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如果不能得到惩治,就会影响到全校的秩序。你新官上任,先点燃一把火,杀一儆百,也同时树立了自己的威信,好不好啊。”
说到最后,李修长竟然有些嗲声嗲气。
白宝山虽然是半个粗人,但并不是笨蛋,他分得清孰轻孰重。看到李修长站在自己的身边,就说道:“站着太累,还是请你回到沙发上,免得被人看见,说我不懂待客之道。”
李修长受到白宝山的冷落,悻悻地坐回了沙发,白宝山接着说:“学生打架斗殴归保卫科管,我是分管后勤的。如果后勤工作出了问题,我会及时处理的。”
“朱道在饭堂聚众打架,就是在后勤上,难道不归你管吗?”李修长辩解道。
“你说的也有点道理,那好,等我有了时间,就先问问那个胖子,了解点情况再说,我不能听你的一面之词就处理学生吧,如果错不在朱道而在于胖子呢。”
李修长一无所获地出来了。如果说她在吴黎那里碰了一鼻子的灰,那么在白宝山这里碰的是半鼻子灰。不过她也算多少有点收获,最起码她知道,朱道之流并没有像他宣称的那样,把她告到学校。
李修长走后,白宝山迫不及待地打发专门在后勤跑腿的小章到伙房喊来了胖子。
胖人之所以能吃胖,根本的原因在于他很少动脑子,吃点东西只长肉不长脑子,把营养都集聚在了赘肉上。这足以说明,大凡胖子都是老实人。
胖子被喊到白宝山的办公室后,白宝山先给他点了一支烟,然后把他让到了沙发上。胖子坐下时由于块头大,臀部刚要下蹲就由不得自己,在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迅速重重地砸在了沙发上。沙发腿是木头做的,已经有了些年份,受不了胖子的重压,胖子的还没坐稳,就听见“卡擦”一声,沙发腿断了一条。这下可好,胖子一下子就头朝后栽了过去。胖子顾不上站起来,嘴里就不断地嘟囔说:“白校长不要生气,我赔偿你,我赔偿你就是,我拿工资赔偿你,随便你扣,想怎么样扣就怎么样扣,只是不要处罚我,我还靠挣工资养我爹呢,他一个人不容易,我——”
“起来起来,别扯了,我不让你赔就是了。我想问你,那天你为什么和朱道打架。”白宝山直接地问道。对于这种老实人,白宝山没必要拐弯抹角。
胖子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打了打身上的灰土,说:“那天不怨我,他说馒头是夹生的,可馒头不是我做的。他说缺斤少两,可这都是李司务长反复交代过的,她说要不这样做,我们就没吃的。至于他说李科长克扣学生的伙食,我们这些卖力气的又不知道。他拿馒头砸我,我想还手但又打不到他,所以我就提了勺子出来了,可我没打他,是他打了我。白校长,我知道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别赶我走,我还指望工资养我爹呢,他一个人不容易,我——呜呜。”
胖子说着,竟然哭起来了。
好狡猾的李修长,她要求校方处理朱道,不是出于公心,而是因为朱道当面戳穿了她克扣学生伙食的把戏。白宝山心里这才有了底,他幸亏喊来了胖子,不然就上了李修长的当了。
白宝山走到胖子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挺大的男人,不要哭哭啼啼了,赶快干活去吧。”
胖子见白校长平易近人的,就停止了抽泣,然后千恩万谢地要走。刚走到门口,白宝山又叫住了他。胖子扭过头来,惴惴不安地看着白宝山,生怕他再说出对自己不利的话。白宝山把胖子叫到身边,对着他的耳朵低声地交代道:“你回去后告诉伙房的人,就说学校准备把食堂承包出去。”
白宝山刚送走了胖子,校长吴黎就打来了电话,要白宝山到他那儿去一趟。白宝山刚好也要向吴校长汇报情况,放下电话,出了门直奔校长的办公室而去。
白宝山进到吴黎的办公室,吴黎没有给白宝山让座,白宝山就直接来到了吴黎的身旁。
“这是一个叫朱道的学生刚刚送来的有关食堂的反应情况,你先看一看,然后说说你的意见。”吴黎说着把材料递给白宝山。白宝山心想,人到幸运的时候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这肯定是举报伙房和李修长的。这下可好了,正和自己的心意,如果证据确凿,先免去了李修长司务长的职位再说。如果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就暂时由我兼任。
他把材料大致看了一遍。最后的一页上,竟然是将近百十个红手印。他放下材料,然后愤怒地对吴黎说:“这个李修长,实在不像话,把伙房搞成这样,看来她是不想干下去了。”
白宝山说过之后看着吴校长,希望他能顺着自己的话说下去。可是,吴校长没说话。作为一把手,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轻易表态。
“吴校长你说怎么办吧?”白宝山见吴黎不说话,就索性直接问了起来。
“事实还不清楚,你调查一下再说。”吴黎简短地说。
“那要是属实呢?”白宝山再次问道。他很希望能听到吴黎说:如果属实,一定严惩不贷。
但吴黎没有说出令白宝山满意的话,还是简短地说:“等查实了再说。”
白宝山一看再也听不到令自己满意的答复,就和吴黎告辞,出了他的办公室。他琢磨不透,吴校长对李修长的竟然持这样的态度,会不会李修长提前在吴校长那里做了什么手脚。果真如此的话,自己即使调查出什么来,也不顶个屁用。
白宝山回到了办公室,坐在沙发上好一阵冥思苦想,最后才拿定主意,不管怎么样,先搞清楚那天打架的事再说。
于是,在第四节自习课,白宝山又叫那个跑腿的到教室喊来了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