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没起床呀,太阳都晒到了。”米兰不客气和蒋丽莎开起了玩笑。
“太阳被狗吃了,说雪花淹到了屋里还差不多。傻妹子,还没吃饭吧,我也是。”
蒋丽莎起床后梳洗打扮了一番,然后就建议要吃火锅。冰箱里有现成的羊肉片,青菜萝卜调味品,稍一整治,打开煤气,一顿丰盛的火锅就摆在了眼前。
“来点酒!”蒋丽莎说着就站起来向里间走去。
“来点酒!”米兰附和着,她真的想喝酒。俗话说一醉解千愁,她愁闷的心需要酒精的浸泡和折磨。
没有相互的谦让,没有拘谨的礼数,蒋丽莎从里屋拿出了酒,熟练地打开,先给米兰倒了满满的一杯,然后又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两人举起酒杯,说了声干,于是就两杯酒就分别灌进了两个女人的肚子。
接着是第二杯,第三杯。
三杯进肚,米兰就打开了话匣子。
“姐,我离婚了,和那个畜生。他就是个畜生,我和畜生生活了这么长的时间,想起来心里就难过。”
蒋丽莎正夹着没有切开的一串羊肉片往嘴里送着,送到嘴里后嚼了两下,反驳米兰说:“这么说,你和畜生睡了将近四百个晚上。”
“她就是个畜生,我瞎了眼,被那个畜生蹂躏了一年多。下辈子如果能托生成人,我就求阎王把我生成男人,让那个畜生变作女人,我还和他结婚,做他的男人。然后加倍地折磨她,让她也尝尝被男人蹂躏和欺骗的滋味。”酒后吐真言,米兰把心里话一股脑全部吐了出来。有话说给知人,有饭送给饥人,米兰认为,蒋丽莎是个善良的女人,自己应该对她说真话。
“等过够了再和他离婚,让他也品尝独身的滋味。”蒋丽莎翻眼看看米兰,想着米兰肯定要这样说,她替她说了,免得麻烦。
“不,大错特错,我要和他生活一辈子。我要在外边找女人,和无数的女人睡觉。并且我还要找丑陋的女人,呲牙咧嘴的,人老色衰的,没有下巴的,秃顶的,越丑我就越喜欢。我还要他她们带到家里来,当着她的面和这些女人你们亲热,让她活活气死。她要上吊,我就给她找绳子,她要喝药,我就给她拿瓶子,她要抹脖子,我就给她拿刀子。她死后,然后我就找一片烂席子裹着他肮脏的躯体,就在这样的冰天雪地,在路边挖一个坑,一脚把他踢进去,随便撒上一把土”米兰有点醉意了,尽量发挥了最大的想象力,发泄她没处发泄的恨意。
“那么麻烦,直接喂狗不就得了。”蒋丽莎补充说。
“高,还是姐姐高明。对,就直接喂狗,不,喂老鼠。一堆烂肉,一定能引来无数的老鼠。”
米兰说着,眼睛居然有些红肿。她不是害怕那些老鼠,她恨那个男人,没心没肺的男人白宝山,臭流氓白宝山。
看着米兰红肿的眼圈,蒋丽莎想到了自己目前的处境。
朱志明眼看就要离开自己,原本信誓旦旦的黄江河又不吐不咽,失落和辛酸顿时袭上心头,就如外面的大雪,覆盖了她的心灵。
她端起酒杯,猛地喝了下去。
所有这一切,都是自己引起的。
又端起一杯,再次猛灌下去。
她有点后悔了,不该那么爽快地答应朱志明和他离婚。这山望着那山高,跑到那山没柴烧,如果黄江河言而不信,自己的下场,大概比米兰还要可悲。
又一阵狂风横扫了院子,门帘被掀开,门也吱地一声打开了。蒋丽莎本能地朝着门口望望。她希望是朱志明推门进来。如果真是这样,她会当着米兰的面给他跪下,再给他磕一百个头,乞求他的谅解。
但她没看到任何人,只有风裹着院子里的雪花在门口招摇。
米兰站起来走到门口把门关上,蒋丽莎自言自语地说:“永远关上了,再也不会进来了。”米兰莫名其妙,只看见平时喝酒海量的蒋丽莎,眼睛里溢出两行清泪。
两个女人,离婚的和将要离婚的,在风雪交加的天气,关起门来整整喝了一下午。后来,喝到傍晚时,从小院里子传来两个女人的大笑声,然后是痛哭声。
由于风雪太大,谁也没有听见。
天作孽,人受罪。人作孽,受害的将不只是一人,而是一个家庭,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