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我道,“你看…被你搅和的…方科,我的看法是,这项工作,思想汇报要干的漂亮,但不能作为重点;而汇报演出要办得完美,不经意间当成重中之重!”
“嗯,你接着说!”
“所以,首先咱们沙山要全面、深度仔细揣摩、理解上面的真实意图,从而不要像刚才那个游戏,凭着感觉走,以为自己做的对,却避重就轻,没有抓住重点。”
她似乎明白了,我们之前玩动手指的游戏,只是我用来比喻T市监狱管理局文件中,哪个方面才是重点!
借此提醒她不要想当然,不要错会,从而本该动右手无名指,却动成左手食指了…
“还有呢?那首诗怎么解释?你想断章取义哪一句?”
“落花人独立!”
我沉声道,“本来这句话的本意是,孤独的词人,久久地站立庭中,对着飘零的片片落英,又见双双燕子,在霏微的春雨里轻快地飞去飞来…说的是一种怀旧且落寞的情怀。”
“那,江队,你用在这里想要告诉我什么?”
“落花,独立!”
我的双目射出凶狠的光芒,令一直凝视我的方雅似乎有些害怕。
“方科,你要知道,这件事儿既然是上面想做文章,那么一定会有很多人会千方百计揣摩上意…嘿嘿,你我何尝不是?不过,咱们这是在做分内的事儿,而有些人啊,我就呵呵了,你等着吧,肯定会伸手的,伸手,要、成、绩!”
最后几个字,我几乎一字一顿说出口,语气,杀伐果决。
“你…江队,你还真是神了哎~~~”
方雅一下激动起来,下意识再次抓住我的手,“你是已经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我不动声色,停了几秒钟,才缓缓将手掌抽出。
“哎~~~”
方雅的脸今天就一直在红,不好意思道,“冯监,还有新调来的邱监,她们都在过问这件事儿!”
我立即反问,“现在宣教处归谁管?不是上次,就是姚司长,哦,不,现在是姚部长,他们下来视察的时候,冯监怕事儿推掉犯人思想重塑工作,放权给汪监了?那现在你这块工作到底对口归谁?”
“宣教口这边已经全部划归汪监了…”
方雅回答我,“所以我才奇怪呢,冯监不是要去培训么,干嘛过问这事儿?最新工作职权调整后,陈监主抓全面工作和警卫队、探视这一块,岚监主抓基础建设、精神文明和采购,冯监除了生产抓住不放之外,其他的好像什么都不想管,汪监则主管宣传、教育、犯人身体和心理健康,而新来的邱监,她现在对口卫生防疫、后勤保障…”
我明白,监狱虽然只是一个处级单位,也只有一把手有资格高配成为副厅级,但这个处级单位规模却不小,而且五脏俱全,里面的事儿多了去。
方雅并没有说完整,比如狱政,肯定是一把手牢牢把着,还有六大监区以及入监队、出监队,规章审核、督察队、防暴队…都需要都对口的领导主抓。
否则,出现紧急情况该找谁,发生恶性事故,又该由谁来负责?
…
既然如此,冯监、邱监,她们本不该管宣传口的工作,又来过问个鸡毛?
我冷笑,“所以,落花纷飞,这是要迷乱你的双目!你方科呢,一定要站好队,稳住心思,独立,自主,做那个不被干扰的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