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眼眸中映着两个小人儿。
“你在看我吗?”他轻问。
莫言眼睛里的小人如同落在静水上的影子。
“我就当你是看我了,不管以前怎样,从今以后,你也只能看我一个了”
探手取下她头上的发簪。
浓密的长发如打翻了的黑绸翻滚而下,瞬间在锦被上铺开一朵傲放的墨菊,清凉如诗。
“娘子不必动手,就由夫君为你我宽衣解带吧。”
他似是自言自语,眼中的柔情却点点映在她的脸上。将她的长发拨至身后,手轻柔的解开她衣裳的盘扣
帘钩滑落,锦帐铺展如蝶翅。
烛光静香,淡月含笑。
这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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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放心莫言吗?”
她已经在苏梓峮身后站了许久,可是他竟丝毫没有察觉,只是看着中天那弯淡月。
“如果莫言是个正常的女子就好了”说到这,却惊觉失言,急忙转过身去:“香儿”
洛丁香澹然一笑:“是你多心了”
歉疚的走过去,将她拢在怀里,她越过他的肩膀看向那弯淡月:“夜深了,快回去吧。”
“动不动就赶我走,是不是看我烦啊?”他刮了下她的鼻子。
她掉转目光:“不管怎么说,古小姐也是你的妻子”
她没有说下去,他却已经了解了,沉默许久,方用力抱了抱她:“我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听得大门发出一声闷响,洛丁香又在窗前站了片刻,看着弯月已偏西天,她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向上,似鱼尾游水般摆了摆。夜色清淡,冷月洒辉,衬得她的手真的如水晶宫里的一尾银鱼,游弋自在,妙不可言。
少顷,银鱼静止,她便凝眸其上,但见掌心似是突然冒出一星墨滴,渐渐变浅变大,最终形成一团稍深于夜的气体,游弋于手的上方,底部却尖尖的植在掌心中。
洛丁香抬眸看向虚无的上方,手轻轻一xian。那团东西“嗖”的飞了上去,转瞬不见了踪影,却只听得中空劈啪轻响,紧接着,商宅上方似交织着一层密集的银网,网线皆由细不可见的银丝构成,于夜幕中忽隐忽现。
忽的,仿佛有一双巨大的羽翼披拂而过,带起的阴风垂得银丝网线猎猎作响。而银丝虽细却韧,那双羽翼任是如何焦急狂怒却始终无法突破。
“他又来了”
洛丁香目不转睛的盯着在凡人所不能看到的电闪火花中试图进入商宅蝙蝠样的东西蹙起眉峰。
桑婆婆无声无息的站在她身后,看着嘶嘶低吼的飞翔之物。
素淡轻缈的窗幔倏的向上飘起,引得屋内帷幔轻扬,如平静的水面突然被敲破,满湖的倒影皆惊慌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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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少爷”
褚晨飞奔上前拦住的韦烽凌。
“让开!”
韦烽凌本就长相冷峻,此刻他长眉倒竖,眸噙碎冰,好像浑身都散发着寒戾之气。
褚晨有点害怕,却仍是站直了身子,双臂伸开挡在门上。
“你不能出去!”
她倔强的目光对着他的冷毅。
韦烽凌却一把拨开他,夺门而出,只可惜腿脚仍旧不利落,只奔了几步就被随后追来的褚晨拦挡在前。
“别逼我!”
韦烽凌攥紧了拳头,牙关紧咬。
褚晨看着他腮上青筋蠕动,不由气从衷来:“你也别逼我!”
不远处一个淡青色衣裙的女人已经将目光从天际收回转向这边,目光冷漠。
韦烽凌冷笑:“我终于明白,你们明里为我治伤,实际是把我软禁在这,你们到底安的什么心?”
“我们安的是坏心、黑心、烂心行了吧?你满意了?”褚晨大眼圆睁,鼻翼微翕:“你这人真是好歹不识,一群人好心救你却被你反咬一口,早知道就把你丢到外面喂野狗去”
“好啊,现在就丢我出去”
韦烽凌说着推开她便走,褚晨趔趄几步又赶上来,口里对着那个穿淡青衣裙的女人喊道:“傅小姐,还不过来帮忙?”
岂料那位傅小姐听到这句却施施然的回房了。
韦烽凌疾步向前,褚晨灵活阻挡,二人竟你推我搡的好似耍起了太极。
这么折腾了一阵,褚晨突然噗哧一笑:“我知道你是要出去找古小姐,可是看你这腿脚连我都跑不过又怎么能跑过那些扛枪的兵?”
韦烽凌登时涨红了面皮,狠命推了她一把。
这一下却不偏不倚的推在了褚晨的胸脯上。
弹性十足的触感当时让韦烽凌手臂一麻,呆若木鸡。
褚晨又羞又痛,大眼顿时蓄满了泪:“你走吧,你去送死吧,那些兵正扛着枪守在你家门口,专等着你回去呢”
说完,一跺脚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