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胸脯:“再说,谁哭了,我才没哭呢。”
王士春定睛一看,这小子脸上干干净净的,一滴泪水都没有,刚才那是在作假呢。
“哟,小公子真聪明啊。不过,在幽州以北那儿比广平冷多了,在数九寒冬里,真能把眼泪冻成冰渣,当年将军带着我们在那边打过仗。”
“他很厉害么,那么冷你们怎么办啊。”林安谨好奇地问道。
“将军当然厉害了,从小兵到征北将军,都是靠着军功实打实的挣出来的,整个幽州甚至整个朝廷,将军都是独一份。”王士春崇敬地说道,见着小孩儿眼睛亮了亮,心里一动。
“那边太冷了,为了让将士保持体力,将军学着前朝卫将军马球练兵,发明了一种在冰上击球的游戏,十分好玩,小公子要不要玩玩?”王士春you惑地问道。
“冰上击球,嗯,你带我去看看,听着有些意思。”
王士春看着他故作镇定的大人样,差点笑破了肚皮,面上却还得保持的一本正经,狠狠地吸了口气,免得笑出声来:“咳,城北的清渊潭冰层够厚,小公子跟着我去哪儿瞧瞧府里的将士们的身手吧。”
王士春成功地将林安谨哄出了府,怕他反悔,将马车赶得飞快,风驰电掣般的赶到了清渊潭。
同时,穆府的管事熬的药汤也好了,除了穆宣昭喝得一碗,还余下一大罐。
按照他的吩咐,这一大罐药汤用来熏屋子,林燕染闻着这股浓浓的药味儿,看着容光焕发、精神饱满的穆宣昭,十分不解:“你要装病,也要装的像一些,脸色、神态、精气神都得装的像样,你这样一看就不行。”
穆宣昭挥了挥手,命管事端下了药罐,回答道:“楚王的这位三公子,看着聪明伶俐,其实不然,当初楚王重礼聘请了燕州大儒方先生,入府为两个儿子启蒙,因着世子长了两岁,方先生就多教了世子些。这位三公子便不依了,先是吵闹了一番,当日楚王还有些成算,知道蒙童入学,两岁的差距就是一道深沟,世子比他学的快是应当的,就没理会他,让方先生继续教导。”
“然后呢?”林燕染并不清楚楚王府的恩怨,可是看他不以为然的神色,想来这位三公子不会轻易罢休。
“这位三公子见明着哭闹不行,又不愿意落后世子,就暗地里用功,除了白天的课业,曹侧妃还为他找了个师傅,晚上学世子白日学过的课业,这么着熬了两三个月,终于在一次随堂测试中,当着楚王等人的面,压了世子一头。”穆宣昭轻蔑的摇了摇头。
“然后,曹侧妃放出风声,说方先生的水平不过如此,教导出的世子还不如小他两岁的幼弟,也不知道楚王吃了她的什么**汤,真的找了方先生,直接惹怒了那位大儒,让他拂袖而去。”
“虽然方法阴损了些,不过那三公子脑子也挺聪明的,否则,再有人辅导,他也压不过世子啊。”林燕染中肯的评价道。
“后面的事情就有意思了,胜过世子的当天晚上,三公子就大病了一场,据说是损耗了元气。而方先生愤而回到燕州之后,点评楚王两个儿子时说,三公子气量窄狭,非有福之人。这话虽然不是公平评论,却流传在北地的大儒圈子里,之后,楚王府再请不到有名望的大儒了。直到楚王越来越冷落世子,宠溺三公子,将两个儿子分开教养,楚王妃才单独为世子请来了学识渊博的先生,而三公子身边的则是楚王重金买来的先生,高下立判。”
穆宣昭说完这些旧事,解释他这些自相矛盾的举动:“楚王府两个儿子长大之后,顾先生评价三公子,说他好读书不求甚解,好做事不得要领,刚愎自用,自作聪明。幽州的这场战事,除了我没有人能打赢,可楚王年老昏聩了,竟然真的以为轻轻罚了李季,再送些金银,就能消了我的怒气,未免太自负了。曹侧妃母子的打算,亮在明处,幽州众人都看得明白,他们不希望我回去掌兵权,必定会十分在意我的伤势。所以,我要容光焕发的迎接他,再给他留下些药味之类的小线索,这样,我什么都不必说,以他的性子,一定会以为我受了重伤却在强撑,接下来,就有意思了。”
穆宣昭说到后来,唇角含笑,眼睛却极冷,显然乐陵的这笔账,他记下了,三公子母子甚至楚王,都被他牢牢地记了一笔。
“哦,不知道这个三公子会不会使一出美人计?”林燕染想起真真假假的试探,突然福至心灵的想起了屡试不爽的美人计。
这句话于她不过是无心之谈,随口一说,穆宣昭却骤然想通了些什么,瞳孔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