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成筱茜感到害怕,尤其是在暗巷中,尤其是在这么一个大雨滂沱的深夜。“因为我有男朋友了。”她说得毫不迟疑。
“骗人!”结果根本没人相信。“你租我妈房子一年多了,我连只公狗都没看过,哪来的雄性生物?”
颜可说得非常有自信,让成筱茜差点无言。
“是真的,他一直都在高雄工作,最近就会从高雄来找我。”她很努力地?著故事。
“我不相信。”颜可摇头。
“是真的。”成筱茜用力点头。
“真假都无所谓,我现在直接把你怎么了,等我们生米煮成熟饭,你就会知道有些私密的感觉还是只有我们女人才懂。”
颜可笑得一脸邪意,看得成筱茜愿不得大雨地扔了伞,退了一步又一步。就在成筱茜决定拔腿逃跑的同时,突然一阵对话声在暗巷另一头响起。
“你长得还真帅,来我家吧!”
“走开!”
成筱茜一愣,直觉地停下脚步,抬眸望着颜可,发现连颜可听了都一愣。
“你在这边也不安全呀!你不知道这些老**个个都很饥渴的吗?”
“滚。”
又听见两句对话,成筱茜寻找着发声处,越发觉得这对话和声音实在有点诡异。“这声音好熟悉呀”熟悉到好像几乎天天都会在倒垃圾时听见的广播。
更奇怪的是,按道理来说,这应该是一段豪放女与落魄男的对话,不过怎么听起来却不是这么一回事?
“我观察你好几天了,来我家吧!我不会亏待你的。”这是男的,而且还是个常常听见的老头声。
“你不走,我走。”这也是男的,但声音听起来颐耳多了,虽然陌生,却又让成筱茜觉得似曾相识。
成筱茜还来不及反应,思绪仍停留在似曾相识的回忆中时,突然间,个高大身影从暗巷中街出,不仅撞翻了路边的垃圾桶,还撞倒了颜可。
“靠,是谁呀?”
颜可很顺畅地爆出一连骂,听得成筱茜又是一愣。她望了望颜可,
视线很自然地转向一旁的陌生男人,他正背对着她们,像是在瞪着巷尾的什么东西。
“啊!是你?”成筱茜认出男人的赌神背影。
“你认识他?”颜可被撞得很不爽,心底冒着一团大火。
“我”成筱茜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因为男人正因为她的惊呼而转头望着她。
“他是谁呀?我怎么从来没看过他?刚刚那不是里长伯的声音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成筱茜的迟疑让颜可爆出一连串疑惑。
颜可瞪着眼前的陌生男人,突地大喊:“厚!你该不会是我老妈说的那个犯案高雄人吧?”颜可摩拳霍霍地望着男人,大有一决生死的意味。
男人愣了一下,成筱茜也跟着愣住。
“不可能,他绝对不是。”成筱茜想也没想就否决。
颜可瞥着她“你怎么知道?”
成筱茜一时无言,因为男人同时也望着她,眼中似乎正问着一样的问题。
成筱茜不知道该说什么,擅长掰故事的脑袋瓜在这时突然当机,小嘴在雨中一张一合的,她尝到了雨水的涩味,眼前的视线更是被雨滴弄花成一片。
“因为”她嗫喘着开口“他就是我说的那个从高雄来的男朋友。”在颜可严重的不信任和强烈的威胁恫吓之下,成筱茜不得不把男人带回家,这样的结果不仅暂时保全了男人的名誉,也暂时顾全了自己差点被颜可夺去的清白。
她拿了条毛巾给男人,自己则惶惶不安地找了另一张椅子坐下。
“对不起。”她怯怯地道了歉,却找不到接续下去的话题。“我”
她张嘴,觑着男人漠然的侧脸,想说些什么来解释自己的举动,但脑袋瓜转了半天,却还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说她只是想避开颜可的纠缠?那这故事得从和房东太太租屋那天开始说起。
说她是为了维持他的名誉?但她和他根本互不相识,即使有着几面之缘,但说不定他真的是来自高雄的跑路大哥,只有她傻傻地把他当成赌神一般地幻想他有帅气的身分。
“我”成筱茜沉吟了半天,脑袋转过数个念头,但就是找不到一个可以成为理由的理由。
她瞥着男人,而他也正好拾眼瞄她。她下意识地微笑,但男人却仍是冷着一张脸,标准的面无表情。
成筱茜垂下嘴角,小嘴张合了一次,却仍然找不到适合的发语词。她拧起细细的眉,正要开口吐出第三次的“我”男人终于在这时开口。
“我想冲澡,浴室在哪?”男人瞥着成筱茜,脸上还是一样的漠然神情。
成筱茜一愣,小手直觉地指向浴室方向。
“谢谢。”男人起身,低声地道了谢,看也没看她一眼就跨步迈入浴室。
砰地一声,浴室门关上,接着是喀啦一声!
成筱茜听见了上锁的声音。她忍不住皱眉,即使知道上锁是人之常情,但还是忍不住嘀咕。
“是怎样?怕我进去偷袭吗?”她忍不住小鼻子小眼睛地嘟嚷。
不一会儿,浴室就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成筱茜瞪着浴室门板,虽然说不用面对刚刚那尴尬的场面,的确让她暗自松了口气,但该说的话还是得说清楚!她叹了口气,踱向浴室门边。
“那个”她敲了敲门,试图隔着浴室门将话说清楚。“你听得见我说话吗?”她扬起声音问。
“嗯!”浴室内传来几不可闻的一声鼻音,成筱茜很努力地贴着门板,听见水声转小的声音,那么她就姑且当作是肯定的答案吧!
“请你听我说,”她清了清喉咙。“其实我们今天并不是第一次见面,我之前已经在公园里见过你两次。”
成筱茜顿了顿,没听见浴室有任何回应,只好自己接着说:“我不知道该从何解释今晚发生的事情,我只能说这样的结果是基于我们双方都有利的原则,我并没有任何不良的企图,请你不用担心。”
她又顿了一下,耳朵贴着门板,除了细细的水声之外,她还是依旧得不到冰块男的回应。
不得已——或者该说是习惯了——成筱茜只好继续自言自语。
“你是新搬来的住户吗?为什么里长伯会对你说出那些奇怪的话?可是我从来没在镇上见过你,甚至连颜可都不认识你,难道你真是那个”她吐着舌头,跳过这个禁忌的话题。
“没什么。”她摇头,像是生怕男人会突然承认身分似地转开话题。“其实我不是有意要你冒充我的男友,但那时实在是情非得已,如果我不那么说,我不知道我们还会在大雨中僵持多久。虽然我知道颜可根本就不相信,里长伯也不相信,连我自己都很难相信但没办法,我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
成筱茜背对着门呆坐在浴室前,她懊恼地皱眉,完全没发现身后的门扇已缓缓开启,男人正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的头颅。
成筱茜还在叹气,直到男人湿发上的水滴落在她的脸颊上,她才后知后觉地抬头。
她一眨眸,视线就落入男人墨黑的瞳中。
“我不介意暂时冒充你的男朋友,但条件是你要暂时让我在这里借住一阵子。”男人缓缓开口,一手擦着发上的水滴,赤luo的上半身在水珠的闪耀下看起来很诱人。
成筱茜不自觉地吞了口唾沫,视线很难从男人陶上的露点处栘开。
“可是”她发现在男人的“美色”影响之下,连说话都显得困难。
“我不是什么在高雄犯案的跑路大哥,我叫伊藤洋介,是一个只记得自己名字的男人。”他说得云淡风轻,但成筱茜却听得张大了小嘴。
失忆男?真的还假的?这么小说的男主角竟然有幸让她碰上?成筱茜的双眼霎时亮了起来。“你”她张嘴还想多问些什么,但男人已经自顾自地朝沙发走去。
“我累了,我想睡了。”伊藤洋介动作迅速地占据了成筱茜的贵妃沙发,连问也没问一声,仿佛真像自己家一般地自在。
她瞪着他,看他当真闭上了眼,似乎打定主意不再开口,一时也拿他无可奈何,眼睛往他帅气刚毅的侧脸瞟了几眼,视线又情不自禁转向充满叽理线条的赤luo陶膛。
一个丧失记忆的神秘男子?长得颇有味道的神秘男子?身材又超级健美的神秘男子?
成筱茜闭上眼,只觉得灵感突然如潮水般泉涌而来,她开心地跳回房间、打开电脑,纤指喀啦喀啦地在键盘上快乐飞舞。
“除了鸡排阿伯,我终于找到另一个灵感的泉源。”她开心地在萤幕前笑,光凭这一点,她说什么也会收留他到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