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热闹的地下舞厅内,拥挤的人潮,配合着震天响的热门音乐,正一个个使劲扭动自己的身体。
王菲雯身穿皮夹克,皮窄裙,戴着墨镜独坐在吧台最靠边的角落。闪烁的霓虹扫射旋转个不停,令人眼花撩乱。她不时张望四周,寻找着某人。
一会儿,一个硕壮,理着平头,穿着牛仔装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她赶紧别过头去,紧张地啜了一口琴酒。
“王小姐,又见面了!”他浅浅一笑,用力拍拍她肩头,随即叫了一杯上等xo,径自地坐在她身侧。“过了五年,你还是一样漂亮!”他伸手捏捏她下巴。
她挥手拍掉他的碰触“少废话!”她弯身提起搁在地上的皮箱放到他面前。二百万,你替我除掉她!”
“嘿!”他摸摸鼻头“一条命一百万,太便宜了吧?”
“大黑,你欠我的。上回你没撞死她,否则,我早当展家的媳妇了。你还敢加价?”她不悦地皱皱眉头。
“好歹我也教她躺了五年这女人可真倒霉,你跟她有仇是不是?”
“不是。”她喝尽杯里的酒,拿出皮夹,抽出一张千元大钞搁在吧台上,然后优雅地起身,瞧他一眼,抬了抬镜框。“女人为了爱,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你不知道吗?”
“现在我可知道了。”他促狭地笑笑“还好你没爱上我!”
她笑了,将脸凑至他鼻前,然后扳下一点墨镜,露出一双明眸“你够资格吗?”说着,转身离去。
大黑盯着她窈窕的背影,摇了摇头。酒保递上他的酒,他接了过来后对酒保眨眨眼“女人,最会制造社会问题不是吗?”
年轻的酒保傻傻地笑了,算是回答。
他一口饮尽杯中的酒,付了钱,提起皮箱,缓慢地踱出了舞厅。
o。o。o。
清晨闹钟响了以后,展辛纯掀开温暖的被窝,匆忙的起身穿衣。她套上西装外套,冲进浴室梳洗一番,在镜前纯熟地化上妆,接着飞快冲进女儿的卧房摇醒女儿,并替睡眼惺忪的女儿穿衣。
“盛平!”她一边穿着,一边大声地朝另一头的卧房喊去:“快起床送女儿去幼儿园啦!”她催促着女儿进浴室梳洗,然后一刻也没闲地又冲回主卧室,瞪着仍不肯起床的方盛平。
“快起来,我要迟到了。”
通常,送女儿上学是他的责任,而她自己则天天赶搭公车上班。可是,一旦他晚睡,或是前夜喝多了酒,他就忘了他该尽的责任。这时,她就会无可奈何的亲自搭车送女儿上学。但这总害她上班迟到,而这个月,她已经因此迟到了起码五次。
“盛平!”她大声地嚷着,并用力扯下他身上的被子。
“你别吵稳櫎─”他被寒意冻得吼了一句,拉回被子,倒头继续睡去。
“你快起来,该死的!我要迟到了。谁教你昨天要去喝酒?该死的!你给我起来啊!混蛋!”
她愤怒地骂着,而他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翻过身子蒙起了耳朵。她挫折地朝他掷去一个枕头,用力甩门进了客厅。女儿早已背着小书包立在门前等着。
“乖。”她拉起女儿的手“妈送你上学。”提起公文包,她和女儿快步地下楼赶搭公车。
不幸地,她错过了第一班公车
当展辛纯狼狈地冲进公司大门时,她已经足足迟到近一个小时了。
“你是课长,应该要有课长的样子。这已经是你这个月第七次迟到了,而且一次比一次晚。你有什么解释?”
展辛纯又羞又愧地站在经理面前,她舔舔唇“对不起,我送我女”
“算了,我不要听!”陈经理不屑地挥挥他那只肥粗的手臂。
“喔!”她识相地闭嘴。那你又要我解释?猪八戒!她在心里暗暗骂着。
“我不希望还有下次,除非你喜欢再当个小职员!”
她点点头,满腹的委屈。“我明白!”
“你出去吧!顺便把十一点的会议资料准备好。”
“是!”她心情恶劣地踱出经理室。
走到饮水机前,她疲倦地替自己倒坏水。突地她想起昨晚搁在沙发上的会议资料。“该死的!”她咒骂一声,猛地转身正好和站在身后的徐明皓撞上,杯子里的水洒了他一身。
“该死的,你站在我后面干嘛?!”她忍不住大叫。
“太不可思议了!”他夸张地笑着讽刺她“我从没见过撞了人还能这样理直气壮骂人的。你还真是有创意啊!”他挖苦着。
她自知理亏,丢掉手中的杯子,掏出口袋里的手帕给他“对不起,我今早心情不佳。”
“因为迟到?”他擦了擦外套上的水珠,悠闲地靠着墙沿望着她。
“不只,现在我又忘了带一份数据。”她叹了口气“看来我这好不容易挣来的课长位置是不保了。”
因为绝望了,所以她倒也不急着回座。她重新又倒了杯水,无奈地啜一口。等着坐她位子的人多得是,谁会容忍她这样频频地迟到?!
“要兼顾女儿,又要上班,你不觉得累?”他没忽略掉她听见此话时,错愕的表情。
“你消息很灵通嘛!”她瞪了他一眼。
他发现她那双不大的瞇瞇眼,竟十分好看。而且眼里头淡淡的愁绪牵动着他想保护她的欲望。他凝视着她削瘦的身子,好一会儿不说半句话。
这片刻的沉寂使她觉得尴尬,她偏过头痹篇他的凝视。
“我回座了!”她从他面前走过,他却一把拉住她,当她不解地回头时,他拿下她手里的杯子扔进垃圾桶。
“我开车载你回去拿资料。”
“这怎么好意思,我”
“在美国”那褐眸坚定地瞅着她,教她差点喘不过气。“我们总是帮助有难的美女。”说着,没等她回答便硬拉着她走出公司。
他知道这女人对他有股特殊的吸引力,虽然她并不真是什么绝色美女,然而当他回台湾在机场见到她时,他就这么觉得了。而这欲望正不停地折磨他
徐明皓飞快地开车送她回家。当车子驶进那条简陋的巷子里时,他识相地没做任何评论。
展辛纯下车,飞快地上楼,当她进门时,方盛平还没起床。她迅速地找到那份用纸袋装着的数据;当她要出门时,她想了想折回卧房,瞪着那窝在床上呼呼大睡的身影。不知何故,她突地赌气冲口说道:“我又回来了,回来拿资料!一个很帅很热心的男同事送我回来的!他对我实在好极了,我搞不好会喜欢他”
她见他翻个身,含糊地说着梦话:“酒!酒再一坏来呀,多桑,今天生意不错喔!嗯!”展辛纯咬咬唇,踱出卧房,开门下楼,上了徐明皓的车。
徐明皓发动车子驶离巷子,进了大马路。
“资料拿到了?”
“嗯!”她望着窗外,不知想些什么。为了工作方便而剪短的秀发随风微微扬起。
“现在,你这课长的位子是否保住了?”他握着方向盘,开玩笑地问。
“暂时吧!”她回他一个淡淡的笑容。“如果我再这样迟到下去,别说保不了课长的位置,搞不好会被革职哩!”
“真奇怪,你丈夫不但爱酗酒,而且又会动手打你,你干嘛不离婚?”
“你又是从哪听来的?”
他耸耸肩“公司里热心的女同事不少哩!”
“是三姑六婆不少吧!”她不喜欢人家在背后谈论她的私事。不幸的是她那不成材的丈夫在公司里早已成了大家饭后闲聊的话题了。
“你爱你丈夫吗?”
“老天,你可真好奇!”她瞪着他。
他斜睨她一眼,加速超过一辆车子。“我对我有兴趣的女人向来很好奇。”
不可否认的,她有一丝愉悦,但很快便消失。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几下“瞧,我戴着婚戒,你搞错对象了。”
他突然剎住车,害她差点撞上挡风玻璃。随即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扯下那枚婚戒,往窗外一扔。
“你干嘛?!”她大发雷霆地吼着,然后很快地下车蹲着寻找那枚婚戒,还一边咆哮着:“你这个神经病,不见了,你把它丢到哪去了?!混帐!”她连声地咒骂着,又气又急地低头寻找,一堆车子因他们阻碍了道路而拚命地猛按喇叭。
“真被你弄丢了,不见了,你这下三滥,王八蛋”她气的都快哭出来了。
这时,一双皮革鞋停在她眼前,然后是她那支戒指,她抬头,见他一个劲恶作剧地朝她笑着。
“我没扔,你被骗了。”他拉她起来,她愤怒地甩开他的手。他又拉住她的手,很温柔地替她戴上婚戒。“对不起!”
她哭了。不清楚是为找回了戒指,还是因为重被戴上戒指的这一刻。
她听见后面喧嚣的人车声
“原来是求婚啊!这么浪漫。”
她尴尬地快步回到车里,抹了抹眼泪。当他回到车内发动车子时,她赌气地偏过头去。
“今天中午,一起吃饭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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