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时正当元月,又是三更时分,寒冷彻骨。贾仁禄甫入水面便冷得一哆嗦,忽地里灵光一闪,掉了个头,从小艇底部游过,借着小艇的掩护,便向江东军一只大船的底部游去。心想江东水军都道他会向江边游去,没人会料到他反而会自寻死路,往江东军的坐船游去,这便是所谓的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果然不出贾仁禄所料,大船上的孙权兵士均认为他会江边潜去,个个手搭凉棚望向远方,但见滔滔江水向东流去,连个人影子也没有看见,不禁大是纳闷。其时天寒水冷,三更半夜,谁也不想跳到水中受洋罪。众将士面面相觑,隔了半晌,也无人愿跳入水中往寻贾仁禄。
这时贾仁禄早已游到一只大船尾部,借着护身宝衣的浮力,浮了上来,紧紧地贴在了大船底部,一旦气闷时,便从船尾凹起处探出头来换气。过不多时,他便从水中望见有几艘小船驶离队伍,朝江边驶去,显然是前去找他的。又过了一顿饭的功夫,忽听得扑通扑通之声大作,不少颇为敬业的江东兵士跃入水中,往江边游去,由此看来孙权抓他回去关成老黑脸之意甚笃,今番可谓是在劫难逃了。
贾仁禄大吃一惊,心道:“娘的,孙大大你也忒不是东西了,老子好心好意送一块肥肉给你,你却如此对待老子。老子这次若能再逃出生天,一定要将你的狗头切将下来,漆成夜壶来使!”
正胡思乱想间,颇觉气闷,透过水面左面一瞧,只见四下无人,探出头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正欲将头缩回去,忽听远有江东兵士纷纷喊道:“报告将军,没有!”“这里也没发现!”“将军,我潜着下游找了三里了,连个人影也没发现。”
只听坐船之上一人说道:“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怪事,再好好的找找。”赫然便是周泰的声音。
船上又一人说道:“将军,贾福是北方人,第一次到长江来,如何能在水中潜这么久?估计已是淹死了。这三更半夜的,天气寒冷,兵士们衣衫单薄。还请将军”
便在这时,贾仁禄瞥见边上一只大船上有一名兵士往船尾处走来,忙将大脑壳潜入了水中,船上的对话也就听不见了。
他从水中向上望去,只见那人来到船尾无人之处,便解下裤带,撒起尿来。贾仁禄急于想知道船上周泰等人到底说了些什么,却见兵士在他边上更衣,久久不去,不禁心中乱骂,嘴却说什么也不敢张开,生怕一张嘴,便将那人的尿给喝将进去了。
棒了良久,那人终于更完了衣,一脸轻容,系上裤带,斯斯然的走到船头去了。贾仁禄心中骂道:“***,你的鬼样老子记住了。下次老子打江东的时候,定要令人将你活捉了来,摁倒在地,在你的头上更衣,以泄心头之恨!”想到此便悄悄地将头探出水面,却听见周泰说道:“死了,就这样吧,起锚回营!”
贾仁禄心道:“嘿嘿,这宝老子又押对了,看来周泰认定老子已死,老子的狗屎运还真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手在楼船底板上轻轻一推,便往江水深处潜去。由于护身宝衣浮力太强,他使出吃奶的力气,狗刨了良久,方下潜了丈余。
又过了一会,江东战船已驶得远了,贾仁禄仍不放心,继续向下潜去,渐感头昏眼花,眼前金星乱冒。过不多时再也支持不住了,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身子不由自主的浮了上来,随着江流向下游飘去。
迷迷糊糊地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冷风扑面而来,贾仁禄冷得一哆嗦,渐渐清醒,但觉所趴之处,甚为柔软,竟像是置身在细沙之上,不明所以,心道:“老子明明是顺水流下的,怎么会跑到江边来了。难道这护身宝衣,内装人工智能系统,会自动驾驶?”站起身来,左右一瞧,四下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清,唯闻左右两侧有江水拍击之声,想来此处该是一个孤立于江面的小岛。
此时他惊魂未定,无心游览岛上风光,心想:“周泰那个白痴好糊弄,孙权那老狐狸可没那么容易上当,说不定过一会便能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要是他派兵追来,老子还在这岛上看江景,便要吃不了兜着走,还是赶紧闪人。”想到此便手搭凉棚左张右望,只见天上铅云密布,地上江水滔滔,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不禁长眉一轩,心想:“娘的,左右两边都是江岸,到底该走哪一边呢娘的,这跟赌大小没什么区别,老子再赌一把,赌右。”想到此便向右走去,潜入水中,奋力往江边游去。
如此游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游了到江边,累得他是脸无血色,口吐白沫,四肢酸痛,趴在岸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说什么也站不起来了。过了约有一顿饭的功夫,他方颤巍巍地站了起来,道:“***,总算是游到了,可累死我了,这长江老子说什么也不再来了。”
手搭凉棚,左右一张,发现并无江东水军追来,大感放心,舒了一口气,定了定神,心想道:“得,又不知到了哪了,反正逃难的时候老子都是凭着感觉走,每能逢凶化吉。这次也就任天由命吧。”想到此迈步向前走去。
如此行了数日,由他担心江东军追来,饥不择食,慌不择路,竟往山野林地之中窜去,好在山谷树林之间多有溪流湖泊,他可以时常的使使他来三国之后才无师自通的叉鱼大法,间或寻些野果充饥。一路行来,饥寒交迫,当真是苦不堪言。
这日午间,来到了一座城池,他不知此城谁人统辖,不敢冒然进城。正踌躇间,忽见不远处一位身着青色布袍的青年汉子迎面而来,忙走上前去,陪着小心,问道:“请问这里是江南还是江北?”
那青年瞥了他一眼,见他衣衫破烂不堪,面色黝黑,手里拎着烂树枝一根,一望便知是丐帮之中一个不入流的弟子。不禁颇为鄙视,不耐烦的道:“江南!”
贾仁禄心里凉了一截,心道:“得,这回赌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