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隆隆。普里大惊失色,侧头看去,只见一股怒潮汹涌而至,水势滔天,如墙而进,迎面而来。普里不愧是葱茈羌元帅,轻功了得,蹬蹬蹬的几个纵跃,窜到了河对岸去了。甫到对岸,便听身后哗哗之声大作,河水从其身后冲刷而过,往下游直奔而去。普里逃得性命,拍了拍心口,定了定心神,挠了挠自己的大脑壳,开始在想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思索片时,兀自没想明白,便听得河东岸响声大震,一彪军马抢上前来,拦住了去路。为首一员小将手持大刀,高踞马上,大声叫道:“蛮酋休走,纳下命来!”言罢大刀一挥,当先冲阵,那人正是孙礼。孙礼身后军马闻令即行,大声呼喝,手执长枪,冲上前来。
普里吓得面如土色,牙齿打颤,回顾身边军马,只有五六百人,哪里是眼前近千生力军的对手。当此关键之时,普里那大脑壳里却是一团浆糊,无计可施,只得大手一挥,命众将士夺路逃命。
羌兵之所以侥勇善战,主要是因为有马,他们弓马娴熟,灵活机动,来去如风,着实不易对付。而如今羌人突遭火厄,狼狈奔窜,跑到来不及,谁还想到要骑马,是以一个个都是凭着两腿一二一,连普里也不例外。没了马的羌兵,便如同离了水的鱼,十分容易对付。
孙礼领军上前截杀,羌人受了整晚的罪,又是被火烧,又是被水淹,心神已到了崩溃的边缘。根本毫无抵抗之心,不是跪倒投降,便是拔腿逃命,四下乱窜。孙礼无心与小卒纠缠,手搭凉棚,四下一看,瞥见普里正向北急走,仓皇逃窜,忙大声喝道:“留下首级再走不迟!”纵马上前,转眼便已追上,手中大刀向下挥落。普里猝不及防,肩头中刀,扑地便倒。孙礼再复一刀,割了普里的首级,兴冲冲回去报功去了。
此时大半羌兵都在河西岸,眼见着河水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声势十分的浩大。不由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忽地里身后喊声大作,赵云、郭淮、鄯善王等三路截杀兵马汇成一路冲杀过来,羌兵见主帅已死,更无心再战了,纷纷弃械投降,哀号乞命之声响彻天际。
贾仁禄于河水上游,搂着莫邪。指挥一千兵士掣起布袋,放水淹人。看着那汹涌澎湃的河水,愣愣出神,过了半晌方道:“哈哈,当年在平原时也搞过一次水淹七军,只可惜那时老子被发配去扫战场,没能亲临其境。唉,这么壮观的场面,错过了真太可惜了。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莫邪依在贾仁禄的怀里,抬起头来,看着爱郎,意乱情迷,笑道:“呵呵,真有你的,这种狗屁主意也能想的到。这伙羌兵又被火烧,又被水淹。就算不死,命也被你吓去半条。”
贾仁禄道:“这可不是老子想的,那可是三国里现成的战例,诸葛大大的成名战——火烧新野。诸葛大大一生惯于用火,估计是火神转世。火烧新野这场战斗里,他便是先在新野城中抹上硫黄焰硝,趁曹军不备放的火,烧得曹兵狼狈逃命,然后再命人遏住白河上流,等曹兵败残军马逃到河边,便放水淹人,最终大获全胜的。老子只不过是生搬硬套,哈哈!”想到此便贪天之功为己有,道:“哈哈!那是当然,老子是什么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通人和。这个什么葱茈羌不好好的窝在昆仑山中修练,得道成仙。居然跑到老子面前放声音。老子只要略施小计,便能让他们跪倒在地叫爷爷!”
莫邪笑道:“呵呵,没正经。这两万羌兵碰到你这个魔星,算是倒了大霉了。”
贾仁禄听得美眉夸奖,心花怒放,正欲吹牛。便在此时,孙礼拎着人头,兴冲冲的赶上前来,道:“军师,那个什么什么羌的元帅已被我杀了,敌军大败,我军斩杀无数。首级数量,正在统计当中,一会便会呈报上来。”
贾仁禄怒道:“笨,那叫葱茈羌,这么简单的一个名字都记不住,你这个将军是怎么当的?”
孙礼吐了吐舌头,道:“小将知错了,下次一定记住。”
莫邪笑道:“呵呵,德达,别理他。他自己都是听了四五遍才记住的。”
贾仁禄道:“这怎么可能,我听了一遍便记住了,是你老记不住,居然安到老子头上来啊!”胳膊被莫邪狠狠地拧了一记。
莫邪白了他一眼,道:“哼,看你还敢不老实。”
贾仁禄忙道:“老实,一定老实。”顿了顿,又道:“来人啊,安排功劳薄侍侯,标明德达第一功,呈上那什么什么羌的元帅人头一个!”
莫邪白了他一眼,道:“那叫葱茈羌!”
贾仁禄嘿嘿一笑,道:“知道,知道。打战是件很严肃的事,老子插科打诨,嘻嘻哈哈,搞笑搞笑,这样才有乐子。不然个个绷着个脸,抢上前来献功,这个道:‘某杀了五百人。”那个道:“洒家斩了五百首。’深更半夜,你尽听到这些,还不得给吓死。”
莫邪笑道:“呵呵,没正经。”顿了顿,又道:“不过这次杀伤应当不少吧。”
贾仁社目视孙礼,孙礼答道:“具体数量还不清楚,战线过长,现在还在统计。不过照我估计二三千人应当是有的,被火烧死的还不算在内。”
莫邪叹了口气,道:“唉!”
贾仁禄道:“在为那些羌人担心了?”
莫邪点了点头道:“他们也好可怜的。”
贾仁禄道:“他们不死,就该我们死了,这世道就是这样的。你现在是一国之君,心该坚强起来,不能再如此妇人之仁了。”
莫邪点了点头,道:“嗯,会的。”说完看着远处那熊熊的火光,又道:“战斗也结束了,陪我到城下看看。”
贾仁禄忙做奴才状,道:“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