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看方浩仁却也不以为意,秋雁倒是规矩的做了个万福:“浩仁少爷。”
充分体现了苏苑下人的教养,苏瑞很满意。
方浩仁向秋雁匆匆点了点头,就拉着苏梓峮走到一边,压低声音道:“你说了没有?”
“说什么?”苏梓峮被问愣住了。
“就是回北京啊。”方浩仁痛苦顿足。
“呃,忘了。”
苏梓峮突然想起他的托付,可是前日一回家就病了,竟把这么重要的事给耽搁了,立刻不安起来。
“啊?”方浩仁如同五雷轰顶,瞪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苏梓峮。
他一直把苏梓峮当亲兄弟,可是他却“辜负”了他,而自己这两天一直眼巴巴的等着,刚刚看到他还以为特意来通知喜讯,没想到这家伙的脑子真是呆掉了。
“浩仁,你别着急,今晚上我就会说”苏梓峮着实抱歉。
方浩仁涨红的脸方渐渐缓下颜色:“一定记得讲啊,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我爹好像出动了全城的媒婆,每天家里都挤一群老太太,这几天画像照片看得我头都晕了”
(千字加更)
“浩仁少爷,我家少爷今天好容易出趟门,你俩就四处走走吧。”苏瑞暗自庆幸自己终于可以不用
“不行啊,梓峮。”方浩仁立刻满脸歉意:“我爹让我待在钱庄,这几天账目有些问题,我得查查。”
这个方浩仁虽然平日里爱玩,又张罗着要回北京,不过对于自家的生意还是蛮上心的。
苏梓峮倒不在意他是否陪自己,反正他还要去商宅,而苏瑞脸上的喜色刚刚浮了半截就立刻沉了下去。
三个人继续向前,苏瑞指挥着车夫左拐右拐。
前面的人突然多起来,而且都在往一个方向运行,好像那有个巨大的磁场在吸引着他们。
车速减慢,终于缓缓停下。
苏梓峮看到人流大多涌进那个又宽又高的门框里了。门框不过是个架子,上面呈弧形,挂着彩灯,像是积了灰,被风吹着轻轻晃动,露出掩映着的牌匾——兴隆戏院。
一声透着惊喜的叫迸出熙攘的人群:“唉呀,今天有玉凤娇的戏,太好了!”语毕,就听得有人捏着嗓子唱起来“一霎时把前情俱已昧尽”
立刻,叫好和嘲笑的响成一片。
“我还是更喜欢听七岁红的戏,先只说迎张郎娘把诺言来践”这个也唱起来了,照样引得一片混乱,紧接着两方互不相让,就地打起来。
这边打得不可开交,那边照样有人往门里进,直到一声锣响,看热闹的都挤进去看戏,那几个打的忙扑扑身上的灰尘,一脑袋包外加一脸红灰相间的国仇家恨的也挤了进去。
随着锣声的急促,刚刚赶来的人不由得跑了起来。
一个挎着摆满吃食的大木匣子的小女孩也掺在人群里,却被一个人恶狠狠的撵了出来:“不交钱还想在这卖东西?”
小女孩苦苦哀求,那人就是不肯,只是一个劲撵她。
这时,从这三辆黄包车的后面又飞快跑来了一辆车停在他们前面,一个人下了车,向戏院里走去。
他的背影很眼熟。
苏梓峮看了半天,突然听到秋雁叫了声:“梓柯少爷!”
秋雁的声不大,再加上门口依旧嘈杂,苏梓柯也没有听到,只是匆匆的进去了。
苏梓柯出现在戏院,苏梓峮很不解,他不是应该在彤云坊吗?那阵子他们去的时候正赶上他离开,难道就是为了来这?
“二少爷,要不我们也进去看看?”苏瑞的表情很耐人寻味。
几日前路过厨房,苏梓峮曾听下人们说起苏梓柯似乎迷上了外面的一个女人,难道就是这戏院里的?
人群渐稀,红牌子上引发冲突的两个名字醒目的跃入眼帘。
玉凤娇七岁红
苏瑞已经下了车,秋雁也看着他,眼睛里透着急迫。
她从来没有看过戏,以前在乡下的时候倒是听人说过那戏台上的女子长得都跟仙女似的。
可是苏梓峮不喜欢看戏,更不喜欢探听别人的**,而且他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改日吧,我们先去商宅。”
苏瑞的计划又落了空,他只得哀叹自己的命运。唉,少爷的脾气和老爷一样固执,认准了什么事就不肯改。老爷年轻的时候弄得自己总挨老太爷的骂,自己好容易消停了几年,现在少爷回来了,看来挨骂的日子又要来了。唉,苏瑞啊苏瑞,你怎么那么悲剧?
他自怜自艾却也无法,只得重新上了车,硬着头皮对车夫闷哼一声:“去商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