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时她才察觉到,她对他不是只有单纯的亲情一股被埋藏了许久的悸动,始终找不到机会萌芽。
“我想,我们必须好好谈谈,所以才要你来这里。你应该要接受现实了。”班宇泽意味深长的说完,立即接收到她不解的眼神,他轻轻地转动她手中的婚戒,冷静地说:“我想,我们该做些夫妻该做的事了,好让爸妈打消要我离婚再娶的念头。”
“例如呢?”
她不太懂。不过她迫切的想知道他已拟定的解决办法,毕竟她不想失去被他惯坏的权利。
“夫妻该做的事嘛”
班宇泽眸光闪动,令薛韵儿不自在的闪避他灼人的视线。
他眼中的讯息,她一定很清楚!
他愉悦地宣布:“第一,你该搬入我们的房间了。第二,繁杂的工作都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所以,每天回家吃晚餐是我这个丈夫一定会做的事。第三,为我生一个小孩。”
闻言,她的双颊登时染上红晕。
她没有预料到他居然这般直接的表态,所以一阵羞赧后,她赶忙抽回被他紧握的手,支支吾吾地说着:“你怎么说得像做功课似的?”
“是有点像。”
语毕,他神情自若的吃着茶。
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自然安心许多,唯一令他不满意的就是,她失去自信且唯唯诺诺的态度。
“你吃饱了吗?”
他才问完,她便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紧张地开口:“你要回去了吗?那我先走了!”
见状,他心中暗忖
看来,他必须要在那三项约定中再加一项,那就是要她认清他是她丈夫的事实,并不是可怕的上司!
当他结账的时候,她已经等不及的冲出门;他朝她飞也似的身影瞥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
奔至md大楼,薛韵儿的心才得以踏实,警卫及员工必恭必敬的态度也让她迅速恢复正常,可脑海中挥之不去的,仍是班宇泽提出的几项约定。
所谓夫妻之间的事,她压根儿没想过!原以为,她会这样为班家卖命一辈子,关于感情的事,她不敢妄想。
可是,他却给了她一份期待,让她的心不再平静。
他喜欢她?
她想反驳他,这是不可能的!可是当她看见他坚定的眼神时,她将这句话吞了回去。
凝视电梯内镜子中的影像,她打量着自己的容貌,这该是让她引以为傲的一张脸;当年还是模特儿的她,不曾为自己创下的惊人天价而心动,也不曾为自己享有的明星待遇而感到骄傲,因为她将这一切当成了班家的给予。
她有什么优点值得他喜爱?
亟欲平复心情的她,却因为他的话,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法找回平日的冷静。
“你在干嘛?”夏孟竹按着电梯的门,冷眼瞧着薛韵儿呆若木鸡的模样。
薛韵儿猛然惊醒,睨了她一眼。“要进来还是出去?我要回办公室。”
夏孟竹迅速走进电梯,心中所想的却是薛韵儿和班宇泽的问题;班宇泽对她说了什么?他们的计划又是什么?
“大哥和你说了吗?”夏孟竹忍不住好奇地问。
薛韵儿敏感的反问:
“你又知道什么了?”
“我当然知道一些事。”夏孟竹苦恼的皱眉道:“爸妈想用这种莫名其妙的理由逼你生小孩关于离婚的事,是我告诉大哥的。”
“我知道。”
她想不出还有谁胆敢传达这等大事。
“你知道?”
夏孟竹讶异的看着她。
薛韵儿的表情更为冷漠了,她瞪着夏孟竹,冷冷的道:“我知道你怀孕对班家来说是一件大事,更是两位老人家殷切期盼的事!你是个引子,告诉他们我犯了多大的错误;然而,如果你是来讽刺我和班宇泽结婚这么多年却无法受孕,我看大可不必了!”
闻言,易怒的夏孟竹无法忍受的反驳:“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会引发这种结果难道是我愿意的吗?说什么你也会不甘心吧?你为这个家卖命多年,却因为这样的理由要你抛弃现有的一切,你一定很难受。”
不甘心!
她无法否认这是事实!她为这个家付出全部心力,结果呢?唉她虽然不甘心,但也无法不接受,不是吗?
“不管我做了什么事情,我现有的一切永远都是属于班家的。”
薛韵儿漠然地说完,随即走出电梯,二十七楼迎宾柜台内的秘书马上朝她们点了点头。
薛韵儿一刻也不停留的回到了她的办公室。
夏孟竹跟在她身后,见她坐入办公椅后,立即不客气地道出薛韵儿多年来的心结:“你开口闭口都是班家,你到底有没有将这个地方当成你真正的家?”
薛韵儿的心一沉,在父母双亡的那一刻起,她几乎忘了心痛的感觉,以及她真正的家。
“你是个摄影师,不需要我提醒你一直不务正业的事实吧?”薛韵儿不想谈论这个话题,所以催促着夏孟竹离开。
夏孟竹却因猜中她的心思,得意地挑起眉。“你看吧!不管我是不是嫁进班家,我始终觉得你和大哥实在生疏得可以,你不能受孕绝对不是没有原因的,你不能怪我。”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薛韵儿坦言:“我只是想,如果爸妈真的因此逼我离婚,我没有不遵从的道理。”
“你说什么!?”夏孟竹瞠眼大叫“大哥没有和你一起想办法吗?你怎么说得好像你对他一点感情也没有?你”“我和他之间有没有感情,用不着你来评论!”
“但是,至少在我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他马上、而且坚决地反对!”
夏孟竹绝不相信薛韵儿一如外表那般冷情。“他他不是找你谈过了?”
薛韵儿微锁着眉;和班宇泽独处时,她很弱势,因为他拥有绝对的主导权,他可以轻易的牵引她思考的方向。
可是一个人时,她已在思绪沉淀后找回冷静。
“他的计划,我尚在考虑参与的可能性。”薛韵儿只能这么回答,毕竟她不喜欢向别人谈及自己的感情,那会让她不自在。
“你怎么说得仿若事不关己?”夏孟竹惊逃诏地的大喊:“我拜托你!大哥在不在乎你,你应该看得出来吧?看不出来,你可以用心去感觉啊!离婚耶!还是你根本不在乎?”
薛韵儿的心隐隐刺痛起来,也许吧!离了婚就代表她和他最亲密的关系已经结束。
“至少,我还是会在这个地方为班家效力,只是头衔变了。”
薛韵儿将视线移向桌子上的公文,今天的会议依然安排到傍晚,工作就是她的生活,她宁愿这样过日子,也不要被莫名的情感扰乱她的平静。
“你”不管夏孟竹尚有话要说,薛韵儿冷淡的瞥了她一眼,以上司的口吻命令她:
“不管我要做什么都不关你的事!还有,为了你的肚子着想,别和我吵架。我记得淳这次回来只能待一个星期,如果你要跟他回意大利,那么在这之前,你还有”
薛韵儿睇着电脑荧光幕,冷冰冰地道:“你还有三本杂志的照片要拍,四场秀要走!你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我话”
“下去!”
薛韵儿锐利的目光如同刀剑,不客气地朝夏孟竹砍去。
夏孟竹身后的门也在此刻开启,秘书群已一字排开的想和薛副总讨论公事;夏孟竹深知班家人公私分明的态度,她不好再多说什么,马上闭嘴走了出去。
薛韵儿的心何尝不因自己的话而受伤,面对秘书,她却自然的收起被班宇泽牵引而激荡不已的心情,以冷若冰霜的面容去应对。
她只能这么做,才能做回熟悉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