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梓峮手一抖,哑声道:“我没有”
“你采了双色丁香。”她抬手指着他的胸口:“你知道吗?只要你将这丁香带往山下,地魂就会随你而去,而我”
苏梓峮不由自主的捂住胸口。
他突然明白桑婆婆为什么说获取地魂极难,却原来一面是莫言,青梅竹马的手足,一面是紫裙,生育他却至今才得以相见的母亲。未知时他可以毫无顾忌,而此番知晓究竟是让她继续着她所渴望的人的状态而让香儿死去,还是救活香儿而令她消失?一切都需立即决断,因为天就要亮了。
“只要你丢下这丁香,一切就解决了,就算我求求你,好不好?”
紫裙满脸泪痕,竟然就要跪下。
他急忙拦住她,唇角颤抖:“可是,她会死的”
“世上的女子有许多,即便她不死,你们也不会在一起,你是知道的”
她的手很坚硬,死死卡住他的腕,可是疼的却是他的心:“世上的女子有许多。可是你知道吗?父亲心里只有你一个”
她有一瞬间的失神,卡在腕上手松了松,却仍是不肯放开他:“我为她已经做了太多,自来到这山上,渐渐的就开始行动不便了。我终将完全变回木偶,到时这魂自然是归了她的,难道连这点时间你都不肯给我吗?”
“可是她已经等不了那么久了。”他攥紧了拳头,侧头去看天边。
那线白正在缓缓晕染着藏青色的天幕。
“你知道你在玉脂峰上待了多久吗?”她突然笑了,神情凄哀又诡异:“就算你现在走了,恐怕也来不及了。”
苏梓峮一惊,他虽然好像在山上走了许久,不过再次看向天边白浪正在吞没黑幕,再不走就真来不及了
刚要举步奔向台阶,身后便传来她的幽怨,不急不缓:“山间方一日,地上已千年。难道你不知道?”
强烈的震惊下竟觉万物都不存在了,待稍稍恢复知觉,心中只浮出一个念头,桑婆婆难道是在骗他?一路走来,幻境无数,莫非这玉脂峰本身就是个幻觉,就连站在身后这个人也是可能幻觉,那么香儿
“你在骗他!”
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响起。
回头之际,只见一个身披黑色大氅之人立于紫裙身后。他身材看似高大魁梧,脚下却是虚浮的飘着,整个人如同一块沉重的乌云。
这个人是谁?
心中刚冒出一个疑问,就见紫裙忽然大惊失色。拔腿要跑。可是她行动如木头般迟钝,只刚迈了一步就被那黑衣人一把捞过,臂只一收,紫裙便花容突变,喘息艰难。
“放开她!”
苏梓峮急忙上前。
“放开她?哈哈”黑衣人声音如锯木般怪异:“你终于肯说话了吗?哦,我忘了,你都说了好几句了,是为了她?”
他的臂紧了紧,紫裙便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可以停步,不可以回头,如果滑倒了要立刻爬起来。要是有人和你说话千万不要理他,更不要答应他做什么桑婆婆的嘱咐香儿
急忙奔向台阶。
“想好了,你是要救商宅那个还是要救眼前这个?”
怪异的声音再次拦住他的脚步。
“‘你是谁?’这是你想问的吗?”黑衣人头微抬,沉重风帽下面黑洞洞的脸上有两点豆大的黄在闪亮:“即便你现在咬紧牙关不发一言也来不及了。我是谁并不要紧,你只需要弄清楚你到底要救哪一个,说不准我能帮到你呢?”
此人来意不善,凭本能便可嗅到这人浑身散发着一股危险邪恶之气,只是人多是病重乱投医,苏梓峮此刻正在琢磨着他的阴阳怪气。他真的可以
“梓峮,别相信他,他在骗你”被禁锢的紫裙挣扎着嘶喊一句。
“骗?”黑衣人只动了动胳膊她的脸便霎时青白:“究竟谁在骗?刚刚你不是还企图让他丢掉双色丁香来保你安然存在吗?那个女人还有一日光景,你怎么”
紫裙的脸此刻已转为青紫。
黑衣人微微摇头,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在对苏梓峮讲:“女人的话是极不可信的。你也应该知道玉脂峰的出现极为不易,而我却能轻易的出现在这,你觉得这意味着什么?”
他松了松臂,紫裙便忙不迭的咳嗽,可是很快又被他勒紧。
“一路上,你历尽考验,虽是为了个女人,但也足见意志坚定。我欣赏你!”黑衣人的语气似的确带着那么一点肯定:“可是你竟然在她面前就放松了精神,你知道这又意味着什么?”
他瞧着苏梓峮逐渐泛白的脸色:“你可知道你一心想保护的那个女人此刻如何了?”
香儿香儿此刻竟是无比痛恨自己,怎么就这么轻易的香儿,你怎么样了?恨不能生出翅膀瞬间飞回商宅,可是他只能强忍急切站在这,揣测这个来意不明的人,他真的能救香儿吗?
“救她也不是不可以。”黑衣人语调轻松:“不过你得答应我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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