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为早逝的未婚妻守身不娶,想来就是这位菲雨小姐了。
“菲雨小姐一定长得很美吧?”才会令他这么念念不忘,甚至甘心为她守身,若非圣命不可违,她也没办法一偿宿愿嫁给他。
芳容点头。“是很美,只是”她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欧水湄不解的问。
“大人的事,奴婢不敢妄议。”芳容急忙低头告罪。
她支支吾吾的模样引起欧水湄的好奇。“你只管说,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可是”芳容面露难色。
站在主子身后的杜嬷嬷出声道:“既然夫人让你说,你直说就是,有什么事自有夫人替你担待。”
“这好吧,事情是这样的”芳容徐徐将当年的祸事道出。
听到季长欢的两位叔父竟这般狠心,欧水湄难掩心疼,气愤的为季长欢抱不平“他那两位叔父怎能这么无耻,竟想抢夺侄儿的家产!”这事她出嫁前也约略听说过,只是详细的内情并不清楚。
“还不只如此呢,与大人订有婚约的林家,得知这消息,居然要解除与大人的婚事,好让菲雨小姐另觅高门而嫁。”
欧水湄没想到季长欢痴心相待的未婚妻竟是这般对待他,更是忿忿不平。“菲雨小姐竟然在相公落难之时做出这等背信弃义之事,这种人不娶也罢!”
芳容看了夫人一眼,续道:“后来大人收拾了那两个贪心的叔父,夺回家产,亲自前往林家,求见菲雨小姐一面,没人知晓两人说了什么,只知菲雨小姐在数日之后竟服毒自尽了。”
欧水湄讶异的惊呼一声“啊!她为何要服毒自尽?”
“这事奴婢也不知道。”芳容畏怯的垂下眼。
杜嬷嬷一眼就看出芳容有所隐瞒,追问道:“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纵使她不知详细内情,但她身为季府的一等大丫鬟,想必多少听闻了些事情。
芳容连忙摇头。“这事奴婢不敢说。”
欧水湄听芳容是回答不敢说,而非不知道,她拉起芳容的手,诱哄道:“那你小声告诉我,我不告诉别人。”她从发髻上取下一枚发饰塞到她手里,两只黑亮亮的眼睛紧瞅着她,催促道:“你快同我说。”
芳容捏了捏手里那枚珍珠发饰,略微踌躇后,这才道:“那奴婢只告诉夫人一人。”
“好。”欧水湄抬手示意杜嬷嬷与随行的几个丫鬟退开几步。“你快说,她为何会自尽?”
“这事奴婢也是听说的,有传言说是大人责备了菲雨小姐一顿,还让菲雨小姐的父亲丢官下狱,菲雨小姐羞愧又怨愤,才会服毒自尽。”
欧水湄完全不相信,斥道:“相公一向宽厚仁慈,岂会做出这种事来,何况相公还为她的死而守身不娶。我想,当年菲雨小姐之所以自尽,定是自觉对不起相公,才会一时想不开。”
芳容惊讶反问“夫人从何听说大人为菲雨小姐守身不娶?”
“我母妃说的。”
“敬王妃说的?”芳容面露狐疑。
“没错,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芳容小心翼翼的回道:“若奴婢没记错,当初菲雨小姐过世后,大人为她心痛难抑,因此对外表示,愿为菲雨小姐守身十年不娶,而今年正好届满十年。”
这是当年得知菲雨小姐身亡,为了堵住林家之口,大人才这么对外宣称,而林家为了掩饰自个儿背信弃义的丑事,则对外表示菲雨小姐是突染急症猝逝。
“难道是我母妃记错了?”欧水湄楞了楞,完全没联想到母亲当初是故意骗她的,随即她又想,不管是不是母妃记错了,如今她已经顺利嫁给季长欢,这事儿也没什么好再追究了,她接着告诫芳容“以后这种不实的传言不许再乱说。”
尽管是菲雨小姐背信弃义在先,但她相信依季长欢仁厚的品性,虽难免伤心失望,却绝对不会做出这种有违君子所为的事来。
芳容垂下眼,低声应道:“是,奴婢不敢了。”
稍晚,芳容前去书斋向大人复命。“大人,您交代的事,奴婢已告诉夫人了。”
季长欢点点头,问道:“她怎么说?”
她答道:“夫人她不相信外头的传言,还告诫奴婢不许再提”她突地一顿,张着嘴,却不敢把心里的疑惑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