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到了活动室去。
任炎看着他的那些手下就这么头也不回地再见了,站在原地一时有点哭笑不得。
他走到车边,解锁车门。拉开车门又关上,他人还在车外。
他转身,靠在车前,掏出烟盒弹出一支烟。
点燃,慢慢吸,抬头看看天,好像还没有黑透,好像时间还早。
一支烟吸完,他从车身前站直,把车重新锁好。
他打算过去活动室看一眼。
任炎站在活动室外,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里面的人分成两伙。一伙在唱卡拉ok,代表人物是崔西杰。一伙人在打牌,核心人物是刘立峰。秦谦宇是个牌迷,正在和刘立峰红眼厮杀。
楚千淼游离在两伙人之外,坐在沙发上,一副从容样子,但她不断抬手向耳后掖着头发的动作出卖了她。
她不安紧张或者无措的时候,总会那样掖头发。
任炎无声叹口气,推门进了屋。
面朝门口的秦谦宇最先发现任炎的降临,他手里捏着扑克牌,一抬头,嘴巴张得下巴能直接砸在桌面上。
“领导?领导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你是来和我们一起玩耍的吗?!”
大家都回头,唱k的也停了,全是一副掉下巴的表情。
坐在沙发上的楚千淼仰头看着任炎从自己面前走过去,看着他把大衣脱掉,搭在沙发上,又走去牌桌前,往秦谦宇给他狗腿兮兮拉开的椅子上,一坐。
“扎金花吧。”他说“陪你们玩几把我再走。”
立马所有人都雀跃起来,唱歌的不唱歌了,打牌的不打牌了,所有人围拢上来,准备扎金花。
任炎扒拉开挡住他视线的秦谦宇,用手指轻敲桌面,吸引了楚千淼的注意力。他看向她,很随意般地问了句:“扎金花会吗?会就一起来。”
他坐在牌桌前,西装革履,风度翩翩,他挑着一边嘴角,似笑似不笑地,似有意似无意地,又雅又痞。
楚千淼向耳后掖了下头发,笑着一起身。
“我会!”
正式进入扎金花流程后,楚千淼发现任炎实在是适合玩这个游戏。他能把面无表情的表情拿捏得炉火纯青,让所有人都猜不透他手里到底是什么牌,自己的牌到底要不要和他刚到底。
他靠着他的面无表情,把大家赢得底朝天嗷嗷叫。
楚千淼和秦谦宇他们把头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决定大家联合起来一起对付任扒皮。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连刘立峰也暂时忘记了对楚千淼的种种不待见,和她达成了短暂的统一战线,共同展开讨任大计。
楚千淼负责扰乱军心,胡说八道刺探任炎的情绪,秦谦宇负责从这些情绪里读任炎的微表情,一旁孙伊还用手机上网找了本微表情对应图谱用来给秦谦宇临阵磨枪。
一轮发牌完毕,楚千淼对任炎胡说八道:“任总,您今天的领带超级赞,没有一对的好牌都配不上您这条好领带!”
任炎面无表情:“想诈我的牌?”
楚千淼一脸谦卑:“不敢诈不敢诈,纯粹地敬仰您的领带!”顿一顿,她话锋一转,突然改了称谓“学长,所以你手里有一对是不是?”
任炎心里震惊在那声“学长”里,他看着楚千淼眼睛里的狡黠,心头一震,下意识地答应着:“嗯。”秦谦宇立马喊话:“任总手里肯定有一对!没有一对的不要跟了哈!”
楚千淼继续胡说八道:“任总,要是把帅分为三个等级,一对10以下那么帅,一对10那么帅,一对10以上那么帅,我觉得您起码是一对10那么帅!”
任炎眼神冷飕飕。
秦谦宇立刻说:“我觉得领导是一对10以上!”
任炎瞥他一眼。
孙伊:“起码一对j!”
任炎又瞥他一眼。
刘立峰:“我赌一对q!”
任炎呵地冷笑一声:“套牌也套得掩饰一点。楚千淼,”他突然点名“你给他们打个样儿。”
楚千淼用拳头轻轻一敲桌:“我们任总必须是顶天帅!必须是最大值一对k那么帅!”
其他人被她花样拍马屁洗刷了眼界。
任炎看着她一眯眼:“我要是手里不是一对k,你怎么圆这个话?”
大家都看着楚千淼。
楚千淼眼珠一转:“您要是一对q,我就把k的牌都吃了。反正您手里的一对得是最大的一对,您必须是一对最大牌的帅!”
刘立峰在一旁都听惊了。
任炎没忍住笑了一声,摇摇头:“准备吃牌吧。”
秦谦宇立刻对大家宣布说:“任总手里八成一对q,手里牌比这小的撤,比这大的冲鸭!”
其他人不跟了,刘立峰激动地要求看任炎的牌。
任炎果然一对q,刘立峰是三个五,他赢了任炎。秦谦宇和楚千淼一击掌,刘立峰和秦谦宇兴奋地一击掌,之后又下意识地和楚千淼一击掌,击完一脸后悔,但看着捧回的一把钱,转脸也就把这后悔忘了。
这么玩了几把,任炎寡不敌众,输给了大家的众志成城一条心,把之前赢的又都慢慢吐了回去。
玩到输赢打平,气氛已经非常和谐融洽,楚千淼已经融入到人群里,她说话逗趣有意思,人聪明反应快,会和人互动,拍马屁也拍得大大方方不扭捏,拍得大家都爱听。连刘立峰也暂时收起对她的成见,搭配她的一唱一和,猜任炎手里的牌。
又输掉一局后,任炎起了身。
“你们玩吧,我累了,先走了。”
差不多了,再继续输下去,就太明显了。
秦谦宇起身要送他,还拉着楚千淼。但被任炎制止。
“谁也别送,你们继续玩。”
他自己走出去,上了车。
坐在车上他发现,他的兵还真是听话,他不让送,还真的没有一个人出来送送。
他简直气笑了。这一晚上的处心积虑,也就听到一声“学长”连送都没人送一下。
月色如水,他发动车子,开进月光中。
楚千淼又玩了一会,走出活动室接电话。电话是谭深打来的,他说自己刚出差回来,刚下飞机,非常想念她。他问她在哪,在干什么。她一一回答。挂断电话后,她没有回屋去。里面的烟味都快浓成了固体,她还不如在外走一走透透风。
秦谦宇忽然招呼她一声。
他也被屋里的烟味儿给熏出来了。
他们并着排,在月光下的空地上走着圈聊着天。
东聊西聊聊了好一会儿,秦谦宇忽然一声感叹:“任总也是用心良苦了,知道老刘他们对你有成见,玩不到一起去,就叫着大家一起扎金花,还故意先可劲地赢,好激大家一起对付他。”
楚千淼尽量不做作地叫了一声:“哇,居然是这样!”
秦谦宇瞪她一眼:“可不是!唉,我就怕你没品出来这事儿,跑出来特意跟你说一声。千淼你得长点心,得知道任总待你很好,知道不?”
楚千淼轻声地说:“得嘞!”
她当然知道。
楚千淼和秦谦宇正说着话,一辆保时捷炸街似的开过来,一下刹停在他们身边。
谭深从车上下来,月光下长身玉立地站着,笑容灿烂,风尘仆仆。
他声音中饱含思念:“千淼,阿深老师想学生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谭深:小同学,阿深老师不在的时候,有没有想老师?哦呵呵呵!说没想能气死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