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物以类聚,冷宓的天性属活泼、爱玩,现在多了个同类威希,两人更成为狼狈为奸、同声一气的哥儿们。
这一天她陪冷茵茵去试嫁衣,顺便也将威希拖来。由于时毅没有伴郎人选,威希就成为现成的人选。
“茵茵好美丽!”她想起自己披上嫁衣的情景,竟是今生的梦魔。
“我相信披上嫁衣的你绝对不比茵茵逊色。”
她给了他一记白眼。”谁娶我?”
“我可以娶你呀。”
“干嘛?”
“当作每日一善。”
“去你的!”她劈头给他一记爆栗。
“这么凶悍,以后谁敢娶你?”
“就是这么凶,谁敢不娶我?!”
说罢,两人同时哈哈人笑。
威希的笑容忽然敛住,沉吟的偏头看着她。
她脸上笑意犹存,”干嘛这样看我?”难不成她脸上生麻子?
那双灰眸似要看进她的灵魂。”不知怎地,我总有种错觉,每次你大笑时,我仿佛都听到你呜咽哭泣的声音。
冷宓的笑容僵在脸上,而后缓缓隐逝。
原来他听到了那哭不出来的委屈,那痛到极点时;也只有用笑来掩饰的情绪。
“我知道你的故事,别逃避我。”
“那些都过去了。”然而她的语调却轻俏得令人哀伤。
“但在这儿,”他指指她的心,”还没有。”
还能说什么呢?她押色略微黯然。
“如果你想找一双聆听的耳朵,或是一个可以慰藉的胸膛,我就在这里。嗯?”
“如果我只想找个胸膛好让我狠狠揍一顿发泄呢?”她避重就轻。他的眼神太过认真,让她不由得想逃避。
“那我也只好认了。准教我喜欢上一个凶悍的女人呢!”她像是漫不经心的撂下话,踱步离去。
留下她愣得的站在原地,表情错愕的瞪着他的背影。
“这里连一件像样的礼服都没有。”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自试衣间的那一头响起。
冷茵茵从试衣间走出,抬头好奇的循声望去。女郎身边那个背对她的身影分外的眼熟。
那男人转过身,是亚力桑德斯。
这是事发之后他俩第一次碰面。
他同时看见了她,微微颔首,冷茵茵则是冷笑以对。
还好宓儿和威希先走一步,她暗暗庆幸着。
“在试嫁衣?恭喜你了。”他踱到她面前问候。
冷茵茵心里气极。这男人胆敢在干下那种事后,还用这么寻常的态度以对,仿佛完全无愧于心。
“亚力,她是谁?”旁边的女郎嘟着嘴,过来紧挽着他,她不喜欢亚力的目光专注在别的女人身上。
这下冷茵茵可认出来了,原来这一身红的女郎,正是亚力桑德斯的未婚妻萝娜小姐。
那女郎也同时注意到冷茵茵,不过她看中的是人家手上的那件嫁衣。
“亚力,我要这件衣服。”
店员过来陪笑,”抱歉,这件是本店专属设计师的作品,只有一件,茵茵小姐已经事先定下了,我们还有其他别致的样品,可以供您慢慢挑选。”
“钱不要,我就是要这件!”萝娜大小姐脾气发作,气得跺脚,”亚力!叫她让出来!”
“乖!让店员带你去选礼服。”他抛给店员一个眼神。
那人马上会意。”小姐,本店还有许多不同样式的礼服,绝对不比这件差,相反的,穿在您身上更显雍容华贵、”他恭敬的安抚着萝娜,一边簇拥着她离去。
亚力和冷茵茵同时看向萝娜不情不愿的跺脚离去,冷茵茵是一脸不可置信,亚力则是脸上一片空白。好半晌,冷茵茵终于忍不住爆笑开来。
“这就是你选的女人?选得好呀,亚力桑德斯。”她的口气讽刺,一脸幸灾乐祸。
亚力暗暗倒抽一口凉气。她们表姐妹促狭、取笑人的表情如出一辙。
猫儿眼般的黑色水瞳闪过同样炫目的神采,暗暗撩拨着深深埋藏的记忆。
不理睬那端未婚妻的蛮横撤泼,他一双靛蓝色的眸子怔怔地梭巡冷茵茵的五官,寻找着伊人的影子。
“不必看了,我不是她。”她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这男人x光般的锐眼所发出的热度像要穿透她的皮肤。只可惜他找错对象了。
“她好吗?”几番犹豫,他终于门出了心底最渴望知道的问题。
“她好得很。虽然重重跌了一跤,不过终究是在复原中,目前正在谈恋爱。”
“我知道,是布莱尔的么子,对吧?”他稳如磐石的表情不变,但语调有一丝失神。
惊讶于他的料事如神,冷茵茵挑起一道眉。
“你该不会呆呆地以为她还在伤心吧?受伤谁都会有,她的天性不是喜欢停留在过去的人。世界这么大,公主总会倒霉的先吻过一些癞蛤蟆才会遇见真正的白马王子。”她损他。
时毅走了过来,握住冷茵茵的手,”没事吧?”
他犀和的眸光看向亚力,两个男人对峙的眼神波涛汹涌。
“没事。”她反手捏握了一下,暗暗要他放心。
“该走了,这里的空气越发污浊。”她放下手中的礼服,回过头,”还有,珍珠蒙尘只是一时的,除了你之外,终究会有别的有心人注意到她所散发的光彩而将之抬起,措之、爱之,倾心呵护。视若珍宝。”
一抹复杂的神情在亚力的脸上闪逝,快得让她无暇捕捉。
她回过身同时毅头也不回的离去。
那一瞬间,按刻在亚力桑德斯脸上的神情可是后悔?晤,不过太迟了,冷茵茵心想。
曾经,宓儿为他献上了一颗最纯真的金色的心,却被亚刀桑德斯视若故展,终究他会自食其果。
终有一天这只狐狸会痛苦的领悟到,失去了宓儿是他此生最大的损失。
“你最近的脾气非常、非常的不好哦。”面具下的冥皇天外飞来一句,他反手挡开亚力刺来的一剑。
西洋剑讲究的是力道的运用与剑术的流畅,同时还要靠智慧与对方周旋。但今天的亚力表现完全失常。
这亚力!像是将他当作虚拟的敌人,只以蛮力不要命的攻击、发泄。
要知道亚力玩西洋剑的剑术一流,曾经是欧洲剑术比赛的冠军,如今却是破绽百出,可见心有旁骛。
亚力又补上一剑,冥皇见亚力左侧防御尽空,先是格开剑锋,旋即借力扭身攻其左肋,中!
“该死的!”亚力抛开防护面具,狠狠地低咒一声。
冥皇则是一脸笑吟吟,”多谢承让。”
亚力白了他一眼,给他一个拐肘,冥皇不肯示弱,也回敬他一拐,两人就这样边打边闹的进入盥洗室。
伏雨、惊雷则是尽责的看守在外。
净身之后,亚力回到办公桌前。
不多久,他的机要秘书递了一个密封的信函进来。
抛下手边所有的工作,他迫不及待地打开信封,室内有数分钟的静默。
冥皇十分好奇,但不作声。这封信一定十分的重要,他可以从亚力专注的神情看出。
那头的亚力则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复杂情绪。
他五味杂陈的看着宓儿与威希出游的照片。
这些日子她不再夜夜笙歌,反倒只与威希出双人对。照片上的她不复从前的怅然、失落,翦水双瞳闪烁着久远了的调皮光彩。
天知道他憎恨所有与她出双人对的男伴,然而那些来来去去、面孔模糊的男人都远不及这个威希所唤起的敌意。
他愤恨地将照片朝桌上一甩,照片四处散落。
冥皇缓缓地弯身捡起飞落至他脚边的一张照片。
“这是什么?难不成你又盯上了某个猎物,准备搜括?”他唇边的笑意在看见照片上的人时倏地隐去。”你在监视她他?”亚力不会是还放不开吧?
亚力不言不语,只点燃了一根雪茄,吞云吐雾起来。
“你可知道你的行为就像是个捉奸的丈夫。”唯恐天下不乱的冥星又加上一句。
“别再训我,我知道自己的行为常常不可理喻但我就是没法控制自己。”
“你不会是还爱着她吧?”
爱?亚力愣住了,他不知道这个字的定义。
他只知道,他的记忆中枢被一种病毒侵人,那叫做相思的病毒正在里头泛滥肆虐。
白天他借着繁冗的公事将自己操累得无法多想,却也教公司一帮人等哀叫不绝。但不论再怎么累,这病毒总是夜夜发作,一次比一次严重地侵袭着他、啃啃着他,教他的心悸痛,夜不成眠。
原本以为唐地应是一张褪了色的黑白照片,哪知道她的一整一笑成为绵长记忆里唯一的彩色光点。
她是抗攘人世、潮浪起伏的人群中一朵出尘的夏莲。
她是他记忆里唯一的阳光、唯一的悸动。
“你爱她吗?”冥皇不死心又问了一次。
这家伙的做状和苏格兰那头的兄弟如出一辙,偏偏两西人都是死硬派。
亚力深深地吐了一口烟,掩住眼中惶然的情绪。”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每年春初,女工照例在白金汉宫举行一年一度的国宴,宴请的对象包括所有上议院的贵族议员或是具有政治影响力的有力人士,借此做国情咨询和加强对皇室的向心力。
除了晚上的国宴之外,白天也安排许多活动,譬如猎狐或驭马,贵族和其眷属也都被邀请在列,可以采伐联络交谊。
依照往例,女主邀请了两大对头家族约克夏的亚力桑德斯和兰开夏的尚恩凡罗那,根据以往经验,这两人向来王不见王,但这一次令女王惊讶的是,两人都回覆将参与国宴。
“对呀!嘿哟!用力划呀哎呀,怎么这么慢,没吃早餐啊?”湖上随着清风送来一阵吆喝声。
“小姐,也不想想光我一个人在划,手都酸得半死,你只在那边出嘴巴当然容易得很。”这头的威希抛给她一个无奈的眼神,两手还是不断的摇桨。
“蛤!准教你要臭屁逞能,说什么让女生划船不是绅士应有的行为,这下你是自讨苦吃。”宓儿幸灾乐祸,右手指则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着水面。
“那是因为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有分量。”威希故意挑衅,嘴角隐隐含着一丝笑意,等待她发作。
果然!那头两道喷火的怒光朝他狠狠的射来,”你敢暗示我超重,本姑娘我可是标准体重耶!”她气不过,动手朝他泼水。
“停下!别闹!我要专心划船别闹了”威希边笑边躲,只可惜局限在小舟上,闪躲的空间有限,不一会儿他就已经浑身湿透。
“哼!这是惩罚你乱说话,伤害我的名誉。”见他浑身狼狈样,冷宓嘴边的微笑渐渐扩散,终于忍俊不住放声大笑。”你称那样子好像一只落水狗!”、
威希的灰眸闪过一道不祥的光芒,似乎在算计什么。
“你你那样子很不怀好意那喂!喂!我警告你可别乱来哦啊”一阵水花兜头淋了,她一忍不住惊叫。
“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下换威希得读了起来。
“可恶!”宓儿笑骂一声,两人随即掀起一场水战,你来我往的泼起水来。他两人空前激烈的水战吓得湖上其他的小舟纷纷让路痹篇,以免被波及。
小舟在两人的喀闹中东颠西摆、左摇右晃,一个不。闪神失去了重心,小舟突然翻了过去
伊莉莎白女王正在御书房与布莱尔公爵商讨如何因应全球性金融风暴的危机。
布莱尔必恭必敬地向女王报告:“我国虽然并未在这次金融危机的暴风圈中,但是许多问题还是浮现了,譬如失业率创下二次世界大战以来的新高,还有英镑的相对强势削弱了与其他国家的竞争力,经济成长率首度出现负成长,总之未来的情势未明,目前的经济政策还是保守为宜另外关于外债部分”
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讨论,女王的仆役长出现在书房门口。
“桑德斯爵士已到。”女王要求不论何时,只要桑德斯爵士一到马上通知。
“睹他进来。”女王说道。
亚力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以他一贯的不疾不徐移步上前,恭敬的挽起伊莉莎白女王的手,俯身亲吻了一下。
“你总算出现了,国宴要是少了你便失色不少。”
“虽然有一段时间未能拨主觐见陛下向您访安,但臣十分欣见陛下玉体康泰。”他靛蓝眸子带着笑意,”犹有甚者,陛下似乎越来越年轻了。”
“你就会多嘴。”虽然不以为然的轻啧了一下,但女王嘴边却浮起一抹藏不住的笑。
“这是布莱尔爵士,你们见过吧?”女工为两人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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