品了,什么东西!”他忍不住骂了一句。
“后来怎么办了?”凌月如笑了笑。歪头望着他。
“说要跟我打官司,把人抢回去。”肖石燃了一支烟。凌月如咬了咬嘴唇,眼里多少有些凝重,忽然放下酒杯问道:“弟弟,你真的敢肯定打官司能打赢吗?”
肖石抽了一口烟,直起身道:“正常来说,肯定能打赢,凡是十四岁以上的孩子,法院一般会尊重孩子的意见。当然现在法院也不是什么净土,有些猫抓狗挠的事儿也正常。不过我不是说了吗,我根本就不在乎输赢,只要肖凌不想走,输赢都不会有任何变化。”
凌月如想了想,往他身边凑了一下,道:“肖石,话是這么说,但能不输还是不输好。要不這样,我跟我朋友联系一下,跟她好好咨询咨询,开心就好整理看她有什么好主意,必要的话,也可以请她当辩护律师,你看怎么样?”
“你是说周海敏?”肖石侧头看着她。
凌月如别了一下头,耐着性子道:“肖石,你当警察抓人是工作,人家是律师,辩护也是工作,再说你现在都不是警察了,何必因为以前的事耿耿于怀呢?”
肖石愣了一下,失笑道:“我什么时候耿耿于怀了?我说什么了!”
“那好,既然這样,回头我安排你们见面。”凌月如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那随你便吧。”肖石大口吃了起来,麻辣烫這东西,他很爱吃。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快要吃完的时候,外面门响了,似有什么人在开门。肖石转头向姐姐望去。
“肯定是我爸。”凌月如满不在乎的道了一句。
门开了,闪进老凌的大黑脸和一双悻悻打量着二人的小眼睛。
“总裁来了。”肖石站起身,问候了一声,好象他是主人,看见家里来了个稀客。
“嘿嘿,吃吃喝喝,你们這小日子过得不错嘛!”凌大宽瞥了二人一眼。
肖石咧嘴一笑,望了望姐姐,没说话。老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没事儿,小肖,你吃你的,接着吃,不用管我。”凌大宽还真把自己当成客人,不过应该是熟客。
凌月如放下筷子,道:“爸,你怎么来了?”
凌大宽斜了女儿一眼,怪里怪气的道:“你都回来一天了,不去上班,也不去看看我,我這当爹的,过来看看女儿不行吗?”
“人家有事儿吗!”凌月如没看爸爸,继续吃着。
凌大宽刚要说话,肖石插嘴解释了一下:“总裁,是這样的,昨晚我有个朋友病了,凌姐去帮我照看了一下,您就别怪她了。”言罢给他递过一只烟。
凌月宽瞥了女儿一眼,接过香烟。任他点上。“什么朋友?!女朋友?女性朋友?”
“不是,不是女朋友,嗯,不过确实是女的。”肖石略觉尴尬。故做漫不经心的回道。凌月如看着這一老一少,心里暗笑不止。
二人继续吃饭,凌大宽在一旁抽烟,肖石很快吃完告辞了,凌月如送走弟弟转回,坐在老爹身旁。
凌大宽打量女儿一眼,叹口气道:“月如啊,我看這小子对你挺有意思的,你要是真喜欢他。就把他拿下得了,管他有没有女朋友!爸不会反对的。”
“爸———!”凌月如别了下头,不耐烦道“你怎么又来了!跟你说了他是我弟弟!”
“是不是弟弟,爸都是过来人了,还看不出来吗?”老宽似有些沧桑无奈,弹了弹烟灰,又道“其实小两岁也没啥。只要你跟他对脾气就行!”
“爸,我的事儿,你就别管了,总之我心里有数。”
“爸不也是想你早点嫁人吗!”凌大宽低头叹了一口气,又抬起头,望着女儿道:“月如,有个事儿跟你说一声,市政府這个项目搞完后,爸决定退休了。昨天,我已经通过周律师,把手里的股份都划到你名下了,以后,家里的公司就靠你了。”
“退休?!怎么這么突然,为什么?”凌月如听后一惊,呆呆的望着父亲。大宽公司是独家私营。早在在凌月如进入公司的时候,老凌就给了她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现在真是意味着彻底退休了。
“没什么。”凌大宽无力的靠在沙发上,温和的望着女儿,笑笑道“爸爸累了,想和你丰阿姨过几天好日子。”
凌月如没说话,只是柔柔的望着爸爸,尽管嘴角边挂着一丝笑容,但她很心疼。
周海敏坐在办公室桌前,无聊的翻看着面前的一堆诉讼材料,下午的阳光从百页窗中斜斜切进,室内的空气让人慵慵欲睡。
“无聊,没一个够挑战的!”周海敏把手里的东西扔在一旁,起身拉开了窗子。
已近下班时候,街上的人流渐渐多了起来,周海敏燃了一支烟,站在窗前静静的抽着,窗外的风并不大,可烟雾还是被迅速的吹散。
看着外面碌碌的人群,那一张张疲惫的笑脸,她觉得自己很悲哀。作为s市首席大律师,她百战不殆,在s市司法界享有盛誉,再加之生得惊艳,有人甚至送了她一个“律政佳人”的称号。她无愧于這个美誉,但作为一活生生的人,她觉得自己很无趣,读了這么多年书,还万里迢迢跑到英国进修,就为了這四个字吗?她常常這样问自己。
她拼命的办案,打官司,越是没可能的,高难度的,她越要想尽办法,不择手段的打赢,s司法界,甚至包括检查院,公安局,人人谈敏色变,听到她的名字就过敏,头疼,她很骄傲,也很无奈,這不是她想要的。只是在不可能中破茧而出已经成了她感受自己生命存在的唯一途径。她不想追求這种刺激的游戏,只是她找不到其他可以快乐的方式。
“周主任,有人要求委托。”一个年轻姑娘敲了敲门,打断了她的思绪。
“让他进来吧。”周海敏掐灭香烟。整了整衣装,回到办公桌,正襟危坐,恢复了一贯的冷艳表情。
“周律师你好,這是我的名片。”一个衣着光鲜的中年男人昂然走进,坐在她面前。
南方人,暴发户,不大不小的老板,性格固执,有小聪明,自以为是。周海敏瞥了来人一眼,迅速做出了自己的判断,然后才拿起桌上的名片;z省大平服装公司总经理:肖海平。
判断正确,周海敏放下名片,嘴角边掠过一丝不易查觉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