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寻宽,你快想个办法呀!再这样下去,小风的身体会吃不消的呀!”
医院长廊里,冯念秋声泪俱下的瞅着儿子,易寻宽的神色黯然,怔怔的凝望病房中一动也不动的小妹,心中也是同样的一筹莫展。
三天了,不吃、不喝、不说话,难道她奇迹似的苏醒,不是为了宽慰父母的心,而是为了让他们从此绝望吗?
寻宽痛心的别过头,求他又有什么用呢?打死他,他也变不出个谜样来啊?
“易伯母,易大哥!”脚步声停在两人面前,是方若旋那张白皙却略显清癯的清秀小脸。
“若旋,你来得正好!”冯念秋哽咽的捉住她的手臂,央求道“小风什么人的话都听不进,你是她最要好的朋友,你劝劝她,她会听你的。”
“妈!”易寻宽皱眉的扯开母亲,深怕她的过度激动会拧痛了若旋。
“我拭拭看!”若旋脸上浮起勉强的笑容,缓缓的步进了病房。
要不是前阵子跟着爱人出国,她也不会拖到现在才来医院,一得知寻风醒来的消息,她就急着订飞机票飞回台湾,一刻也不迟疑的赶到这儿来。
“寻风!”坐进床沿,若旋小心翼翼的轻唤好友的名字,一边细细审视她略见清瘦的脸庞。
寻风漠无反应的直视前方,像是浑然不觉若旋的存在。
“你听得见我的,是不是?”若旋脸上浮起笑容,轻轻握住她的小手“我知道你听得见,就像你听得见易伯母的哭声,也看得见大家脸上的忧心忡忡一样,你关闭不了自己的知觉。”
察觉寻风的手指微颤了下,若旋深深望进那双失去焦距的双眸:“我不管你在这段昏迷的日子里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你已经回来了,你让易家所有的人对你重新燃起了希望,难道你忍心再让他们失望一次?”
“你不明白。”寻风缓缓开口,神情掠过一抹冷凄。
“我的确是不明白,不明白你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明白你为何这样伤害自己,伤害所有爱你的人?”若旋眼中闪着激动,她有反应了,不是吗?那表示什么?希望?
“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寻风眼底浮现泪光。
那不是梦!那是清清楚楚的痛!她失去他了!她把谜样一个人留在孤单无依的万年朝,云雀是他唯一的希望啊!
“既然不想伤害任何人,你就该回复你原来的样子。”若旋打铁趁热的追击。
原来的样子?她原来是什么样子?易寻风?雀儿?阿玛泰?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寻风疑惑了。
“新学期就要开始了,我已经要求教授延期收你的神话报告。”若旋认真的逼视她“答应我,你去照常上课,正不该再让他们伤神。”
“我会试着找回她!”寻风眼神空洞的点头。
找回她?!若旋不解的望她一眼,随即无可奈何的长叹口气。
“你在开玩笑?”
海岛上的老巫风住处中,谜样撇了撤嘴,瞪视自己身上乱七八糟的鬼画符,水晶钥匙已挂在他的颈项,祭桌上的永生罗盘也已开始缓缓转动,然而老巫风脱口而出的话语,却仍教他难以置信。
“没错!你会附身在一个三十二岁的男人身上,容貌模样是没什么变化,但是你会忘记所有万年朝的一切事物。”老巫风不厌其烦的再重复一遍,一边还翻了翻手中的“巫奇天书。”
忘记?!谜样心中漫过一阵恐惧:“你是说我会忘了雀儿?”
“没错!”老巫风肯定的点了点头。
“那我还到西元一九九六年做什么?”谜样难得失控的大吼出来。
既然他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那他到西元一九九六年干嘛?忘了他的雀儿,他还怎么找她?老天!他该不会连找她的事都会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这倒是!”老巫风恍然大悟的皱起眉头思索半晌“除非你不喝投阳快车里的忘魂水,但是”
“但是什么?”谜样皱起逍眉。
“除非你愿意当个哑巴!”老巫风挑了挑眉。
哑巴?!谜样想也不想便答:“难道没有其他方法保留我的记忆?”
“有是有,不过没有人成功过。”老巫风皱起白眉,明白自己已经勾起了谜样的好胜心“投阳快车有十二个车厢,每一个车厢都有专人伺候忘魂水,而每一个投阳的灵魂都要依照自己的冤孽级数,分别喝下每一节车厢的忘魂水。”
“什么意思?”谜样不解的追问。
“所谓冤孽级数,意思是你这辈子所欠下的情债、仇债,爱怨憎痴愈没个了结的人,喝的忘魂水分量就愈少,也许只走过三个车厢,喝过三杯忘魂水,前世的记忆依然模糊残存,来世还要死缠不休。”
谜样理解的点了点头:“你所讲的没有人成功过,是”
“不管你在第几节车厢,”老巫风截口“除非你能力闯到第一节都没沾到半滴忘魂水,那么你才能不忘记万年朝的一切事物。”
力闯到第一节?!谜样质疑的挑起眉毛:“真的没有人成功过?”
“没有!”老巫风信誓旦旦的保证,言下之意,大概也不相信他这个傻徒能完成这项壮举。
“力闯之后呢?”谜样沉声问道。
“跳车啊!”老巫风理所当然的口吻“难不成你还等着被捉进去重灌十二大杯啊?”
闻言,谜样深思的点了点头“开始吧!”
老巫风微微一笑,突地念咒,永生罗盘飞快的转出一团光球
“唉呀!排队!排队啊!挤什么挤啊?赶投股也不是这么挤法嘛?”
“唉呀!你踩到我了呀!你是第几节车厢的啊?第五节?在前面啊!你瞎啦!那么大的五你没看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