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而且的确很是怪异,邸抄记录的并不多,他又翻开明宫史,竟也直接翻到王恭厂灾变,而这几页的书边俱较旁页色深,难道洛丁香也对这奇事感兴趣?
只是不知这场灾变因何如此怪异,天下事还真是无奇不有。
睡意渐渐袭上来,他打了个呵欠,将书收到枕下,闭上眼,很快就睡着了。
心突然的一痛,像是被谁狠狠的掐了一下。
睁开眼睛,竟是身处闹市,周围人的穿着打扮很是不同,男人竟还梳髻,有的还带着方不方圆不圆的帽子,也有一些女子,或绾髻或梳着长长的辫子,这些人统一的怒视着自己,口里还直嚷嚷,竭尽全力的向前涌,几个侍卫模样的人拿刀严厉呵斥也不能阻拦。可能是因为声音太杂乱了,他一律听不清,倒是一个小孩子尖叫着丢出一个鸡蛋砸在他身上,臭气四溢中旋出一句:“汉奸!”
汉奸?自己什么候成汉奸了?
他待要反驳,却惊觉根本法出声,紧接着发现自己竟被五花大绑在柱子上。
这是怎么了?
惊恐间忽见道刺目亮光闪过
竟是一把刀,刀尖尖利,刀刃锋利。
这把刀在眼前晃了晃,周围先是,继而更加沸腾,他们终于冲破本就薄弱的阻拦抢了上来,一只只手抓向他裸露的身子,又掐又拧又挠,有人似还嫌不过瘾,张嘴便咬下。
眼见着血就顺着那人的流了下来,那人的眼放出满意的光,来不及抹掉唇角的血迹,又一口咬下。
周:的人像是受到提示纷纷欢呼,也跟着下口。
个脑袋蚂蚁一般排在他的身体上,难以形容的痛不分方向的袭来,充斥耳中的只是“咯吱咯吱”的咀嚼声,鼻间萦着汗味和血腥。喊又喊出声,整个身子都在一口一口的啮咬中痉挛着。
这是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又一阵骚动,是侍卫奋力挥刀威胁着将人群驱散,而一个人的嘴却很执着的叼着他肚子上一块肉在努力。在侍卫的拉扯下,他清楚的看到自己那块肉是如何年糕样的拉长进而被撕离身体。
血烟花一般的迸射,一条绳子样的白白红红的东西随之溜了出来。
那个最后被驱赶的人从嘴里掏出肉捏在指间得意的摇晃呼喊,又塞嘴里大嚼起来,红色的液体缓缓从嘴角蜿蜒流出,醒目又恐怖。
人群顿时为之欢呼。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被人如此痛恨?是因为“汉奸”?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目瞪口呆看着仍在跃跃欲试的不停耸动的人群,每个人的眼睛都放着异样的光,唇角挂着血,恰如青天白日下的魔鬼。而自己已经他只看了一眼便被骇住
浑身都变作无数个深深浅浅的窟窿,每个窟窿都在或急或缓的淌着妖艳的血,而一段肠子正摇摇的挂在肚子外面
他是不是会死?他觉得即便不死此刻也应该晕过去,却偏偏无比清醒,眼见的一个壮硕的汉子举着利刀比划了一下。
全场寂静,壮汉转过身来,刀子如羽毛般轻轻的贴在他胸前,像是含着无限爱抚。刀的镇静冰冷暂时缓解了痛楚,他费力喘息一口,却觉一凉一紧还未及感到痛便见左胸突的涌出一层血,汨汨躺下。
闪亮的刀剑正顶着铜钱大小的一片肉,颤颤的。
“一钱银子!”
壮汉嗓音洪亮。
“我我买!”
一个戴帽子的人转出人群,丢了个银色的小东西在壮汉手中,摘下那片肉塞入嘴里。
众人从呆若木鸡到欢欣雀跃,纷纷喊着“我!”“我也要!”“我出二钱!”
他看着眼前的群魔乱舞,愤怒就要从遍身的口子喷涌而出,他奋力挣扎,他要从他们嘴里掏出自己的肉。可是只听得链磕在柱子上当当作响,身子却是半点动弹不得。
恐惧早已消散,只有愤慨,只有绝望,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他们都是什么人?
没有人对他解释,只是极其兴奋的喊叫着,样子不像是在看一幕惨剧,而是欢庆新年。他的死对他们这么重要吗?他们怎的就痛恨自己到如此地步?是因为“汉奸”么?可他一向不问政治怎么会成为汉奸?冤枉的,他一定是冤枉的!这些人怎么可以如此不分青红皂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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