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的发展远比秦司漫想象得还要糟糕。
淮安前段时间上市的抗癌药主要针对白血病患者, 过去慢性粒细胞性白血病的患者平均生存期只有三到五年,而淮安推出的这个抗癌药称能让患者的生存期提高到了十到十五年, 甚至更长。
这并不是一种新药,这几年陆陆续续有几家大型的制药公司推出了几种针对白血病的抗癌药,但价格无一例外,都十分昂贵。
其中有一款疗效好的抗癌药, 一个月的药量就需要将近三万块钱。
并且这种抗癌药也不是吃一盒两盒就能完事的,针对不同的病情的有的患者甚至需要连续服用两三年,仔细一算,这笔费用对普通人来说确实难以承受。
淮安推出的这款抗癌药经过临床试验,证明疗效可以基本与这款昂贵的抗癌药划上等号,甚至服药期比它还要短。
不过这都不是在最重要的,关键是价格, 整整比这一款低了三千多块钱。
乍一听是个不大的数目, 但积少成多,几个疗程下来对一个家庭来说,也能减少不少经济负担。
所以这款药很快占领了市场,其他城市的情况秦司漫不清楚,但从辽州市来说, 多家三甲医院都不同程度引进了这款药并且运用到了临床处方中。
这占据了最大的比例的就是辽西。
秦淮洲作为辽西的大股东之一,自然懂得好好利用辽西这块好资源。
秦司漫忙活了一上午终于得了空,眼科这边主要接收由于服用抗癌药导致眼科并发症的患者,工作量相对轻松一些。
但陈献所属的血液科,早已是一片修罗场。
辽西的icu除开术后需要特别监护的病人, 剩余的那些情况有所好转的全部转移到了普通病房,剩下的icu全部挪用给了血液科的危重患者。
秦司漫站在血液科门口看着忙成了一锅粥的医护人员,打消了寻找陈献的想法。
秦司漫随便拦住了一个小护士,问道:“你们科目前有没有出现死亡的患者?”
“还没有。”小护士看了眼周围的情况,叹了口气“照这样下去,估计离死亡也不远了”
秦司漫心一惊“那些icu的情况怎么样?”
“勉强吊着一口气,药物样品用药监局检查至少三天才能出结果。”
“那治疗”
“保守治疗呗。”听见有医生在催,小护士冲她摆了摆手“不跟你说了,我这边忙不过来。”
秦司漫也是名医生,完全了解在这种情况下连病因所在都没有找到意味着什么。
医生等得起,病人往往等不起。
一旦发生了死亡,辽西的招牌先放在一边不谈,整个医院里,其他病人及其家属必将陷入恐慌之中。
到时候一旦闹起来,后果不堪想象。
而推出这款抗癌药的淮安集团,必将成为众矢之的。
那秦淮洲
秦司漫不敢细想。
恍恍惚惚的走回科室,周围人看她的眼光都有些奇怪。
“现在的资本家真是没良心,为了钱谋财害命的事情都敢做。”
“我看淮安制药这一次真是凶多吉少了。”
“小点声,秦大夫来了”
秦司漫回头,一眼扫过去刚刚三三两两议论的护士全闭了嘴,垂着头走远了。
这种因秦淮洲而受到特别对待的事情,秦司漫早已经习惯。
以前读书的时候,秦淮洲工作繁忙从未出席过一次她的家长会,却在入学之前出售阔绰的给学校修了一座教学楼。
秦司漫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就已经在校园内出了名。
别人看见都说会,看,那就是那个大款的女儿。
在学校不论做了什么,若是好事,秦司漫只会听到一句“有钱人的孩子,起点就是比咱们高啊。”
若是坏事,且不论是不是她的错,也都是一句话“有钱真是了不起,谁都不放在眼里。”
那时候秦司漫虽不懂世事,却已经开始明白,被贴上标签的感受。
她这辈子都会和秦淮洲的名字捆绑在一起,用好听的话来说,勉强称得上“荣辱与共”
原来不管她怎么努力,怎么去和秦家划清界限,在外人眼里,她和秦淮洲还是一类人。
有其父必有其女。
这样想着,秦司漫心乱的同时还感受到一丝的丢脸和不甘心。
“你要走到哪里去?”
突然有人拉住了她的手腕,秦司漫抬头一看是刚从男洗手间出来的沈琰。
她怎么不知不觉走到男洗手间门口了。
秦司漫尴尬的笑了笑,比哭还难看“有点分神没看路。”
沈琰松开她的手“跟我来。”
秦思提不起什么兴趣“去哪?”
“我叫了外卖,去办公室吃一点。”
“我没胃口,你自己”
秦司漫话还没说完,沈琰的手掌心放在了她的头顶,就这么被他推着走,丝毫没有回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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