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让下人收拾不就成了,你难道不想多陪陪我?”
貂婵白了他一眼,嗔道:“你有什么好陪的?我对着一堆衣服,都比对着你有意思!”说完不再理他转身而出,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打在了衣襟上。
贾仁禄此行肩负着重要使命,刻不容缓,安抚了众夫人一番之后,便急着要走。他本不想带上祝融,可这次祝融拿出了南蛮之人蛮不讲理的狠劲,拔出飞刀来不住恐吓,贾仁禄见一柄青光闪闪的飞刀在眼前来回直晃,吓得面如白纸,不得不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同意让她一道出征,做自己的亲兵头子。将近四更,贾仁禄、甄宓、祝融与貂婵、曹静等人酒泪而别,飘然而去,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数日之后,曹操狼狈地退回邺城,来到丞相府。这丞相府原是袁绍旧居,广袤数里,曹操鸠占鹊巢之后,连年不断增添楼台馆阁,这时巍绑雕墙,红亭碧沼,和皇宫内院也已相差无几,曹丕事先得知曹操要来,挖空心思备了一席盛筵,陈于厅上,曹操的几位夫人俱来相陪。
曹操一路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似漏网之鱼,哪还顾得上吃东西,好不容易跑到邺城,着实饿坏了,迫不急待得坐了下来,举起筷子,低头一看,但见佳肴满案,珍禽异兽应有尽有,山珍海味样样不缺,鱼翅、燕窝、熊掌、海参在这里已算是低档货,只能把来做陪衬。不禁长眉一轩,冷电般的目光在几位夫人脸上逐一扫去,只见她们已顾不得斯文了,左右开弓,吃得正香,铁青着脸,道:“吃,吃,就知道吃!”将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放,怒道:“丕儿也是,国难当头,他竟如此铺张奢华,简直是太不像话了。”
卞夫人忙放下筷子道:“丕儿见相公远征劳苦,特备此筵,也是一番心意。”
曹操面色阴沉道:“你们先退下。”
众夫人不敢再说,纷纷行礼辞出,曹操一摆手,道:“将酒筵先撤下去,把仲康给我叫到这来。”
过不多时,许褚依言来到,曹操冷冷地道:“堂堂虎痴竟会败于赵云之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褚胀得老脸通红,低垂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嗫嚅道:“我来催粮时,大公子请我过去喝酒,不觉多喝”
只听砰地一声,曹操伸手在桌案上重重一拍,道:“又是这个逆子!来人啊,速将他给我叫到这来!”
许褚从未见过曹操如此生气,吓得打了个寒噤,大气也不敢出。边上近侍问道:“丞相这是要见谁?”
曹操气得面色发青,瞪大双眼,喝道:“谁?曹丕!”
那近侍吓得一哆嗦,战战兢兢地应道:“是!”倒退数步,方转身退下。
过不多时,那近侍引曹丕进殿,曹丕一进殿,便即跪倒,磕头如捣蒜一般,请求他父亲念在父子亲情,饶过他这次,言罢泪如泉涌。
曹操见他如此可怜,火气稍消,问道:“你自己说说你有何罪?”
曹丕道:“孩儿不该如此糜费,为父亲备下那一席奢华的酒宴。再有许将军来催粮时,孩儿也不再该请他喝酒,致使他将正事给耽误了,孩儿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还请父亲饶过孩儿这次。”
曹操心中一凛,两道凌厉的目光向那近侍射去,问曹丕道:“我不满意你铺张浪费之事才发生不久,你是怎么知道的?”
曹丕不自禁向那近侍看了一眼,道:“这”眼珠骨碌碌地转着,寻思这瞎话该如何编。
曹操怒不可遏,伸手一指那近侍,道:“来人啊,将这个多嘴多舌的家伙拖下去挖去舌头,看他以后还会不会乱说话!”
两名亲兵轰然应是,抢上前来便要将那近侍拖将下去,那近侍吓得头皮发麻,汗流浃背,跪倒在地,不住磕头,并频频相曹丕使眼色,让他救救自己那可怜舌头一命。曹丕见曹操正在气头上,哪里还触他眉头,低垂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曹操向瞧曹丕瞧了一眼,问道:“你说说我这样做对么?”
曹丕闻言一怔,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额头上大颗颗地汗珠渗将出来,心中焦急,脑子飞快地转着,可越急越想不出主意,脑子里一片空白,过了半晌方应道:“爹爹英明天纵,哪能哪能说错?您说该挖那就”说着向那近侍看了一眼,一咬牙,道:“该挖!”
那近侍只觉头昏眼花,像堆软泥一般,委顿在地,裤中一股浑黄的液体很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曹操微微冷笑,道:“哦,若我说要挖你的舌头,你也认为该挖么。”
曹丕又是一怔,道:“这个”
曹操脸上罩着一层严霜,淡淡地道:“既然你也认为该挖,那便速速执行,将那个多嘴多舌的家伙拖下去!”
那两名亲兵闷声不响,走上前来,拖着那个早已晕死过去的可怜近侍向殿外走去。
便在这时,殿外一男子喝道:“且慢!”那人走了进来,道:“爹爹,是我将这消息告诉哥哥的,不关那近侍的事,要挖舌头就挖我的好了。”正是曹植。
曹操向他瞧了一眼,气不打一处来,道:“这里有你什么事,你又是怎么知道?”
只见一女子走进殿来,正是卞氏,道:“是我告诉他的。”
曹操风疾复发,只觉头疼欲裂,下意识一捂头,怒道:“原来是你说出去的。”
卞氏道:“丕儿、植儿不仅仅是你的儿子,也是我的。我这个做母亲的,见到儿子做错了什么事,难道就不该管管么?”
曹操不再理她,侧头问曹丕道:“你说说这近侍的舌头该不该挖?”
曹植微微一笑,道:“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