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它可以吃吗?”班长很有上进心,听到不懂的话就马上发问。
“囫囵吞枣是说不能吃得太快,把枣子一口气吞下去,连咬都不咬”他还没解释完,一旁的小朋友开始起哄。
“我可以、我可以,园长老大,我可以把枣子整颗吞下去喔。”他示范要吞粉笔。
“不、可、以——─徐大勇,你给我放下粉笔。”真让他吃下肚,他这园长也不用干了。
“园长老大”徐大勇眼眶含着泪,依依不舍地放下粉笔。
园长拿起铜铃一摇。“好了,吃点心了。”
一时间,大家抢成一团,只有小强不为所动,他像在研究什么似的皱起眉。
“园长老大,饼干长霉了。”妈妈说有黑黑的就是坏了,吃了会肚子痛。
他看了一眼。“那是芝麻,你们吃的烧饼上面不是有一粒一粒小黑点”
“我没吃过烧饼。”
“烧饼是什么?”
“我早上吃三明治和牛奶”
一个话题引发起孩子们的兴趣,一个接一个争先恐后地嚷着早餐吃什么,还抢着抬出爸爸妈妈、阿嬷和菲佣,比较谁做的最好吃。
顿时教室里吵得不可开支,连天花板都快翻过去还不肯停歇,甚至还有小朋友开始拉扯推挤,滚成一团打起来,其他人在一旁围观喊加油。
看得苦笑不已的园长猛擦汗,背着教室门口拿下墨镜,冷冷一瞪“还不坐好!”刹那间,所有小朋友结冰似,表情空白的起身,同手同脚地走回坐位,小手放在大腿上,规规矩矩地眼神不敢乱瞟,非常安静。
“好,开动。”
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几十只小手忙碌的捉起喜饼猛啃,无一丝吵杂声。
“小伟,好不好吃?”
“好吃。”
园长手上拿了一叠纸,在小伟回答好吃后,便在纸上写下好吃两字。
“小灵呢,好不好吃?”
“噗!好好屎。”
嗯!好吃。再换下一张。
“贝贝,好不好吃?”
“好吃。”
“小强?”
“难吃。”
“喔!难吃,这点要记下来啊!什么,难吃?”为什么会出现不一样的答案?
“长霉了。”他要听妈妈的话。
“跟你说不是发霉,是芝麻。”可恶的小表,老跟他唱反调。
“喔!芝麻发霉了。”他还是坚持妈妈的话没错,一口也不肯碰。
快抓狂的园长一把捏皱手上的纸张。“你”算了,幸好难缠的孩子只有一个。“现在园长把纸发下去,记得要写上自己的名字。”
“园长,我可不可以用注音,我不会写名字。”甜甜的嗓音怯生生的小声问道。
“好,小美写注音没关系。”果然是甜美的小东西,让人一瞧就喜欢。
偷偷拭泪的园长以为没人看见他的感动,对小孩子的喜爱表露无遗,对他来说,他们都是天真烂漫的小天使。
不过,总有例外。
没拿到纸的小强就像个长着尖刺尾巴的小魔鬼,他这边看看,那边瞧瞧,抠着脚丫子的手再拿到鼻前闻,很无聊的问道:“园长大叔,我们为什么要吃这么难吃的饼,是不是你没钱买点心?”
脸上闪过一丝暗红的园长连忙解释“这是一位大姊姊给大家的礼物,你们帮她尝尝看味道好不好。”
一般孩子会回答好,但这一班的学生特别鬼灵精怪,他们闻言马上交头接耳的讨论,不时向园长投注奇怪的眼神。
最后,他们做出结论。“喔——园长老大在暗恋大姊姊。”
“啊!什么不、不是你们不要乱说,没有这回事”他神情紧张的直挥手,越想说清楚,口齿越是不清楚。
“不要否认了啦!电视上都这么演,你一定很喜欢大姊姊。”
“我我”
面对小朋友的逼供,园长是冷汗直流,不自觉地拿起最大的一块饼往嘴里塞。
“对呀!大姊姊也很知道园长老大喜不喜她,你应该当面告诉她。”
轻妙如黄莺出谷的柔腻嗓音轻轻扬起,一阵和煦的微风从门口灌入,顿时满室生暖,一片清香袭来。
“你你你怎么在这里?”园长也就是风间旭二,惊得从椅子上跳起。
“不好意思,打搅了,我是扶爱社的唐弄曙,来做杜区服务,敦亲睦邻,很高兴和园长先生你见面。”仪态大方的唐弄曙笑着和小朋友打招呼。望着她伸出的细白柔荑,他迟疑了片刻才伸手一握“唐唐同学,欢迎你。”
好柔软的手。他像全身通了电似,微震了一下,忘了要放开小姐的手。
她俏皮的一眨眼。“很不错的店,我的确暂时用不到。”
“嗄”满脸涨红,他当场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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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姊姊,你是不是园长老大的女朋友?”
听到小男生的问话,跟着唐弄曙来到教室外的风间旭二有些不自在,他手心直冒汗,很想开口解释小孩子胡乱猜测的童言童语。
谁说他们可以出来的啊,是放学时间到了吗?等着娃娃车接送。
但是他话才到舌尖,又听到小强说什么“园长老大很凶,你不要喜欢他,我让你当我第二号女朋友。”让他脸色马上变得狰狞,将身高不足一百公分的捣蛋鬼拎起来,扔进关坏宝宝的木制围栏里。
什么叫他很凶,分明是长相问题,父亲那方的基因先天不良,导致他一出生备受面容之苦,每个人都看好他远景无限,注定是一方霸主。
但这不是他想要的,父母的期望对他来说反而是沉重的负担,他从无意继承延续三百年的家族事业,即使他非常适合。
“大姊媲你的女朋友吗?园长老大。”装着童音的娃娃声轻快扬起。
砰地——
低咒声立起,手滑的风间旭二一头撞上油漆未干的横杆,红、绿、蓝在他身上挑染出缤纷色彩。
哄笑声再次穿透云霄,栖息于枝桠的鸟儿低头探望,不知这些奇怪的人类到底在笑什么,一整天笑声不断,好像非常开心的样子。
“园长先生,你要是刺激太大,直言无妨,我禁得起打击。”忍住、忍住,千万不要笑得太张狂,免得园长先生会害羞。
“我”他说了一个“我”字就没下文,伸手拿掉盖在头上的桶子。
屋漏偏逢连夜雨说得正是风间旭二目前的写照,先是撞上未干的油漆多了三条横线,这下整桶油漆又当头淋上,能不说凄惨吗?
“啊!抱抱歉,没拿稳,桶子太重了,我有惧高症”天呀!她会不会被打死闭上眼睛祷告的许青芳双手颤抖得厉害。
“下来。”他冷冷的一喊。
他叫他下去,该不会“园长大人,我真的不是有意,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没大脑的我计较,我有唐氏症、大脑萎缩、肢体障碍,心脏好像也有点毛病”和废人没两样。
“我叫你下来,别让我说第三遍。”他的声音更冷,像是蒙上一层冰霜。
她头摇得如波浪鼓,意志坚强。“不下去、不下去,杀人是犯法的,你要悬崖勒马,勿犯下错事,人生还很美好,不要想不开。”
“你”她到底在说什么鬼话,他几时要杀她?
“青芳同学,你可不可以别再搞笑了,他叫你下来是他要上去,谁叫你说你有惧高症。”不行了,肚子好痛。
捧腹大笑的唐弄曙顾不得柔弱形象会破功,蹲在地上笑得起不了身,还不时拍打身边男人的大腿,免得笑呛了气。
明明是一番好意,可是没人感受得到,一张冷到不行的臭脸叫所有人吓软了脚,她不知该嘲笑好友们恶人没胆,还是园长先生“扮相好”什么事也不做就吓得众人倒退三步。
园长实在太好笑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他口中的“店”居然是一所幼稚园,而且还是人人退避三舍的“恐怖幼稚园。”
见到恐怖招牌园长本人后,她才明白为何有此一说,他本身就是“内有恶犬”要找几个看到他没脸色发白的人还真是有点困难。
“呃,是这样吗?”原来是她误解了。
许青芳战战兢兢地爬下铝梯,小心翼翼地退开,尽管避免和恐怖先生相距太近,但她畏畏缩缩的动作实在太明显,让唐弄曙好不容易止住的笑声又轻扬。
“许同学,请相信园长先生没有恶意,他杀人是有挑对象的,你再吃胖十公斤他也许会考虑下手。”当猪来宰。
“唐唐同学,请不要随便开玩笑,我、不、杀、人——”风间旭二说得咬牙切齿,爬上铝梯开始漆起墙角。
他浑身湿答答的,油漆味弥漫,他现在应该做的是用松香油洗澡,洗去一身黏稠稠的漆料,而不是站在这里任人取笑。
“是nn,你很久没杀人了,我了解,这个秘密我会替你保守。”一说完,她又笑了,笑得前俯后仰。
每个人都怕他,唯独她毫无惧意,还把他当成笑话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