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及那块害她跌进水沟中的该死大石头!
“哦,我的天啊!”她低头望着自己坐在混浊水中的下半身,和那辆前轮挂在田埂上,后轮浸在水中的脚踏车,有点哭笑不得的垮着一张脸,就这样呆呆坐在水沟中看着洒落一地的蕃茄。
“嘎!”的一阵尖锐刺耳的煞车声,刹那间在这宁静的田野间响起,就见一辆外型拉风、色泽炫丽的红色敞蓬跑车,突然停驶了下来。
优闲驾着跑车行经这乡野间小路的黑青隼,因不小心瞥见一道熟悉的人影,而紧急的停下车来。
摘下墨镜,看清楚那女孩是谁,寒着一张冰脸的他,不悦的微蹙着眉头,打开车门走下车,他疑惑的朝她了过去。“你坐在田沟里做什么?”望着怔忡住的她,他眼神中有着嘲谑的光芒,仿佛在讥诮她的愚蠢。连骑脚踏车,都能从田埂上掉进田沟中,他真是服了她。
清楚的看见他嘴角扬起那一抹可恶的嘲笑,高艺伦顿时尴尬万分的羞红了脸,同时也气得想揍花他那一张骇人又英俊的冰脸。
“你管我!”她气炸了。怎么她的运气这么背,居然让他看见自己这副狼狈相?这下可好了,不小心让他看到,以后他就有得嘲笑她了。
“起来。”黑青隼弯下腰,朝她伸出手去,好心的欲拉她上来,不过不领情的她却打掉他的手。
“不用你的假好心,我自己会起来。”高艺伦既尴尬又生气的白了他一眼,坐在水高只及腰的田沟中,她努力将双脚自烂泥巴中抽出后,摇摇晃晃的从水中站起身来。
不料,还尚未稳住身子,脚底突然一滑“噗嗵!”的一声,她又跌坐回田沟中,而这一回,她出丑的姿势绝不是用“狼狈”两字形容得了的,简直是难看至极点,气得她真有股冲动想埋首进水中淹死算了。
站在田沟旁的黑青隼,双手环胸,表情毫不隐饰的露出讥诮她逞勇后果的笑容,居高临下的睥睨着气得抓狂而怒瞪着他的高艺伦。
“需要我帮你吗?”挑了挑两道桀骜不驯的双眉,他嘴角嘲讽的笑容不减,反而扩大的望着既窘又气的她问道。
“不需要。”拉不下脸让他帮忙的高艺伦,气得咬牙节齿的拍打着污浊的水。“天啊!丢一次脸也就算了,她居然在他面前连丢两次脸,她无地自容了。
“你说的。”收起笑容,黑青隼又恢复一贯冷漠的面孔,垂放下交握在脸前的双手后,转身走人。
傻愣的望着他渐走渐远的身影,高艺伦不敢相信他真的丢下她不管的离开了。这个该死的家伙,他居然不帮她掉头就走,难道他看不出她是在逞口头之快吗?
“可恶。”忿忿的再次拍打着水出气的她,咬牙就口不遮拦的咒骂了起来“该死的臭男人,王八蛋!混帐东西!我诅咒你”“诅咒我什么?”走回车子拿了条大毛巾再走回来的黑青隼,一脸趣味盎然的出声询问顿时噤若寒蝉的她。
呃?着实被突然又出现在眼前的黑青隼吓了一大跳的高艺伦,讶异且惊愕的睁大双眼,不敢置信的死瞪着他。他什么时候走回来的?为何她会不晓得?
“起来!”他语气有着命令的意味,不容她再反对的朝她伸出手。
一直纳闷想不透他为何去而复返的高艺伦,直至抬起头,才发现他手中拎着一条大毛巾。原来他刚才突然转身离去就为了走回车子拿大毛巾,但是他为何有此举?是关心她、怕她着凉吗?可也说不过去,因为她目前的身分是个下人呀!
一脸迷惘且怔忡住的她,颇因惑的望着黑青隼,直至发现他的脸色已不悦得吓人时,她才怯怯的朝他伸出手去,让他拉起坐在污浊水中的自己。
斑艺伦吃力的自田沟中爬上田埂,喘吁吁的瞪着了他“你别指望我会向你道”
话尚未说完,猝不及防的,黑青隼将手中的大毛巾朝她气呼呼的俏脸扔去。
没料到会有此举的她,呆愣了下,火大的拿掉覆盖在脸上的大毛巾后,才想破口大骂时,却发现他蹲在田沟旁,大手一捞,轻而易举的将前轮挂在田埂上、后轮掉进水中的脚踏车拉起。
“擦干身子后,就赶紧骑车回去换掉那身湿衣服。”将脚踏车架好后,他瞥了眼使她曲线毕露的湿衣服,不悦的阴沉着一张脸,好心的提醒她快回去,免得被人瞧见这副狼狈模样。
“我”低头看着粘贴在身躯的湿透衣服,她讶异的睁大眼,惊呼一声后,脸便迅速涨红的赶紧拿着大毛巾包裹住自己若隐若现的身子。
“别杵在那里,快回去。”看着她充满诱惑魅力的玲珑娇躯,不知为何,他脸色顿时森冷得比地狱的阎罗还骇人。
“我不要骑脚踏车回去。”开什么玩笑!她这副狼狈模样还教她骑脚踏车回去?!那不啻在昭告大家她曾发生过什么事吗?这丢脸的事,她可不做。“我要坐你的车回去。”
“不行。”严厉的怒喝了声,有着严重洁癖的黑青隼,不准全身发臭的她,弄脏的他宝贝爱车。
“为什么不行?”拧着直淌着水珠衣服的高艺伦,可没忘记害得她这副狼狈模样的罪魁祸首是谁。
虽然命令她一定得在清晨此刻,骑单车下山来采购新鲜蕃茄的人是王伯,但王伯只不过是一名总管而已,他还是得听从黑青隼的命令,所以追根究底,要她做这苦差事的人,还不是他黑青隼本人。
“我不准你弄脏我的车子。”洁癖严重到无可救葯的他,就是无法容忍一点点的肮脏,尤其在看见她从头脏到尾时,他语气更是没有商量。
“我会掉进田沟,是你害我的。”一闻到身上沾到污水所发出的臭味,她先是皱了下鼻子,后才气呼呼的瞪着他。
“那是你愚蠢。”一股难闻的味道轻拂过鼻息间,他自口袋中取出一条洁净无瑕的手巾掩住鼻,以眼神示意她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后,转身就朝小路走去。
“你”怒气一上来,她不管惹火他会有什么后果,拔腿就朝停在小路旁的炫丽跑车冲去“有本事你就来阻止我。”
在洞悉她的企图,他反应极快的伸出手,想捉住自他身旁跑过去的她,未料却捉了个空,只扯下她披在肩上的大毛巾。
他来不及阻止她,忿忿的瞪着拎在手中的大毛巾一眼后,当他咬牙低咒了声,抬起头来时,正好看见她一个漂亮的跳跃,就滑落坐进他名贵的爱车中了。
“你”他惊愕且气愤的瞪着她,不敢相信她真的无视于他的命令,甚至故意作对的弄脏他的爱车。
他非宰了她不可!
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身躯,迸射着强烈杀气的朝她疾步走来时,不担心自己的脖子会被他扭断的高艺伦,还一副恶作剧成功模样的浅笑盈盈望着他。
“来不及了。”一双闪着璀璨光芒的眼眸,有着得逞笑意的她,以眼神环顾了下弄脏的座椅,和沾上泥巴的脚垫后,她才抬起头歉然的朝他一笑“我保证回去后,一定马上清理干净。”
“你给我下车。”一看见被弄脏拍车座惨样,目光愤怒的瞪着她的黑青隼,终于忍不住的咆哮出声。
“嘿、嘿”她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两声,着实被他突如其来的怒吼声吓了一大跳。
“马上滚离我的车子。”大发雷霆的黑青储,见她仍不识相的坐在那,顿时火大的又一吼。“反正你的爱车”为之一愣的高艺伦,虽有点畏惧于他的愤怒,但她依然不肯下车。
“下车!”脸孔布满阴霾的他,已按捺不住火气的朝她厉声狂哮。
“都已经被我”她已抱定决心,不到紧要关头,绝不下车。
“滚!”黑青隼截断她的话,狂烈的怒气已被凶猛的暴戾所取代,震怒得如同一头失去控制的狮子。
顿时怔忡住的她,着实被他凶悍的表情、忿鸷的眼神,和愤怒的咆哮声给吓到了。只见她瑟缩了下,畏惧于他狂烈的怒气,不敢再不服从他命令的马上打开车门下车去。
脸色原本就阴寒得骇人的他,再看见湿衣服造成的效果后,表情更是恐怖得像想宰人般的愤怒。
“上车!”他目光凶狠锐利的如把利刃,瞪了眼直拧着湿衣服,一脸无辜的眨着眼望着自己的高艺伦,仍站在那,不敢贸然的回到车上去。“什什么?”她不确定他的意思,怯怯的瞟了他一眼问道。
“上车去!”阴沉着脸的他,嘴唇不悦的紧抿成一直线“马上!”
“啊?”她瞪着他,不懂他这人怎么这么反覆无常,而且脾气还阴阳怪气的。
望着不将他的话当一回事,恍若未闻的她,他真的有股冲动想掐死她。
依言敞开大毛巾将自己紧紧包裹住的高艺伦,在他的怒瞪之下,不敢迟疑的马上又坐回车上去。
远望着洒满一地的烂蕃茄,忍不住呻吟一声的她,有点气恼的翻了下白眼,因为她搞砸了王伯交代她所办的事。
“脚踏车”瞥了眼架在田埂旁的脚踏车,她有点怀疑不上锁的脚踏车不会被人偷走。
“我会派人来处理。”不在乎的睨了眼略显破旧的脚踏车,滑落进驾驶座的黑青隼,启动引擎就让拉风又炫丽的跑车,驰骋在宁列又安详的乡间小道中。
一阵阵凉风迎而吹拂而来,高艺伦感到有点冷,遂拉高大毛巾盖住自己的头,并尽量将身子蜷缩成一团压低。而就在此时,车门角落处的一具行动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吓了她一大跳。
“你的电话。”她捡起置于角落处的行动电话,递给无意要接听的黑青隼。心里觉得有点纳闷,他干么把行动电话乱丢在车门角落处?
“丢掉它。”自后照镜冷冷的扫了眼她手中的行动电话,他表情十分的怪异,但绝大部分是厌烦。
“啊?”顿时愣住的她,以为强度风吹拂过耳旁,致使她听错了。但从后照镜看见他厌恶的表情时,她怀疑自己没有听错。
狐疑的睨了他一眼,高艺伦没按照他的意思将行动电话丢掉,犹豫了下,她便打开手机接听“喂!”
“‘梅’?是‘梅’吗?任务完成否”你现在在哪?”
对方急切的连珠炮询问,搞得她一头雾水,有听没有懂。“妹?什么妹啊!小姐我已经二十岁了,不小了,别叫我妹妹。”啐!叫她妹妹?!有没有搞错?她又不是不正经的女人。
“你是谁?”一听见女人的声音,对方的语气突然不友善起来,同时质询中带着狂烈的怒气。
“你问我是谁?那你又是谁?”面对对方无礼的质询,高艺伦亦火大且十分不悦的吼了回去。
“叫‘梅’来听电话。”对方被她的态度惹火了,不耐烦的朝她咆哮了起来。
“这里没有妹妹!你打错啊”话未吼完,车子突然像失控似的在道路蛇行起来,连带的她身子亦不稳的剧烈摇晃着,而行动电话就在她没握紧之下提出了车外。
“嗄”不知为何,黑青隼突然紧急踩煞车的将车子停驶下来,害得来不及反应的高艺伦,整个身子往前倾,一头撞上了驾驶座的椅背。
“妈的,shit!”揉着撞疼的额际,狼狈爬起来的她,气得忍不住咬牙咒骂起他来“该死的家伙!你是怎么开车的?没事踩什么煞车?你玩命啊!”双手紧握成拳,额上青筋突然浮起的黑青隼,脸色遽然丕变,目光凌厉得吓人的怒瞪着方向盘,仿佛在克制、压抑着什么似的。
“喂!你怎么了?”察觉不对劲的高艺伦,怯怯的倾着身盯着黑青隼侧脸问道,却意外发现他像在忍受什么痛苦似的绷紧身子、紧咬着牙硬撑着。
脸色晦黯、表情狰狞的他,如被恶魔附身的恐怖模样,双眼泛着凌厉而叫人发麻的寒光,突然失控的抡起拳头就捶打着方向盘。
“该死!懊死!懊死”一阵阵嘈杂的声音,仿佛魔音穿脑似的,像是想告诉他什么,又像是一颗炸弹,炸得他头快爆掉般的疼痛死了。
“喂”猝不及防被他暴力的举动,吓得不自主打了个冷颤的高艺伦,有点恐惧且狐疑的望着突然发神经的他。
黑青隼不停捶打着方向盘想转移头疼,像是突然察觉到后车座有人似的,猛然抬起头,见后照镜出现一个受到惊吓而怔忡住的女人,他不悦的眯起双眼。
“你是谁?”眼神有着强烈的愤怒的黑青隼,全身突然充满戒备且同时泛着肃杀之气,转头瞪着她。
“啊?”着实被他这副恐怖模样吓到的高艺伦,有点呆愣的望着双眸净是怒火和杀意的他,不懂他为何这么问。
“说!你是谁?”他的表情愤怒无比,目光如利刃般凌厉的逼视着她,陌生得仿佛不认识。
“我是谁?”瞠目的双眼再度睁大,高艺伦简直被前后判若两人的黑青隼给搞糊涂了。他竟质疑她是谁?摇了摇头,她真的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说!”没什么耐性他,面对迟顿且呆愣住的高艺伦,忍不住的,他怒不可遏的朝她咆哮了起来。
“我我是高艺伦”不晓得为什么,她有一股错觉,眼前这个黑青隼,好像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狂妄自大的黑青隼。“怎么了?你忘了我是谁?不会吧?别开玩笑了!还有别告诉我,连你自己是谁也忘了啊!”“我是罗伯夫!”凌厉的眸光一闪,狂傲的扬起下巴一吼,他忽然将阴沉的脸孔逼近高艺伦,眼神中迸射出危险的怒焰,只因她问这话很羞辱他。
“呃?”像是听到天方夜谭似的,令高艺伦想笑又笑不出来,双眸再度睁大的瞅着黑青隼也就是罗伯夫“你该不会是撞到头了吧?要不然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哪有人取名为‘萝卜’、‘豆府’的?真是笑死人了。”
闻言,脸上毫不隐抑的布满狂烈怒气的他,终于按捺不住怒火的咆哮起来“你敢取笑我?!你这女人!真是好大的担子,竟取辱骂我罗伯夫!?你得付出代价来!”
被他一吼身子突然往后仰的高艺伦,眨了眨困惑且惊愕的美眸后,以为他在吓唬她,非常不高兴的瞪着他。
“你别发神经了行不行?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生气的白了罗伯夫一眼,她便火大的张开手掌,将小手贴在他愤怒的脸上,不客气的将他几乎贴上她的脸孔推开,同时再使力的将他推回驾驶座去。
“你这该死的女人。”从未受过此屈辱的罗伯夫,愤怒无比的挥开高艺伦贴在他脸上的小手“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耙这样对待我?你死定了。”
“别再恫吓、威胁我了,本小姐不吃你这一套。”高艺伦以为他又在虚张声势,理都不理会气煞一张黑脸的罗伯夫,拉了拉滑落肩膀的大毛巾,火大的就朝他吼了回去“还瞪什么瞪?开车!”
“你”他脸色阴沉得吓人的他,气得咬牙切齿的握紧了方向盘,仿佛此刻自己掐的不是方向盘,而是她粉嫩白皙的脖子。
突然间,原本气得想宰人的罗伯夫,双眸燃烧着两簇熊熊的怒焰,被闪烁着诡谲的光芒所取代,而因愤怒紧抿成一直线的嘴唇,则微扬的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来。
他身子明显一僵,仿佛又恢复正常了。而此刻他又是那个狂妄自大、傲慢无礼的黑青隼,只是他不记得刚才所发生过的事,即使短暂得只有几分钟而已,他还是没有任何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