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下小囊袋,因为这是他应得的,他才不跟她客气。“我很忙,没空理你。”说完,继续为下一位病人看诊。
段景熙铁了心的道:“我等。”
“随你高兴,不要碍着我就好。”陆傲秋冷冷的说完,又将全部注意力放到病人身上。
段景熙想找张椅子坐下,却发现这里连张象样的椅子都没有,她只好跟弥生站在一旁等着他看诊。
上门求诊的病患因为不识她的身分,好奇的目光不时飘向她。
段景熙才懒得理会这些不相干之人的探视,她专注的望着陆傲秋,这才发现他看诊仔细又极有耐心,诊金也相当便宜,有时甚至还不收银子,简直就像个慈悲为怀的活菩萨,偏偏这样的他,明知道她的身分,面对她时的态度和语气都相当无礼,她生性骄傲,无法接受有人不把她放在眼里,想着,便越觉得生气。
若是别人胆敢如此对待她,肯定有罪好受,可不知为何对着他,竟然莫名的无计可施,只能暗自吞下这口闷气。
不知等了多久,终于,他看完诊了,段景熙大喜。“陆傲秋,你现在可以跟我比剑了吧?”
陆傲秋没理会她,收拾好他的出诊袋,对着郑婉儿道:“我要到城郊出诊。”
郑婉儿愣了一下,问道:“是韩大叔那儿吗?”
“嗯,我得去看看他的状况如何。”他说。
发现陆傲秋把自己晾在一旁,完全不理会她,甚至当她不存在,段景熙气得七窍生烟,质问道:“陆傲秋,你好大的胆子,为什么不理我”
他瞥了她一眼“你方才不是说要等我忙完吗?我还没忙完呢。”说完,他拎起出诊袋,信步走了出去。
见状,段景熙急忙带着弥生追出去。
郑婉儿好奇的看着他们,不解为何这位贵公子要缠着陆傲秋比剑,还说他昨天赢了十两银子,但他昨天才刚从黑水城回来,怎会跟人家比剑?
“不知那位公子是谁?”她喃喃道。
刘妈上前来,刚好听到她的低语,不禁笑了。“小姐,那可不是公子,而是位小姐。”
她一怔。“什么?陆大哥怎会认识这样的人?”
刘妈好眼力,一眼便觑出对方是女儿身,加上方才听到她说的话,推敲道:“她一直说要跟公子比剑,我猜她可能就是人们口中的熙主子。”
闻言,郑婉儿一震。“你说她是段景熙?”
“我看错不了。”刘妈续道:“段景熙喜做男子打扮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她热爱舞刀弄剑,还常找人进居城比试,我猜想公子应是昨儿进城时被军爷抓去了。”
刘妈虽是个妇道人家,但人脉极广,消息灵通,脑袋也十分活络灵光。
“听说她跋扈刁钻,不会找陆大哥麻烦吧?”郑婉儿十分担心。“咱们这医所经营得够辛苦了,要是她找咱们麻烦,那可怎么办?”
刘妈叹了一口气。“可不是,公子实在太顽固,要是他肯改变自己的想法,也不会过着这般苦哈哈的日子。”
郑婉儿其实赞同刘妈的想法,可她也改变不了陆傲秋的脾气及性情,但她不解的是,他明明是官家子弟,怎么却不懂得人情世故,利害得失呢?说真的,有时她还真觉得他有点不知好歹呢,想到这里,她忍不住也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
段景熙跟着陆傲秋一路出城,来到城郊的一个农村。
她鲜少出城,也只远远的经过农人聚落,却不曾深入其中,如今跟着陆傲秋的脚步,她踏进了这里,看见了另一个世界。
初见眼前这贫穷落后的景象,她不但惊讶,也感到不可思议。
骕国在段氏一族的治理下,是中土三强国之一,落凤城更是个富裕繁荣的政商中心,可在城郊的农人聚落里,却有着一群生活水平低落的人们,他们住在破旧矮小的木屋中,在他们的脸上看不见笑容,更看不见希望。
随着陆傲秋,她来到一户贫农家,出来迎接他的是名妇人。
“陆大夫,你从黑水城回来了?”妇人见他,十分欢喜,但一看见他身后跟着的段景熙,立刻露出防卫的表情。
“别理会她,没事。”陆傲秋淡淡的说了句,然后又问:“韩大叔好些了吗?”
妇人面色一沉,摇摇头。“还是老样子。”
陆傲秋没多说什么,径自走进屋里,见状,段景熙领着弥生立刻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