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逛了许久,回到杨致卿特意给她收拾出来的院子后,林安谨又拉着她的衣袖,要她说故事,为了哄他睡觉,又说了小半个时辰的故事,之后,林燕染听着三更的鼓声,迷迷糊糊的睡的也不甚安稳。
穆宣昭派的人到来的时候,她才揉着胀胀的太阳穴,舀着糯米莲子粥恹恹地吃着。
穆府来人急声说他们将军身体不舒服,请夫人赶紧过去看看吧,林燕染索性放下了粥碗,坐了马车出了府门,直奔穆府而去。
“将军,夫人到了大门口了。”
安排好的人,一瞄到马车影子,立马前来禀报,穆将军一算时间,面上一喜,让他去找管事的讨赏去,打发了他。
林燕染一进到他住的院子,走上台阶,先看到整个院子里空荡荡的,而屋门上的棉帘子还卷了起来,冷风打着璇儿的吹进了毫无阻拦的屋子里。
她一进来,揉了揉鼻子,打了个喷嚏,这屋子里的地龙和炭盆都白烧了,一点的暖和气都没有,和外面一般的冷。
抬脚走了几步,只见穆宣昭靠着大迎枕,仰躺在宽榻上,腿上盖着厚厚的裘毯,眼睛紧紧地闭着。
林燕染仔细地看了看,见他面色红润,肤色白希,看着很是精神,放下了心。抬手掖了掖滑到了地上的半截毯子,而后轻手轻脚的放下了棉帘子。
一直在装睡的穆宣昭,眨了眨眼睫,睁开了条缝,对于林燕染只是望了望他,既没有紧张地换他,更没有滴下几滴泪,心里颇有些不满。
但眼睛一直随着她的走动,慢慢地转着,见她放了棉帘子,又给炭盆里加了些炭,点上炉子烧了壶热水,看她忙忙碌碌着给这空荡荡的屋子里添上了温暖与宁馨,这点不满渐渐地化为淡淡的甜。
屋子里总算不是冰窟一般的冷了,林燕染这才解下身上厚重的斗篷,挂在架子上,搓了搓手,提着炉子上的热水,寻了茶叶、茶盏,烹了杯茶,握在手里慢慢地暖着。
一转身,正对上穆宣昭清亮的眼睛,时间一长,他看的入了迷,也不再装睡了。
“醒了?”林燕染对他嫣然一笑。
“嗯,给我也倒一杯。”
将手上的茶盏放在高几上,林燕染回身倒了杯白水,而后晾了片刻,加了几勺蜂蜜,递到了穆宣昭手上。
“这甜的腻人的东西,我不喝。”穆宣昭拧眉望着蜂蜜水。
“你有伤在身,不能饮茶,而且你不是说伤口又加重了么,更不能喝浓茶了,屋子里太燥,喝杯蜂蜜水最好了。”林燕染眼里带着笑,特意点出了他加重的伤势,白希的掌心托着墨彩的瓷杯,递到他跟前。
穆宣昭知道她是明白了这是他找的借口,也不再说,而且他是真的渴了,接过瓷杯,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这些日子他喝得药汁比水都多,早练出了喝药的本事,一接过药碗就屏住呼吸,而后一鼓作气,灌到肚子里,能舌尖漫上苦意时,早就全喝下了肚,现在他用喝药的本事来喝蜂蜜水,让林燕染看得忍俊不禁。
习惯了涌上来的药味,突然换成了腻腻的甜味,穆宣昭不耐的皱了皱眉,一喝完,就将手里的墨彩瓷盅扔到了林燕染手上,带着些懊恼:“放这么多蜜,你是故意的吧。”
林燕染双手一托,接住瓷盅,只带着笑,并不辩驳。
穆宣昭看着她带笑的眸子,黑黑的瞳仁里像是漾入了碎碎的星光,觉得屋子里有些人,揭下了腿上的裘毯,让出了榻上的空间,声音低沉又有些暗哑:“坐这儿。”
林燕染没理会他,拖了条圆凳,坐在一旁。
“你坐那么远,怎么给我把脉?”穆宣昭不乐意了。
“我坐在这儿,恰好是你伸出手臂的距离,正适合把脉,坐得近了,反而不适合了。”说着,点了点下颌:“给我胳膊。”
穆宣昭无奈,懒懒地伸出胳膊,凝眸看着她细弱的手指按在他的手腕上,有种奇异的美感。
“你院子里怎么没有人,万一有事儿怎么办?”收回手指,将他卷起的袍袖拉下去,遮住露出的手腕,林燕染问道。
见她没有长篇大论的说些要他注意的事项,穆宣昭挑了挑眉,知道这是他身体没有大问题的缘故,又一听她的问话,想起了之前霍绍熙带着林安谨气他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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