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婆婆快步走到门口。他急忙跟上去。
花房内几乎闻不到香气了,却仍旧残留着彻骨的凉,而花朵已恢复到往日的莹白,花瓣上点着大大小小的lou珠,仿若沉睡初醒。只是
洛丁香不见了,昨日离去时她正躺在花丛上,如天宫仙子
“香儿”他急急唤了声。
花丛底下传来一阵窸窣,月牙从里面钻出了小脑袋“喵”的叫了一声。
拨开花丛,洛丁香正静静的躺在里面,羽扇般的睫毛沉沉的盖着,同微微上挑的柳眉在冰白的脸上勾画出触目惊心的黑。唇是浅浅粉,好像一抹霞光的余晖,稍不留心就会撤去本不鲜艳的颜色。
现在的她,脆弱得如同一片水晶,似乎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碎成满地的晶莹。
他小心翼翼伸过手去
感觉到她的重量,心中顿时泛出一阵喜悦。
稳稳抱起她,像抱着世间最稀有的珍宝,走出花房。
只是她的身子冰得吓人,他不得不几次三番的停下查看她是否还有呼吸。
她还活着,不过气息微弱得几不可闻。
赶到卧房的时候。桑婆婆已经等在那里。
虽然雨过天晴,窗帘却还没有收起,不仅如此,又蒙上了一层厚重的布帛。
轻轻将她放在床上,盖上被子,指尖痛惜的划过她的脸颊。
都怪自己来晚了,否则也不会
她似乎恢复了知觉,眉头微微皱了皱。
“香儿”他轻而急切的呼唤。
蹙起的双眉渐渐伸展,仿佛再次陷入了沉睡。
桑婆婆拍拍他的肩,眼睛又向门口瞅了几瞅。
虽然心里尚有许多疑问和担心,但是他知道,此刻的确不该打扰她。
“好好休息,我不走,就在门外。”
话音刚落,月牙儿便纵身跃上床。
他笑了:“这里就拜托你了。”
月牙儿像是听懂般喵呜一声。
目光仍留恋在她的脸上,却也只能轻叹一声,替她掖了掖被角,却不经意的在她颈间发现一根红丝线。他本只是好奇的挑出来看,却一下子定住了
一个紫色的水滴状坠子,其间若隐若现的飘着个“灵”字,竟是和他丢失的那个一模一样
昨夜电闪雷鸣仿佛天光坠落,一道黑影带着腥朽之气劈面而来
待思绪回转,手已经按在脖子上,那里除了干涸的血渍,已是空空如也。
再次看向这个坠子
的确,一模一样!
丢失的坠子怎么会在她这?难道昨夜那道黑影是她?可是她怎么又会出现在商宅?是因为消失?他只知道她在巨响后会身不由己的消失,可具体是什么状态却不清楚。而昨晚那个黑影他已经自觉不自觉的将它定为妖异,香儿会是那妖异吗?
她到底是谁?到底是什么?
一时间曾经关于她的所有传说再次纷至沓来,只搅得脑子乱如风暴。待他重新抬起头,却只对上月牙儿的眼。那双眼又圆又亮清澈无比,合着两眼间的白色月牙一同沉默的看着他。
他突然镇静下来,一个念头如电光劈过,莫非这坠子原本就是两个?
他记得小时候,父亲总是躲在书房里拿着个紫色坠子看,那是母亲临走时留下的,而在自己中毒险些丧命之际,父亲又将这坠子给了他父亲在看到香儿时的怪异父亲的欲言又止父亲坚决要自己与她断绝来往
凡此种种,杂乱而又清晰的在眼前翻滚。
他盯着那张沉睡的脸,据说,这是一张和母亲一模一样的脸
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坠子一样的偏爱紫色母亲似乎也是在雷雨之夜消失的
她到底是谁?自己和她
一切似乎清晰起来,却有着让人不敢面对不敢深思的混乱。
门边传来轻响,是桑婆婆。
她注视着他,目光是一如既往的难以琢磨的空洞。
“咣咣咣”
敲门声骤响。
他急忙掉转头,正见洛丁香如一团气忽的散开又忽的聚拢,雪白的脸似浮了层冰般透明。
所有的疑问和顾虑霎时被惊散,他慌慌的抱住她,她的身子伴着剧烈的门声在怀里震动。虽然散了还聚,却是越来越轻,竟变得如同一个水影了
恐惧,此生从来没有如此恐惧过,眼睁睁的看着她一点点的消失却无能为力,心仿佛被锥子扎出了许多洞,无限冷气正灌进来。
“是谁?别敲了!让他住手!住手——”
他几乎不能相信这是自己发出的嘶吼,如同野兽濒死的咆哮,可是香儿似已经感觉不到他的伤心绝望,她微微闭着眼睛,神色平静,仿佛就这样准备无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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