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几天之后,在泉老和简俐儿的帮助和教导之下,南茗棻对当铺工作已是驾轻就熟,而南家当铺换了新当家的消息早已传遍了空鸣城,不少人是纯粹看热闹,又或者是为了目睹传说中的美貌而来。
而南茗棻的行事作风向来是比照祖奶奶周湘做法,把当铺视为救急不救穷的慈善事业,只要能帮得上忙的,绝无二话。
只是教南明棻开了眼界的是,南家当铺的生意好到不可思议,几乎可以说是人潮络绎不绝,直教她不解极了。
明明就是年节时分,怎会有这么多人上当铺?城里一片繁荣盛景,照道理说百姓应该是丰衣足食的。
她问了简俐儿,简俐儿只说,一般都是如此。
一般都是如此?她不禁想起南安廉说的常规。难道这些是这里的风俗习惯,而她要做的就是习惯?
“茗棻,贵客到了。”
耳边传来简俐儿的低语,南茗棻抬眼望去,就见个男人大刺刺的从侧门走进当铺里头。男人身穿深蓝色交领锦袍,外头搭了件玄色半臂,面貌颇端正,看起来约莫四十岁上下。
“通判大人。”简俐儿在柜台底下轻拍了南茗棻的手,随即迎向前去。
“这不是简姑娘吗?看来是简爷说谎,说什么南家当铺已经交还给南家人打理了。”男人是空鸣城的通判屠奎,他扬着笑意摩挲着简俐儿的手。
“我爹没说错,南家当铺已经还给了南家人,我不过是在这儿帮点忙,让大朝奉可以早点上手罢了。”简俐儿忍着恶心没将手抽回。
“大朝奉?”
“茗棻,还不过来见过通判大人。”简俐儿回头使了个眼色。
南茗棻闻言,迎向前福了福身。“民女南茗棻见过通判大人。”
屠奎一见到南茗棻,一双细长眼眸色迷迷打量着她,手随即探了过去。
南茗棻不着痕迹的退上一步,笑吟吟的道:“俐儿,货架那头还有东西没整理好,我过去瞧瞧。”而后再对着屠奎道:“大人,恕民女先告退。”
转过身后,她露出嫌恶的表情,使了个眼色要白芍跟着一起上楼,省得被这人吃豆腐。
“你”屠奎见状,面有不快。
简俐儿立刻握紧他的手。“大人,大朝奉初来乍至,还不懂规矩,我会好好教她的,至于这个月该给的常规,我会赶紧送到牙行的。”
屠奎闻言脸色稍缓,又摸了摸简俐儿的小手,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而候着他的马车内,还坐有另一个男人——
“总兵大人,不知道这位南小姐是不是总兵大人所说的那位故知?”屠奎讨好的问着。
马车里,辜胜决微微眯起细长的眸,笑得冷厉。“是呀,他乡遇故知,真是人生一大喜事。”
二楼货架前,南茗棻点算着流当品,觉得物品和金额实在是对不上。
好比一只窄口瓷壶,一般行情价应该有个三十两,可是当初收当的金额只有三两,如果要送到牙行的话,她到底要标多少底价?
想了下,她决定照行规处理,把金额填写在流当品簿上,想处理完赶紧回家。
连着好几天没能陪南安廉用膳,昨儿个回去时,包中的脸已经快变成起皱的包子了,而她特地跟南安廉赔罪,却只得到他的冷嘲热讽。
她生气了,因为她打理当铺是为了他,可是她又慌了,因为他以前不会这样的,所以她决定今天非要早点回去陪他用膳不可。
“茗棻。”
“俐儿,那人回去了?”南茗棻回头问。
“是啊。”简俐儿叹了口气。“往后这事可得要由你来应付才成。”
“我为什么得应付他?”
“因为这是常规啊。”
“常规?”又是常规,这儿怎么那么多常规?“到底是什么常规?”
“就是——”简俐儿见她手里拿着流当品簿,不禁往上头一指,话还未说,就被她的标价给吓了一跳。“茗棻,这个金额不对,要是上头标了三两,你的标价只能填上二两。”
“为什么?这种做法咱们不是亏本了吗?”
“这”简俐儿抿了抿嘴,叹了口气道:“茗棻,城里的牙行是通判大人开设的,咱们以低价标示流当在牙行里贩卖,这价差就是给大人的规费。”
“咱们为什么要给他们规费?”她暗忖了下,这事可能行之有年,要不然南安廉不会也认为这是常规。
“因为咱们当铺的生意是受通判大人照料的,要不你说大过年的,哪会有这么多人拿东西上门典当。”简例儿不禁发噱,她一直以为南茗棻是个见过世面的,可如今却发觉她单纯得可怕。
南茗棻微眯起眼,寻思片刻道:“俐儿,我不能理解客人上门典当和通判大人有什么关系,咱们开门做生意是供与需,有人需要周转,咱们押物给银,这是天经地义,通判大人有什么能耐逼得人非典当不可?”
“因为城里的赌坊是通判大人开设的,有不少人进了赌坊输得要卖妻卖子,或者是典当家中值钱物品,所以”
南茗棻愣了下,像是瞬间想通了什么。“等等,你的意思是因为那些人上了赌坊输了钱,所以到当铺求周转,咱们却压低金额,最后再损失一成,卖给牙行,牙行却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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