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耽搁住了,这咱时候不见影儿,老婆子使个小子去迎一迎,莫不是常日不来走岔了路。”
只听周养性笑着出来道:“阮二那个鬼,闻着味儿都能撞来,迎什么”话未撂下,就听后头阮二的声儿道:“这话儿说的不差,用什么迎,这不来了。”果见阮小二窜了进来。
四人相互见礼毕,携手进了里头,花厅早摆些齐整酒菜儿,春妹执壶,另唤了三四个粉头一边弹唱递酒伺候,倒也热闹。
吃过两巡酒,贾有德与周养性道:“昨儿个好好的怎就发了头风,依着弟弟,早早寻个郎中吃上两服药,去了根儿要紧,这三天两日的也不是个长法儿。”
柴世延目光略闪,未应声,却暗暗瞥着周养性眼色,只见周养性神色果有些闪烁,道:“旧年留下的老病根儿,瞧过多少郎中也不见有用,不当吃喝,随它去吧!昨儿在家躺了一日,夜里便好了,倒劳你们惦记。”
一边春妹道:“甚么头风,你们莫听他胡言,我怎不知,不定昨儿被那个婊,子妇人勾了魂,去旁处乐去了,分辨什么,吃酒要紧。”手里一杯酒儿直灌进周养性嘴里,倒呛的周养性咳了几声,嘴里一个劲儿的道:“胡说,胡说,哪来的什么婊,子妇人,真真没影儿的事儿”
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想起昨儿在观音堂后殿撞遇上的柴府大娘子,那眉眼儿,那姿色,可着高青县再去何处寻这等佳人。
想到此,不免去瞄柴世延,柴世延见如此,已先信了六七分,暗道,这可真是知人知面难知心,不是玉娘提醒自己,还当这厮是个好人,以后需防着他些才是。
思及此,心里已生了龃龉,怎还与过去一般肆意耍乐,忽听贾有德道:“若果真在咱们这里建离宫,却合该哥发财,既落在咱们县,自是陈大人经管,哥谋个督建的差事,银子还不跟流水似的,到时哥得了好差事,莫忘了兄弟几个才是,略抬举些,哥吃肉,弟几个跟着喝口汤,只不知这事儿究竟虚实。”
周养性道:“昨儿夜里叔叔外头吃酒家来提起些影儿,十有是真。”说着举杯儿敬了柴世延一杯儿:“弟不才,旁的事不成,前后跑跑腿儿尚能胜任,又是自己人,哥莫忘了弟才是。”
柴世延目光略沉道:“你叔叔虽如今回乡养老,说到底儿是宫里出来的,怎没个门路,给弟谋个妥帖前程也不难,说不准哥还要指望着弟抬举呢。”
周养性听了柴世延这几句奉承话儿,心里头欢喜,虽说自己如今事事不如柴世延,也不过缺在没他这份祖上传下的家产,没他手里的银子多,真论起门路,自己倒也不差,况这厮也是个财黑的。
前番只烦请他与县衙陈大人垫上句话儿,倒破费了不少银子,还给了他几支簪子答谢,先头心里还有不舍,这会儿忽想起那几支簪子如今戴在那位大娘子头上,周养性倒恨不得当初多给他两支,那般姿色合该好的来配搭,自己若能得个如此绝色的婆娘才是造化。
越想着越动了邪心,又吃了酒下去,接着酒劲儿与柴世延道:“如今弟跟前连个知冷着热的婆娘都无,有心再续一个进来,好好过日子,闻听你家大娘子贤良淑德,心下甚羡,敢问哥,嫂夫人可有什么堂妹表妹的,与弟做个媒,若成事,弟好谢哥的大媒。”
柴世延听了,心里不禁冷哼,刚若是有七八分,如今可真是实打实了,这厮不定在庙里撞见玉娘,动了色心,这会儿却来打此等歪主意,想这厮竟色胆包天惦记上玉娘,柴世延心里怎不恼恨。
却也知不好露出来,便道:“房下上头只一个长兄,表妹堂妹却未听见有,便有也早不往来,哪里给你做什么媒,咱们县里多少贤良女子,想续个婆娘还不容易,我瞧着春妹就好,模样齐整不说,又跟了你这些年,该纳进府去才应该。”
春妹听了脸色立时有些白,伺候周养性一个险些去了半条命,若被他纳进府去,他那个叔叔的手段,岂不活活要了小命,却不好推脱,只道:“二姐进了大爷府里,如今这院中只我跟几个妹妹勉力支撑着,若我再去,娘怎舍得。”
她一提起二姐,又勾起了周养性的心思,暗道,怎自己相中的女子,都归了柴世延,自己何处不如他来,心里生出此种心思,落后若逢着机缘,自然要起歹意,此是后话,暂且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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