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一定会好转的。”
“谁?哪个?”他不信自己的妻子会这么好心,他俩都是巴不得对方先死的。
“好像叫庄咏茗的”
叶显德摇头:“不、不行,他是颜家的人不行不行”
听到父亲连说数个不行,郁彬便顺着父亲的意思道:“那您写个字条给我吧,若是您我到时候就明确告诉太太,您不许庄咏茗看病。”
父亲这辈子是很小心的,从不随意给儿孙写任何字条。
他能让父亲写一个,就能慢慢的让父亲写更多的字条。
“”叶显德微张嘴巴,仰面躺着:“郁彬啊我对不起你啊,这爵位本该是你的”
郁彬苦笑道:“这是属于嫡长子的,我虽是长子,却是庶出,不是我的东西,我从不觊觎,嫡庶有别,做好自己的本分。郁枫他道长说从他那院找出了个什么的东西,说他,说他以后会日日向好,恢复神智。”
叶显德一下子坐了起来,揪住儿子的衣襟,喊道:“什么?你再说一遍?郁枫会日日向好?会恢复健康?”
郁彬颔首:“是的。真替郁枫高兴。”
“高兴个屁!”叶显德破口大骂,全无半点仪态,他捂着嘴巴,惊恐的思虑:“他不会好的,他不会好的。”
郁彬搞不清父亲的态度:“您”难道郁枫好了,他不高兴吗?
叶显德只觉得脑袋一阵刺痛,捂着脑袋在床上打滚:“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郁彬束手无策,干着急:“爹”到现在也不知道父亲为何发病,不能探究病理,便不能医治。
突然叶显德身子一弓,双腿一蹬,栽倒在床上。郁彬以为父亲故去了,唬的赶紧冲上来扶起他,急道:“爹,您怎么样了?您能听见儿子的话吗?”
叶显德突然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我时日无多了这个家不能给郁枫那混账是你的,应该给你”给自己和胡姨娘的儿子是不可能了,但是郁彬年岁大了,给他正合适。
郁彬道:“您别再说了,你快躺好,我这就叫夫人来。”
“别去!”叶显德哑声道:“我我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先心里有数然后然后”等他真的觉得死期临近,他会选择鱼死网破,让自己的妻子和郁枫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您您要说什么?”郁彬把耳朵凑到父亲嘴前。
“郁枫不是太太的儿子太太不能生郁枫是丫鬟的”叶显德说完这句话,仿佛全身的力气随之而去。他推开儿子,躺到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先说这么说,等他觉得自己没法活了,他不仅要把这件事告诉大儿子,还要告诉全府上下每一个人。
郁彬愕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真的?”
叶显德艰难的颔首:“你先不要乱讲,过几日,我要亲自讲给其他人”
没有嫡出,那么这个府邸,理应由庶长子继承,也就是他。
从有被赶出府邸的危险,到成为主人,不过是一瞬间的事,郁彬愣了许久,对父亲道:“儿子一切听您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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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采筝又来见婆婆,劝她不要把庄咏茗叫到府里来看病。但是严夫人主意已定,并不和采筝多说什么,只把谈话的内容放在李一清驱邪这件事上。
采筝自然说自己,自从那天后,已经不做噩梦了,至于郁枫,说话好像更利索了。
严夫人听了高兴,当即要把郁枫叫来瞧瞧。
这时,有丫鬟来报,说二少爷求见。严夫人想了想,没让采筝回避,只是让丫鬟放下了珠帘,稍作遮挡。
采筝跟婆婆并排坐着,郁彬进来后,在下面站着,俨然采筝是府里仅次于严夫人的女主人了。
郁彬给太太请过安,隐约见珠帘后还有一个人,看不清面容,正踌躇着该如何称呼。“哦,郁枫家的也在,你说吧,你来做什么?”严夫人道。
“呃回太太,是这样。父亲大人刚才醒了,给儿子一张纸条,说他不好想让庄咏茗给自己瞧病。”
采筝松了一口气,暗暗想,侯爷总算干了件好事。
郁彬抬眸盯着帘子里面看,嘴角的冷笑若隐若现。如果郁枫不是嫡子,颜采筝肚子里的孩子,便没那么尊贵了,严夫人把丫鬟的孩子当做嫡子,混淆侯府血脉,这事一旦暴露出来呵呵“哦——我知道了。”严夫人根本没把侯爷的话,当回事:“郁彬,你把纸条放我这儿吧。侯爷那儿,我令派人手照看着,你最近别过去了,等侯爷的病好些了,再去吧。啊?听到没?”
“是。”郁彬答的艰涩。
这时采筝忽然开口道:“二少爷留步,鸣绯最近跟我说,她想去您那边侍候您,报答您当年的恩典。您要是同意,我今晚上就让她过去。”
郁彬一怔,马上拒绝:“四少奶奶身边的大丫鬟如何能随便给人?我身边不缺人手。”
“那您可得把丫鬟清点好,别看不住,满院子乱跑,磕了碰了的,哭哭啼啼吓唬人。”她怀疑装神弄鬼的是郁彬。如果是他,他一定听得懂。
郁彬迟疑了一下,既然早就被看穿了,也就没必要隐藏了,反正他在府里的位置已经岌岌可危。
“是。我一定把她们看住了。”说完,放下字条,躬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