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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忠丫头恳劝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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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符贵妃用过午膳之后,明玉带着丫头红芍自回了住处,她们住在莲秀宫后院西面的偏殿内,有三间正房,另有几间抱厦。正房安了起居室,寝殿还有书房,抱厦便几个伺候的宫女儿住着,离前院符贵妃的寝殿并不如何远,顺着抄手游廊几百米便到了。

    只这几百米的距离,红芍抱着手里的匣子战战兢兢,生怕摔了。

    明玉看不过,打趣道:“瞧你紧张的,竟连路也不会走了,知道的道你紧张贵妃娘娘送的东西,不知道的,还道你腿脚出了什么毛病,走起路来挨挨擦擦,这一路上的蚂蚁都让你踩死了不知道几只。”

    红芍道:“姑娘您尽管打趣奴婢,好不容易得了这几件好东西,奴婢自然要为小姐保管好,幸好这是在宫里,要在家里,不知道又要被谁眼红了去。”

    明玉笑道:“好个小蹄子,竟编排起主子来了,什么眼红不眼红的,这也是你能浑说的。”

    红芍撅着嘴,心下道,谁不知道,姑娘面上是担着个嫡出的名头,实际上,处境连几个姨娘生的庶女都不如,起码,她们还有自己亲娘护着,前程自有亲娘筹划着。

    府里面五位姑娘,两位少爷,少爷自是不必说了,众多姊妹中明玉是早亡的李氏生的,还有二姑娘明佩是周姨娘生的,三姑娘明兰是陈姨娘生的,六姑娘明环是胡姨娘生的,更有五姑娘明珠是现在的正头夫人所生,前程更是不必说。

    明玉在府里虽然明面上月例是按规矩发的,四季的衣裳也是针线房里按时送来的,可除此之外,并没有别的进项,月例银子也并不是只进不出,要打赏下人,要人情往来,每月并没有多少积余,颇有些捉襟见肘。

    就是这样,得了些什么东西还总有人惦记着,明珠不必说了,谁让她生在太太肚子里,别的人算是怎么回事儿呢,姨娘生的庶女,也不瞧瞧自己的身份配不配得上,红芍心里嘀咕着。特别是二姑娘明佩,生母是周姨娘。仗着周姨娘也生了一个儿子,在府里颇多嚣张,凡事都喜欢和明玉较个高底。

    红芍见明玉又想岔开话题,正色道:“姑娘,不是奴婢多嘴,您若再这样下去,府里可就真没人把您看在眼里了,您看二姑娘,凡事都冲在前头,又对太太那样奉承,府里的下人待二姑娘比待您殷勤多了。要奴婢说,姑娘若非事事都这般忍让,下人们也不敢这样欺到您头上来。”

    明玉轻笑:“哪里这么严重了,在家里能争些什么,无非是几身衣裳,一点吃食而已,我这个做大姐的自然要让着点弟弟妹妹。”

    红芍因是从小就在明玉身边当差的,故而情分不同,这时听她这么说,并不表示赞同,“姑娘,以前处处忍让是因为不值得去争,奴婢也就不多说了,现在可不同,几位姑娘年龄都差不多,转眼都到了要说亲的年纪,再不争,还有什么比这个重要呢?”

    明玉伸出细葱般的食指点了红芍的额头一下,戏谑道:“我说你今天怎么不一般的唠叨,原来是着急嫁人了,姐姐放心,我都记着呢,一定为姐姐选个好人家。”

    红芍急得面红耳赤,赌咒发誓道:“姑娘又来消遣奴婢,奴婢若有此心,天打雷劈。”

    明玉忙捂着她的嘴道:“原是开玩笑的,我如何不知道你的心事,又何必发这样的毒誓,这不是存心让我不安。”

    见红芍不说话了,明玉松开手道:“只不过女儿家的亲事,向来由父母做主,我们自己个儿又能怎么样呢,也不过白操心而已。”

    “这次不一样。”抱紧了胸前的匣子,红芍满脸喜色道:“有贵妃娘娘肯为姑娘出头,可见是姑娘的福气到了,娘娘让给姑娘做那么些衣服,又赏赐了这么多贵重首饰,叮嘱姑娘在太后宴席上好好表现,可不就是存了为姑娘挑选人家的心么?姑娘这一次可别跟往常一样,只躲在角落里,白费了娘娘的一番苦心。”

    明玉这次没有搭话,只笑指着红芍怀里的匣子道:“快去找个地儿把宝贝藏起来吧,你愿意抱在怀里我也没意见,到时候别喊累就成了。”

    红芍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自家小姐,一说起这事儿就打岔,哪家姑娘说起自家终身大事来不是含羞带臊的,就自家姑娘,无动于衷,也怪太太去世的早,现如今身边也没个可商量的人。红芍自觉责任重大,叹息着回房去安置怀里的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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