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体格挡在门口,深锁的眉头紧盯着手抱枕头棉被的绮君,充分表现出他的不满。
“这儿让给你,我去别的地方睡。”
“不用,你留下。”
“留下?睡哪儿?书房?”她望着他,十足的天真模样。
他回以她温柔却“深沉”的微笑。
“一起睡。”
绮君忐忑不安地缩在被子里,在庞霄的“威胁”之下,只好乖乖待在床上哪儿都不准去。
般不懂这男人为何会突然要一起睡,他不是很讨厌看到她吗?
有时他看似很温柔,却又让人感到很危险。男人实在好复杂,她想不透!可以明确知道的是今夜她一定无法安稳的睡。
庞霄走出浴室所看到的画面令他有些啼笑皆非,绮君用被子把自己包得像木乃伊睡在床边,她难道不怕晚上从床上摔下来吗?他可不打算让她有机会掉到冰冷的地板上。
躺在床上望着她的背,这女人根本没睡着,身体硬梆梆的跟木头一样,甚至连发丝都是僵硬的,看来与他同床带给她很大的压力。
难道她就这么讨厌与他同床吗?庞霄有些恼怒,一股霸占的冲动袭来,一双铁臂霸道地将她搂在怀里。
“呀!”她惊呼,双手抵着他的胸,用惊惶的眼神看他。
“原来你没睡着?”他挑眉故意问。
“睡着了,但被你吓醒。”双手仍试图推拒他的胸。
“睡那么旁边,不怕掉下床去。”
“不会,我习惯了。”
“哦,但我可不习惯。”他讪讪地说。
看着她不自在的表情,庞霄又兴起了逗她的心情。
“你不是都在书房睡?”她极不自在,语气有些慌。
“你不会以为我会在书房睡一辈子吧!”看她的眼神很威胁。
他果然是在怪她霸占这床太久了,她很明理地回答。“所以我说我愿意去睡书房。”
庞霄冷冷地瞪她,这女人可真有本事惹火他,又想到上次她留下字条逃之夭夭,害他又气又担心而失眠一整夜,想逗她的兴致全没了语气转为冰冷。“你可真大方。”
“哪里,应该的。”
他的两只眼睛简直快喷出火来,表情是铁青得可怕,绮君总算发觉自己说错话,但到底哪儿错了呢?
“我”
“睡觉!”他斥吼。绮君被吓得噤声不语,搞不清楚到底是哪里得罪他身躯想要慢慢移动离他远一点,却反而被他钳制得更紧。
他气什么呢?为何总弄不清他在想什么!绮君苦思其中,一整夜在他怀中忐忑不安地渐渐睡去,庞霄却痴望她的容颜一整夜。
今天是礼拜天,庞霄似乎不打算出门,让她连清静的机会都没有。绮君漫不经心地上楼,没注意周遭的环境,郑伟名突然出现挡住她的去路。
“表嫂,你今天气色真好,看起来比平日分外美丽。”
“有事吗?”她暗暗地叹气,责怪自己怎么没注意到他。
“外面天气很好,难得的礼拜天怎么不出去走走?”他存心挡路,没有要让的意思。
“我身体不好,不适宜外出晒大阳。”说完便想要擦身而过。
郑伟名却更加靠近的示意。“你可以坐我的跑车,不用晒太阳,我带你到阳明山兜风。”
因他的欺近而更往后怯退,绮君冷冷地浅笑,阳明山?她从小生长的地方,曾留下许多不好的回忆,回娘家附近兜风?连想都不愿。
上楼的路既然被挡住,干脆转身下楼,她不想跟这男人扯太多话。
不料,郑伟名不死心地拉住她的手腕,绮君惊于他的踰越,在挣开他的手劲之际却失去平衡,眼看着身子就要跌下阶梯,就在这一刹那一具宽阔伟岸的臂膀及时地将她抱个满怀。
一双怒目扫向郑伟名,直瞪得他背脊发凉。
“你想对她做什么?”庞霄冷冷吐出,不含一丝温度。
“我我只是想带表嫂出去兜风,你知道的,老是待在屋里不好”郑伟名嗫嚅地说。
“要带她出去还轮不到你。”
“哈表嫂不想,那就改天好了。”
郑伟名尴尬地找台阶下,但绮君却把他的话当真,急着补充一句。“改天也不行,我没空。”
这下郑伟名可真哑口无言,庞霄因她这句而低头注视她。
“我还有事先走了。”郑伟名乘机一溜烟的离去。
总算摆脱难缠的人,她放心地吁了口气。
“谢谢。”轻声道谢之后想要离开他的怀抱,但庞霄似乎不打算放开她,这种碰触让他不自觉的眷恋,看她的眼神是若有所思的停驻。
“我脸上怎么了?”她疑惑地问,不懂自己脸上哪儿不对。
“你很特别,很耐人寻味。”他轻轻地说。
一直以来,他总以为她跟别的女人没什么不同,除了特别美丽外,行为及言语上的顶撞只不过是为了惹火或引起他的注意,但现在他开始怀疑自己可能相错了。
她很真,是那种不经尘世洗练的纯真,但她散发的冷漠气质却又像是历经人间冷暖,对世事无动于衷,成为清纯与世故的矛盾综合体。
他现在才发现,她一直将自己保护在静默的外表下,对许多事都无动于衷,甚至连情绪都是平淡无波的,这个家不,应该说任何人或事对她而言,似乎没什么太大的意义,也因此她能冷然看待一切的不公,就连他们的婚姻她也无所谓。
她激情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他的心中不由得渴望她的激情,一种只为他而展现的激情。
绮君想要挣脱他的钳制,讨厌这样的盯视,好像整个人被看透似的,她轻声叫着。“放开好吗?”
庞霄不但不放开她,反而只手抚着她的粉颊,不悦地说:“你的脸有些苍白,确实应该多出外走走,对身体比较好。”
怎么突然开始挑剔她了?
“我不喜欢晒太阳。”
“不要晒太久就好,适度的阳光对你有益,走!我们出去。”说着便搂着她往大厅方向而去。
“去哪?”她讶异的问,仍有些挣扎。
“看电影。”
“我们?”她不可置信。
“没错!”
“怎不带辛蒂去?”
“别惹我!”
辛蒂来回跺着脚步,一脸充满跋扈的怒气,不甘心地叫着。“贱女人!太卑鄙了,故做柔弱,想抢走我的庞霄,真是气死我了!”
郑伟名悠哉地坐在沙发上,兴味盎然地看着眼前在庞家一向被公认是温柔婉约的淑女,现在却像个泼辣的娇悍女人,原来这才是她的真面目,哈哈!有趣、有趣!
发现郑伟名在一旁窃笑,辛蒂凶巴巴地问:“笑什么!”
他偏着头坏坏地笑,暧昧地瞅着她瞧。“人家哪有抢你的男人,别忘了,他可是她老公啊!”“他本来就属于我的,要不是那女人家世财大势大,庞霄绝不会娶她,因为他根本不爱她!”
“可是事实好像不是这样哦!”郑伟名幸灾乐祸地说。“庞霄似乎被那女人迷住了,看来你的魅力对他起不了作用嘛!”
辛蒂受不了他言语的刺激,反过来讥讽他“你也好不到哪里去!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说什么想要得到那女人,让她红杏出墙,庞霄就会跟她离婚。看看你这副德性,王绮君连正眼都不瞧你,还说什么他们是挂名夫妻。那女人芳心寂寞之下,必然会委身于你,哼!真是差点没笑掉我的大牙!人家理都不理你,简直是窝囊废!”
郑伟名脸色转为阴沉,冷冷地说:“看不出你闭月羞花之姿,说的话却如此尖酸刻薄,庞家上下所有人都被你的外表蒙骗了。”
“那又如何!”她耸着肩,媚眼含嗔。“至少我还有机会,每天和他朝夕相处,就不信不会日久生情。而你,什么都不是。”
两人目光一阵对峙,过一会儿,郑伟名哈哈大笑道:“好、好!算我错了!大美人,别那么认真嘛!别忘了,我可是跟你站在同一线上的,我们别伤了和气,好吗?”他作势赔礼。
“这还差不多!”她骄蛮地拿起桌上的皮包。“我走了,万一被熟人看到就麻烦了。”丢下这句便骄纵地扭身离去。
待她走出办公室大门,郑伟名收起嘴角笑意,取代的是诡谲莫测的表情,这个笨女人懂什么!男人的野心岂只是得到一个女人而已,名利和权势才是成功的象征,等到他取代庞霄得到所有名利权势,王绮君自然是他的。
这女人快失去利用价值,没什么大脑,只会乱撒野,难怪抓不住庞霄的心,不过,她还有点用处,至少可以搅局,姑且对她暂时忍耐,等目的达成了再教训她。
郑伟名对庞老爷子的固执一直怀恨在心,他跟着他那么多年,对庞大老一向听话顺从,但庞大老却一心只想提拔对政治没有兴趣的庞霄,让庞霄任命中央要职、代表参与重要会议;交给郑伟名的职务却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
他暗暗立誓,终有一天他会得到他想要的。
在电影院内,绮君初次见到庞霄大笑的样子,很新鲜也很惊异。
庞霄带她到市区看了场目前暑假人气第一的爆笑片,他像个大孩子般开怀大笑,想不到斯文帅气的他,也有这么亲切豪爽的一面,不禁引起她的好奇,他那不带威胁的笑容比电影还吸引她。
看完电影时已是夕阳西斜的黄昏,阳光不再那么刺人,庞霄带她到处逛逛,假日的人群是很吓人的,尤其是热闹的市区。
不知有多久她不留出门逛街,大概是从高中辍学以后吧!她的出门机会就只有跟着父母参加上流交际圈,其他时间不是待在房里就是在自家花园散步,根本没有机会逛街,加上她足不出户的习惯,更别说走出家门一步了。
绮君发现,总在有意无意中,庞霄会帮她挡去人群的推挤,是她会错意吧!他会这温柔地待她?这代表什么呢?她不明白。
一直到晚上他们才回到家中,她感到特别?郏梦闯雒牛庋な奔浯谕饷妫顾崛醯纳碜咏蛔屠郏逶”笠惶洗脖憧家馐峨剩挥辛挚古酉龅幕潮r恕?br>
她气若游丝地说:“你不能老是这样抱我。”
才刚搂住她一享受着馨香玉软的感觉时,听到这杀风景的一句,庞霄口气不悦地问:“为什么?”
“问你自己呀”她好困。
“我自己?”他皱眉。
绮君强忍睡意的侵袭对他解释。“你说过你讨厌我的呀!”
又来了,这女人就是这么杀风景,让他想假装忘记而赖皮都不行。
“那又如何?”他涸漆地问。
“如何?这不应该问我,而是问你自己不是吗?”
可恶!她就非这么明白讨论这个问题吗?他的不悦显现在抱她的手劲,使得馨香柔软的身躯更加贴近他的胸膛,无时无刻不挑逗着男性本色的欲望。
没错,一开始他对她是排斥的,甚至想用无实的夫妻生活来折磨她,但几个月下来,出乎意料的,他不由自主地被她特殊的气质所吸引,目光渐渐随着她的身影移动,当初信誓旦旦的谈判早已动摇。
他是大男人,高傲的自尊怎能容许自己说话不算话,不想慢慢拉近两人的关系欲图粉饰太平,让一切自然的发展,但这女人老是不忘记他新婚之夜说过的话,害他不知如何是好!如果他够霸道,早就要了她
“你说话呀”她困难地挪动身子,不习惯被人这样紧抱着。
“这张大床你一个人睡太浪费了。”他有些赌气地说。
哦?原来还是怪她长久占了他的床,她没好气地再次声明。“我说过了,这床可以让给你,我到书房”
“休想!”
一肚子的闷气发泄于强取掠夺的唇舌进攻,庞霄将她还想说的话全罩在激越情潮的深吻
他早想吻她了,自从第一次浅尝过她。这一吻成功地平息他满腔的怒气,但取而代之的是不可自抑的激欲。
他的吻改移到耳垂,沿颈而下,细碎的轻吻夹着逗弄轻咬。
“好好痒,别”她抗议,声音微弱得发不出来。
女人一瞬的危机意识觉醒,王绮君躲开他魅惑的吻低着头喘气,睡意早被他吓跑了,以着镇定的口气说道:“好嘛!你要怎么睡就怎么睡吧!你高兴就好,我要睡了。”绮君将脸孔埋在他的胸怀,深怕让他看到自己双颊热烫火红的娇羞。
暗自抚着快速的心跳,强压住激动颤抖的情绪,如果她再不妥协,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她实在害怕。
庞霄为何老是吻她?他不是讨厌她吗?这样占她便宜只因她身为他的妻子吗?一种心痛的感觉袭来,她不由自主地推拒,但推拒什么她却不知道。
庞霄十分、非常、很不情愿的暗自长吁,虽然怀中抱着软玉温香,却不能碰她,她是他的妻子不是吗?
他感受到她的抗拒,她在害怕什么?
当时一句气愤的协定,想不到反而缚住了自己,变成是他得忍受无实夫妻生活的煎熬,真是自作孽!
今晚,他又别想睡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