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珊把车开到家门口时,已是凌晨三点。黄珊把车停稳后下了车,连车门也没锁,就开了大门进了家。高寒在后面喊道:“把车门锁好再进去。”黄珊回过头来,大声地说:“人都叫人偷走了,还要车干什么!”
高寒知道黄珊肚里有气,关好了车门向门口走去。和上次不同的是,黄珊进去后并没有把门反锁上。
黄珊进了卧室开了灯,一就坐在了沙发上,然后背对着门暗自垂泪。
高寒还在为来华的突然离去而伤心,可为了黄珊,他暂时控制了自己,想和黄珊开个玩笑缓和一下气氛。他知道,黄珊的心事豆腐做的,黄珊的嘴也是豆腐做的,只要他肯说几句好话,黄珊就会原谅他。
于是,高寒来到黄珊的身边,碰了碰黄珊说:“别难过了,走的已经走了,我们在伤心也没用。”黄珊扭转了身子,掉给高寒一个后背,然后才悻悻地说:“你少来猫哭耗子假慈悲这套把戏,你自己只要不难过就是了。想让替她难过,简直是痴心妄想。”
黄珊对高寒没有掩藏心事,高寒也不用在躲躲闪闪了,于是就对黄珊说:“咱们不都是朋友嘛,她活生生的一个人,说走就走了,我在她临走前安慰她一下,也是人之常情。你的心情我理解,你不想看到我和她那个样子,这说讲明我在你心里的位子很重要,所以我知足了。”
如果说黄珊以前对高寒和其他女人之间的感情纠葛还能原谅,那么这次高寒当着黄珊的面和来华卿卿我我的难舍难分的揪心场面,彻底撕碎了黄珊的心,黄珊再也不会原谅高寒了。她听到高寒还在花言巧语,就气愤地说:“你太高估你自己了,你在我心里能有什么位子,我和你结婚也就是可怜你罢了。你一个书生,无依无靠的,家里贫穷不说,连个能养活自己的工作都没有,所以我就同情了你,把你收留在家里,就权当是养个宠物。可你这个宠物也太不争气了,在家里吃饱喝足了,还要到外边打野食,从今天开始,我决定放弃了,你从哪来的还到哪去,该流浪还去流浪。如果你运气不好被冻死饿了,我也不会伤心难过,如果你运气好升官发财了,我也不眼热,总之,咱们两清了。”
高寒听了黄珊绝情绝义的话,心如刀割。他明白,黄珊这次是彻底伤心了。高寒是个明白事理的人,知道自己错了就想改正错误。他不打算只在口头上承认自己的错误,他想让黄珊惩罚自己。于是,高寒就把头低到黄珊的胸前,说:“我知道是我错了,不该握着一个将要死去的人的手,让你看了伤心了。你打我吧,想打多少下就打多少下,一直到你解气再住手。”
黄珊在高寒的头上推了一把,冷冷地说:“我怕脏了我的手。”
这话可够刺人的,把高寒的血气刺了出来,汩汩的直往外冒。他不由分说抡起双手,在自己的脸上左右开弓猛抽起来。
抽了十几下之后,高寒的脸一下子就肿起来,两眼金星直冒,头也嗡嗡作响。他看了一眼黄珊,说:“这下行了吧,你解气了吧。”
黄珊无动于衷地说:“你就演戏吧,戏演完了等着我原谅你,你还可以再到外面和崇拜你的女人们鬼混。实话告诉你吧,你的苦肉计无效了,哼。”高寒的忍耐已经超过了他能忍受的极限,听到黄珊抢白他的话,不禁火冒三丈,对着黄珊吼道:“你以为你是谁呀,不就是市委书记的金枝玉叶吗?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我和来华好了。她今天去那片原始次生林,就是为了故地重游。去年冬天,在那片森林的一个山洞里,我和她相好了。她的地位比你高,不但持有美国护照,还是省委书记的女儿。她的一个脚趾头都比你的腰粗,你和她比,根本没有可比性,她在天上,你在地下,她是鲜花,你连陪衬她的绿叶也不是。她是死了,可她活在我的心里,你是活着,可在我的心里你应死了。记得我们唱过的那首歌吗?糊涂的爱,那就是说你的,我对你的爱是糊涂的,和她的爱才是明白的——”
高寒自己也清楚,他说的是气话,可他控制不住自己了,他就是要气气黄珊,打击一下她嚣张的气焰。
可他的气话却招来了黄珊的耳光。高寒还要继续说下去,黄珊猛地站起来,举起手来在他的脸狠狠地打了一耳光。
这一耳光够狠的,只把高寒打得眼冒金星。黄珊打过之后仍不解气,指着门口哆嗦着嘴唇说:“你他妈的给我滚,赶快滚蛋,从现在起不要叫我再看到你,滚,滚呀。”
黄珊站起来了,高寒却坐了下来。他不但坐了下来,还翘起二郎腿对黄珊说:“叫我滚,我偏不滚。这里是我的家,你是我的老婆,我能滚到哪里呀。”
“这是我家的房子。”黄珊气急败坏地反驳道。
“你的房子,写着你的名字吗?这是蒋阿姨的房子,应该写着蒋丽莎的名字,你拿出房产证我看看,如果是你的名字,我立即滚蛋。”看到黄珊气得浑身打颤,高寒也不忍心,但话赶话赶到这儿了,不说都不行。
黄珊见高寒耍起了赖皮,就指着高寒的鼻子说:“我怎么瞎了眼,找了你这么个不要脸的。你怎么不去死呀,你跟着你的美国护照死了得了。”高寒冷笑着说:“真是最毒妇人心。我也想跟着来华去,可留下你们孤儿寡母的我不放心啊!”黄珊和高寒真的逗起嘴来,她根本就不是高寒的对手,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她再也接不下去了,只能张开嘴巴,放声大哭起来。
凄厉的哭声把难言的伤心和委屈充斥在整个房间,有通过房间从门缝里挤出来,扩散到了整个别墅。黄江河和蒋丽莎先后被惊醒了,他们穿着睡衣趿拉着鞋子推开了高寒和黄珊的卧室的门。
黄珊趴在床上还在嚎啕大哭,高寒坐依然翘着二郎腿,脸色铁青地坐在沙发上。黄江河和蒋丽莎进来时,高寒抬眼看了看,坐着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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