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说她今天排休,应该可以好好做自己想做的事,哪知道大老板一通电话,就命令她中午到公司来陪他吃饭,吃完饭,就顺理成章的把她扣在这儿:直到他下班再一起回家。
这男人,越来越“鸭霸”了。
“小猪,你下礼拜几排休?”
“四。”她头也不抬地回道。
“想回去新竹吗?”
闻言,她讶异地抬起头。“我没有这个计划。”
“你不是跟小朋友说会找时间回去看他们吗?就那天吧,我载你回去。”她给他看过与育幼院小朋友们的mail,而这小猪,每次都跟小朋友说会找时间回去,至少两个月前就说在找,不知找到哪去了。
“你不用上班?”她表情诧异。
“当老板,总有一点特权。”骆士其放松地靠躺在办公椅背,笑着与她对望。
眨眨眼,她消化着这个新消息。“噢,好呀!”心里一阵小小的激荡,她微张着嘴,却没说什么,没多久,又将情绪藏得好好的。
结束对话,她又低下头继续校阅稿件,骆士其也不打扰她,起身活动一下筋骨后,就绕到沙发上,挤到她身边坐下,咬了口手中的肉干。
“要吃吗?”她举高整包肉干问道。
“不。”他摇头,一把揽过她的腰,捏了捏她的肚子。
岳媛轻拍他的手,要他别太夸张,突然,她想起一件事——
“店长问我要不要当副店长。”
“做什么?”闻言,黏着她的骆士其眉心微蹙。
“他说明年有计划展店,问我要不要先做副店长学一学开店的相关事情,明年等新店开幕,就直接过去当实习店长。”
“你的意思”
“我还在考虑。”一般内外场的工作她做起来得心应手,但管理一间店,可又是完全不同的学问。“店长有业绩分红,薪水至少会比现在多一倍,可是也很麻烦。”成本控管、人员管理,一堆有的没的问题
“薪水的问题先别考虑,你对这件事的想法如何?”他问。
“薪水当然要考虑。”她白了他一眼,将稿子压下。“相比之下,员工和店长,当然是后者的发展比较好,工时虽然比较长,不过薪水多,就算到时没时间接案也还过得去,我比较担心的是人员管理。”
“你年纪太轻。”他一语道出最容易引发争议的问题点。明知她年纪这么轻,还敢放手让她试,虽然他知道她的能力不错,但也不免怀疑梁岂佑那家伙是否对她别有私心。
“年纪我倒不太担心。”反正只要她不说,其他人也只能随意猜测。“我担心自己没那个魄力。”
“有需要的话,我可以教你。”对于她的不安,他浅浅一笑,因为她最担心的部分,正是他最拿手的。
“哎唷,我是真的很烦恼耶。”岳媛颓丧地瘫靠在他身上。“我成长的环境和一般人不太一样,除非举止偏差太严重,否则院长对所有人都采取包容政策,我怕我拿捏不好那尺度。”
这小猪真的想很多,骆士其在心中叹了口气,他仰首付度了下,简洁说明“嗯,每位管理者都有不同的个性及想法,就算在同一个企业体制下,各部门也会因为主管带人方式的不同,而有不一样的部门文化,这倒不需要太过烦恼,只要大原则依照公司的规定走,多半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至于那些公司没有明文规定,台面下的问题如员工顺手牵羊、撒谎、迟到等等,就全赖管理者依情节轻重,决定如何处理。
“哇!”她眼神突然发亮。“这话由大老板口中讲出来,还真有说服力!”害她突然也觉得事情好像容易许多。
听见赞美,骆士其却只能苦笑。
小猪对其他事都想得如此深远,但他们之间呢?这小家伙对两人未来的发展,完全没跟他提过,甚至连问也没问过,他怀疑她是不是故意漠视。
“不过,你如果现在就升为副店长的话,其他同事的反应,就是你首要面对的第一关。”他实际地分析。
“我知道。”她一听,眼神又黯了下来。“所以喽,很麻烦。”
骆士其其实希望她不要答应,却又不想左右她的想法,虽然以她的年纪和经历,也许不能做到面面俱到,但他欣赏她对自己的生涯有规划、有想法,而且他知道她会深思熟虑后才会作决定,所以除非她主动要求,否则他不希望因私人情绪干涉她太多,即便他很想
“慢慢想,不答应也没关系,如果你担心收入不够,可以到我那帮忙打扫、煮饭,我保证绝不亏待你。”他玩笑似地笑道。
“打扫和煮饭,这些不是我现在每天都在做的事吗?”唬烂鬼。
“我有给你薪水了呀。”他露出一副“怎么?你不知道?”的讶异。
薪水?“在哪里?”他是指冰箱里的那堆食物吗?
“这呀!”他牵起她的手,用她的食指抵上自己的唇。“长期饭票。”
“咳、咳咳”他的惊人之语让岳媛呛咳了几声。
他?长期饭票?
“那个”她挣脱他的怀抱。“长期饭票”是陪吃饭的意思吗?如果是,他还陪得真彻底。“饭票呀”眼神尴尬地乩转,她一直复诵他的话,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呃有啦,认识你之后,我确实胖了不少”
骆士其无奈的摇摇头,这只小猪又在顾左右而言他,他倒要看看,她能漠视两人间的问题什么时候。
“搬到楼上来吧。”
“为什么?”面对他突如其来的提议,岳媛惊愕的把嘴巴张得好大。
“下个月要过年了,我妹会回来住一阵子。”虽然她知道他已经把她的房子租出去,所以大半时间都会和爸妈一起住,不过这一点倒不必特地向小肉球说明。
“啊!那怎么办?”她还要上班耶!
怎么办?刚才不是说了?“搬去我那住。”
“可是”搬上去后“被人家发现了怎么办?”她的表情非常为难犹豫。
他一脸不可置信的喷笑出声。“怎么办?”这是哪门子的鬼问题?“被发现就被发现,我们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吗?”
“哦——”没有见不得人吗?“那被问起的话,就说是房东与房客的关系吗?”她偷觑着他的反应。
房东与房客,原来这就是她对两人关系的解读吗?“小猪,你会和房东上床吗?嗯?”他扬起极浅的笑弧,语气却是呈反比的冷锐。
“当我没问”听出他语气中暗藏的警告,她很“俗辣”的马上闭嘴,心中闪过窃喜。
“我倒想听你说说看,我们两个是什么关系?”没漏看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情绪,可他不想那么简单就放过她。
“就”偷觑了眼他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岳媛吞了吞口水。“呃”不公平!应该是他要负责说明的,为什么现在却落到她身上来了.
对她眼中的怨怼视而不见,骆士其把持住不要笑场,挑高眉,假装冷酷“嗯?”
“就”很爱趁机套话耶他!她心灰意冷,不再指望这家伙。良心发现,自动向她说明,她决定,自己反击。“就——肉体关系呀!”哼,他自己不也是什么都没说过,他什么身份?她什么条件?从头到尾根本都是他握有主导权,在这么极端不平衡的情况下,是要她怎么说?
如果她说两人是男女朋友,但最后发现只是她一个人自作多情,岂不他尴尬,她也难堪?
听见她的答案,骆士其的眼神黯了下来,紧瞅着她好一会儿,才发出哼笑。
“呵,你还真敢讲。”
她可完全不觉得他是在赞赏她。“不然呢?”她挑衅似地回问。
“没有不然呢。”要挑衅他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很好,你就这么讲吧,如果之后有人问起我们是什么关系,你就照你刚刚说的大声回答,知道了吗?”说完,他故意要激怒她似的,拍拍她的小脑袋瓜,接着起身又坐回自己的办公椅。
这次难得岳媛没有拨开他的手,只是坐在沙发上,直直地瞪着他。“是你说的哦?”她的嗓音透出刻意压抑的火药味。
听闻她如此不同的语气,骆士其抬头迎上她的视线,对她的恼怒视而不见,甚至还露出微笑。“不,那不是我说的。”他摇摇头“从头到尾,都是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