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三天,都是奶妈在照顾孩子的起居饮食几天来,他都是睡睡醒醒,醒的
时候又总是迷迷糊糊。奶妈连他叫什么名字都问不出来;幸好他的烧已退得差不
多、精神也好多了,只好继续等待。
这天天气很好,雪停了、又出了老大一个太阳。
虽然天气冷,身上没有什么肮脏,不过几天没有洗澡,总有个味道;而且洗
了澡之后精神说不定更好、病就完全好了。午膳过后,奶妈于是要人烧了一大锅
的水,准备替他洗个澡。
没想到脱光他的衣裳后,奶妈像见了鬼一般的瞪大了眼睛、叫着跑了出去。
用过膳,梁夫人正在房里休息,忽然听见奶妈的叫声,心里正奇怪她是怎么
了,正准备起身。奶妈已在门外叫着。
“你是怎么了?大白天的”
奶妈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夫夫人那孩那孩子”
听到这里,梁夫人以为那孩子有了什么变化,也紧张起来。“那孩子怎么了?
你好好的说啊!”可是,奶妈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一时说不出话。梁夫人一急之下,只好自
己去看个究竟。
一进房里,因为放了一大盆的热水,所以屋里的温度比外面要稍微暖和些。
烟雾弥漫中,只见那个小孩正光着身体站在木盆边。这一看,梁夫人也傻了眼。
奶妈跟在她身后,这时候已定了魂。“夫人,原来这孩子是个女娃儿。”
梁夫人注视着小孩清秀的脸;洗得干净后,她的小脸蛋正白里透红,淡淡却
有型的眉毛挂在饱满的额头上,底下是一双清灵透澈的大眼睛,纤细挺直的鼻梁
配着菱角分明的粉红小嘴。
原以为是个俊俏的男孩子,竟是一个清新、可爱的小姑娘。从头到尾,她都
只是傻傻、楞楞地住凭两个大人帮她梳洗、换衣,一个字都没有。弄妥之后,粱
夫人才让奶妈去找了粱少宇。
梁少宇一听到自己救回来的孩子是个女孩,也是大吃一惊。直到他看见依偎
在母亲怀里那个楚楚可怜的小姑娘,他才相信。
本来他已经很同情那小孩的遭遇,这时知道“他”竟是个女孩,更是不舍和
心疼。他走到小女孩跟前蹲下,温柔的问着:“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小姑娘只是睁着一双大眼看着他,仿佛没听见他的问题。梁少宇又问了一次:
“我叫梁少宇。三天前我在雪地里发现了你,那时候你穿着一件红袄子。在我发
现你之前还有一只不知名的野兽,我猜你该是被那只野兽从家里附近被叼走的
”
听到这里,小女孩清澈的眼中出现一丝惊惶。梁少宇不忍心再提此事吓她,
于是温柔的指向抱着她的母亲道:“这是我的母亲。你离开家已经三天了,爹娘
一定很担心,你快告诉我你家在哪里,我好送你回去见你爹娘。”
小女孩顺着他的手看向梁夫人。望着慈样、满面笑容的梁夫人。梁夫人也笑
着问:“乖女孩,快告诉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爹娘叫什么名字?”
来回望着梁夫人和梁少宇的脸,小女孩忽然呆住了,看起来似乎正在想着什
么事情。接着,小小的脸上却慢慢浮上一层惧意。
梁少宇发现她的不对劲,正要开口,她已经蹲了下去。只见她的脸色愈来愈
难看,原本红润的脸色迅速转为苍白。她蹲着、双手紧抱着一颗小小的头颅,看
似很痛苦,美丽的脸蛋上淌满眼泪,嘴巴张大叫着却没有人听见她的声音
大家都楞住了,不知发生了什么状况。一看到这种情形,梁少宇连忙叫奶妈
去找李大夫。
“现在怎么办?”梁夫人看一眼躺在床上已经睡着的小女孩,又看向紧皱眉
头的儿子。自从送走大夫后,他一直没有说话,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要是我早一点找到大夫就好了,也许她就不会这样,说起来都要怪我。”
梁少宇忍不住自责起来,他想:要是连夜赶路把她带回来,她就不会失去说话的
能力了。
大夫说,因为发烧过久或者是受到过度惊吓的缘故,小女孩丧失了说话和记
忆的能力。所以她不但失去了声音,而且也想不起来自己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
这种情形可能是暂时的、也可能是永久的。
“宇儿你别傻了,这怎么能怪你呢?要不是你,这小姑娘可能连性命都没有
了。而且,如果当天是别人救了她,也不见得能找到好大夫;李大夫的医术很好。
他一定可以治好这个小姑娘的,你放心。”梁夫人安慰着儿子。
现在的她是窃喜在心中。她私下本来就希望这孩子能留下来,没想到她竟完
全忘了过去;她不禁要想这岂不是天往定要让她留下来吗?一定是上天好意
要派来给我的孩子,真是谢天谢地。
看儿子没有回应,她用商量的语气说:“我看,不如这样。她现在身体还未
按原,我们先把她留下来让李大夫治好她,然后一边派人慢慢打听她家人的下落;
或者等到哪一天她想起来了,再送她回去。”
梁少宇看着满心欢快的母亲。他知道她在想什么,可是,这小女孩毕竟有自
己的父母、自己的家,万一改天她父母找上门来,她还是要走的。又或者,明天
这女孩就清醒了呢?
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不留意,一个月已经过去,她还是记不起任何关于
自己的事情;而且,只要一触及过往,她便会头痛剧裂到全身发冷汗、呕吐。试
了几次之后,梁少宇也不忍再试,只好暂时不追问她的事情。
既然决定要暂时留下来,总该有个名字好称呼吧!
“你是在冰天雪地救回她的,不如叫她‘雪儿’吧!”梁夫人像是笃定她会
留下来似的,早就打好所有的算盘。
只要不提起以前的事,雪儿和一般健康的孩子没有两样。她学会用简单的肢
体动作来表达自己的意思,生活起居上倒没有什么困难。看到新鲜好玩的事物时,
也会乐上半天。加上她聪明伶俐、可爱讨喜,梁夫人和奶妈更是对她喜爱不已。
“可惜雪儿要是能说话就好了。她的声音一定就像她的人一样甜美、动
听。”梁夫人亲热的搂着雪儿,不满足的叹息着。
“娘,这种事是急不来的。”梁少宇当然也希望雪儿能早一点恢复说话的能
力。
虽然他仍不时惦着要帮雪儿找到父母,不过,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及家人生
活中的可爱小女孩在每个人心中的分量愈来愈重。梁少字似乎也默默同意了“雪
儿”留在梁家的事实。
雪儿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孩,虽然以前的事情对她而言是一片空白,对于新
的事物却有过目不忘、一学便会的本事。乐得梁夫人时常教一些小手艺给她,然
后在梁少宇面前“炫耀”一番。
有一天,梁少宇正在书房里看着书,雪儿随着梁夫人送来一杯桂圆茶。梁少
宇是一进书房便努力钻研、不到天黑不出门的,所以梁夫人都会借机送一些茶水
点心,一方面怕他累坏了、一二方面趁此机会和他说说话。
就在两人说着话的同时,雪儿踱到书桌前,好奇的看着梁少宇翻在桌上的书
卷。
注意到她好奇的看着书卷,梁少宇忽然灵机一动问道:“雪儿,以前看过这
些东西没有?”
雪儿茫然的摇摇头。那些歪七扭八的图案她是一个也没见过。
“那,你想不想学写字读书?只要学会写字,你也可以和别人说话了。”梁
少宇想到的是:虽然雪儿暂时不能说话,但是如果她会写字,那么,她以后就可
以把自己的想法写给别人看,这样不等于是说话?
雪儿听见学会写字后自己便可以和大家说话,当然高兴得直点头。
自此,每天早上梁少宇便教她读书识字;午膳过后便跟着梁夫人学学琴艺、
刺绣,日子过得平淡且宁静。
春去秋来,一晃一年过去。除了偶尔犯起的头痛之外,雪儿似乎完全脱离了
夜晚的梦魔。这段时间里,她每天跟着梁少宇学写字,一年下来已经可以写出一
篇简短的文章来了。自从学会写字之后,她便随身带了纸和笔,好与人“交谈”
对于她所受到的种种待遇,梁府里的下人刚开始极为嫉恨。虽然雪儿从不摆
架子、也不麻烦别人,但是她以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女孩能得到梁夫人和梁少宇如
此的喜欢和照顾,兔不了令人眼红。所以背着梁夫人和梁少宇,总是对雪儿指指
点点。
雪儿虽然不会说话,但是耳朵却是听得清楚;对这些流长辈短,她只是忍在
心中,几次委屈难耐,她也只是躲在房里默默流眼泪而已,在梁夫人和梁少宇面
前从没有多说过一个字。直到有一天被奶妈撞见几个下人正取笑着雪儿,梁夫人
才知道这件事。
梁夫人想要教训几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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